他就地一蹲,负气般的先扔掉瓶盖,再扔掉塑料瓶。双手搁在腿上,扫眉搭眼地看他,一副自暴自弃,束手就擒的姿态。
张度佑看见他这样子,得逞地一笑,双手一松从单杠上下来,没忘拍了拍手上的灰。
金一浩说:“喂,这位英雄,你混哪儿的,以前没见过你啊。你说你追我干什么?”
张度佑左腿一斜,一手插裤兜,痞痞地看他:“你跑什么?你跑我才追的。”
“哎吆。”金一浩脑袋一耷拉:“我就是试探试探,你不是找我麻烦的,我跑两步就回去了。你说你还追我。”有苦说不出,憋屈。“再说你那脸,就写了找麻烦三个字,我能不跑么。”
张度佑笑笑,冲他走过来。“我呀,不找你麻烦,是来给你送钱的。”
“送钱的?”金一浩眼睛一瞟,表示不相信。
“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给你劳务费。”张度佑把插着裤兜的手拿出来,正捏着一张名片。
“律师?嗨,我还以为是来要帐的。”金一浩看看名片,陡然轻松,瞧自己这一通折腾。“嗯?不对。律师?”
他骤然间又’嗖’地一下站起来,强装强悍地看着张度佑:“我什么都没做,你别找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犯法,我有权保持沉默。”
他一边说一边扭头看看身后,防备着退了两步。张度佑怀疑他又想跑,还有权保持沉默呢,词还一套一套的。
“不承认是吧。行,那你等着收传票坐牢吧。告诉你啊,别想跑,没有什么用。”张度佑也侧过身,往相反方向退了两步。摆出一副你自己看着办,我无所谓的姿态。
“不是,我干什么了我,我就要收传票坐牢啊。”金一浩欲哭无泪。邻居骑着电动车路过,车筐子里还装着菜篓子,该是去买菜。跟他打招呼,他睬都不睬。
又跑又站的有些累,张度佑左右张望,找了个比车道高出一截的人行道马路牙子,长腿一屈坐了下来。
金一浩跟过去:“喂,你说清楚啊。我做什么了?”他用手碰碰他。
“名誉侵权、诽谤、造谣。你挑一个吧。”张度佑伸出三个手指头。
“我侵权谁了侵权。”金一浩不服气,熟练地从大腿处一提裤子,也坐到马路牙子上。
顺手把那三个手指头拍掉:“我知道你说的什么。是那个老女人先在网络上造谣我姐姐,才害我姐姐想不开。她不能白白没了吧,虽然说我只是他的堂弟,但是她爸妈老了不是还得我们家管吗。”
张度佑平静地听他诉苦,没有反驳。
“这还不算啊。我姑姑说,我姐姐那个公司,一听说是留了遗书自己想不开的,立马撇得干干净净,说与他们没有关系。太没有人性了,我们那是气不过才那样的。我们不能永远被人家欺负吧。我如果不是要赡养父母,我就去找他们老板和那个女人同归于尽。”他凶巴巴的放着狠话。
不过说起公司没人性,张度佑倒是也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