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儿吃饱之后，便乖巧的跟林叔离开，莫念和秦璋像是心照不宣一般，谁也没有起身。
安静的餐桌，烛光微弱的摇曳。
“莫太太……”秦璋忽然唤她的名字，但又像是琢磨什么，“还是我该叫你，小莫太太？”
莫念心底一跳，“你在说什么？”
“莫太太，你的丈夫是莫少秋，几年前，死于意外，留下一个妻子和孩子。你是莫耀清弟弟的遗孀，但不是他的夫人。”
莫念听到自己的声音颤抖，“所以呢？”
“所以。”他看着她，目光幽深而温柔，“秦某追求莫小姐，是不是没有不妥。”
“……”
她也看向他，很久没说话，冷不丁却抬头问他，“你喜欢我，还是因为我跟那个女人很像？”
“……”
那个女人。
秦璋脸上的表情一寸一寸凉下来，就像是寒冬冷风下窗户上的冰霜，不动声色的便凝结了。
许小菁被软禁在地牢之后，便从来没有人再跟他提起过那个女人。
像是一块被封印的禁忌，他不去主动想起她，也没人提起她，那个女人就像是被他遗忘了一般。
只是，在某个夜深人静的半夜他在噩梦中醒来无声痛哭的时候，悲伤就像是巨大的黑色浪潮，让他一丝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秦璋就那么紧紧盯着淡然吃饭的女人，半晌，牵扯的神经松懈下来。
她在提醒他，她不是她。
是啊，她不是她。
再怎么样，有些错误，他永远无法弥补。
莫念用餐结束，林叔正巧送完昭儿回莫公馆来接她，时间精准的就像掐算好的一样。
“秦先生，谢谢款待，这次，是真的要再见了。”
她合上车门，疏离并淡漠的跟男人告别，昏黄路灯下的眉眼中看不出一丝留恋情绪。
秦璋只是淡淡一笑，“会不会再见，谁又说的准？”
……
上海作为乱世里的避风港，就算政界商家有什么波动，沉浸在花花世界里的普通热也几乎不会察觉出什么。
但动荡就是动荡。
秦璋从商会离开坐上车子，正巧莫耀清从另一侧开车与他擦肩而过，两辆黑色的车子心照不宣的停了下来，秦璋落下车窗，轻轻缓缓的抖下手里的烟灰。
“秦先生，恭喜……”莫耀清朝他轻笑，“秦先生的多项提议都是全票通过，看来与秦先生合作，莫某的选择很正确。”
“莫先生真心这么想就好。”秦璋笑起来，手指朝他点了点，“不过今天在会上吃了莫先生一条生意路，抱歉，以后莫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他说罢便摇上车窗想要离开，莫耀清却顺势接了他这句话，“莫某最近确实有需要侵秦先生帮忙的地方。我从广东过来时没打算长居，所以现在住的地方也就简陋很多。不过最近看上海的景象当真是喜欢的很，莫某打算在上海待很久。”
“是吗……”
“不过我还没有选好新的府邸地址，秦先生最了解上海的地界，如果有合适的地方，可否帮莫某留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