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知安冲她潇洒地笑,帅气无比地离开治疗室。
崔知安认为,之前同宋文朝的往来如何姑且算不得数,然而从此时此刻起,她分明明确了自己的态度。至于他是什么想法,是如何感觉,那得等自己筹谋后再看结果。
她的发言一则令自己了然自己的想法,二则是有言在先的宣布,与她相同目的的人是做不得朋友的,当然对方依然可以选择坚持,但是她必定不会客气。
时间静默了很久很久,自某人霸气骁悍地对别人一番恐吓后,空气在这间屋子里似乎都变得敏感。
终于,水流声再次响起,宋文朝冲洗掉打完然而已经干涸掉的杀菌洗手液,然后关掉水龙头,骤然拉开洗手台前的帘子,声音巨大,把高海利吓了一大跳。
“下午上班后,叫她过来打麻醉。”他怒道。
高海利看了看宋院长深蹙的眉,陡然一阵失落掠过心田。
他生气了。她从来没见过他生气,包括宋子范来闹事的拿回。这代表什么?
她苦涩一笑,失落又有些庆幸。
失落的是她钦慕的院长与她的朋友之间,显然有不同的东西在流动;庆幸的是自己发现的早,还能单纯为了钱做事,庆幸还来得及挽回朋友。
上班后。
预约的病人已经到了,高海利出去跑了一大圈,却自己回来了。
“麻醉师呢?”
宋文朝绷着脸与他的病人一齐看向她。
她怯怯地抱歉,生怕宋院长又生起中午时那一副怒容:“麻醉师,请假了……”
——
那年宋文朝九岁,同所有无忧无虑的同龄人一样,尚是个开朗健谈的小男孩,近来却也人小心大焦烦起来。他的母亲一连半年都是唉声叹气愁眉不展,身体日渐消瘦精神很不好。
有个相貌年轻西装笔挺的男人找到他家,等他走后留下了钱,他母亲的心情反倒更差。
“那个是我爸爸吗?”他期盼地问他的母亲。
乔昭茵摇摇头:“是来办事的。”
“那我爸爸是谁?”
乔昭茵摸摸他的脑袋,不言语,目光看向电视机里正在播映的财经新闻。
桌上一张摊开的报纸,大标题写着:记不忘初心,化身守护者帮助人们的好记者——崔付郁。
记录一位叫做崔付郁的记者,建立视频个人站,名为守护者。需要帮助的网友,可以将想要获得帮助的以调查为方向的内容用留言的形式匿名留下。崔记者会竭尽全力帮助他们找到他们渴望知道的真相以及提供帮助。比如寻人,找物,表达感谢,曝光不平之事等,其中以寻人寻子感恩居多。
宋文朝去上学,将这张报纸卷了卷塞进书包,原想下课后去找这个人,帮他确认他的父亲是谁。可才过两节课,那位穿笔挺西装的年轻男人找到了学校,将他领到了医院,母亲的病床前。
泪迹未干的小男孩,连母亲丧事都没有来得及办完,便被火速送至国外。
他没能有机会去见那位崔记者,拜托他找一找他渴望了解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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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知安托着下巴闲适地浏览着视频个人站,时不时打上两个哈欠应应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