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没什么改变，除了偶尔怀念林灵做的饭菜，梁河没说，其实他也是南方人。
改变的是一个患者的女儿告诉他“亚人”纳入高中生物教材，虽然不是必考知识，科室里谈论更多的是即将到来的流星雨和目木的亚人恐怖分子。
各种流星雨版本层出不穷，更多的是这场流星雨将给地球带来灾难，对此梁河嗤之以鼻，毕竟2012都过来了，末日论没了立足依据。
该上班上班，该下班下班，有时间聊这个还不如想想把某位患者手术提前些或者再跟血库要一些备用血。
或者直接献血，多一份是一份，梁河是行动派说干就干。
血液中心。
“稀客啊，梁医生。”
接待处的小护士都认识他，年轻有为还单身。
“忙嘛，刚好有空，献个血。”
签字，抽血化验，内部人员很快。
“唉？哥哥？”
熟悉的声音，梁河扭头看去。
林灵？
“是你，伤好了没？”
“已经结痂了，谢谢哥。”林灵给梁河看手肘，恢复了。
“嗯，那就好。”
她也是来献血的。
400CC。
“谢谢。”
拉下袖子，将剩下的糖水喝完，梁河准备起身回科室。
“哎，哥，你说。。”
“什么？”
林灵跟上来，她似乎在等他。
“你说亚人献血可以给普通人用吗？”
“什么？”
不是没听清，而是很惊讶。
“亚人啊，就是网上说的那种杀不死的人，他们的血是不是可以有很多，反正不会死。”
梁河本来打算告诉他，失血导致的不止是死亡，死亡虽然是终结但在这之前还有很多别的，但想想还是算了，她不是实习生，没必要多教多说。
“或许吧，你还在发传单？”
“啊，没有了，我在找别的工作，不用发传单了。”
是吗，好事儿。梁河想着。
分别。
女孩没有走，背着包，在犹豫。
“你不回去？”
梁河看得出女孩心里有事儿。
“我，我没地方去，我其实我。。我工作丢了。”
说着哭起来。
怎么回事？
“怎么了，不是干的好好的，我这都打算去健身了。”
哄女孩子？梁河从来没有这个技能。
“健身房来了两个男的，他们，我不认识他们，但他们却说认识我，还充了很多钱，我害怕，我就不干了。”
两个男人？梁河下意识想到雨夜路灯下的身影，也是两个男人。
“哦，好吧。”
“哥，我能给你干活吗？我会洗衣服做饭扫地做家务，洗内裤也行，你只用给我两千，不，一千也行，就算八百也可以的，我能做的很多的。”
林灵变得苦苦哀求。
梁河却懵逼了，下意识想到的是南方菜，不争气。
“额，好，这是钥匙，你等我还是先回去？”
“我。。啊？你答应了？”
林灵显然没料到梁河这么坦率就答应，有点没反应过来。
“嗯，你负责做饭买菜还有家务，哦对，还有喂呱呱，铲屎之类的，我一个月给你，给你。。。”
梁河看了看林灵，穿的很土，真的，梁河就这么觉得。
“你等我下班吧，我带你买身衣服，你这个。。。”
说着指了指林灵上下。
“不好看，嗯，不好看。”
说完就走了，留下手里拿着车钥匙和门钥匙的林灵。
“哎？他不怕我是骗子吗？”
林灵显然有些发懵，甚至低头看了看自己，想着。
“他不会是喜欢我了吧？”
两颊红红。
下午，手术室。
“止血钳”
“镊子”
“缝合针”
“两毫升肾上腺素，静推。”
梁河正在忙碌，和死神抢人，一个男的，被树砸断了双下肢，粉碎性，有外伤，救助不及时会导致失血过多而死亡。
梁河当然知道的，但为了出手术室说的那第一句话。
“家属不必担心，手术很成功。”
而不是一句。
“我很抱歉，但我们尽力了。”
这次，他略胜死神一筹。
出了手术室，一群家属围过来，七嘴八舌，应对这样的局面，梁河已经习以为常。
“手术很成功，腿是保住了，恢复还得看后续治疗。”
“谢谢医生，谢谢，太谢谢了。”
摘下满是血的手套，洗手，恒古不变的流程。
“咦？”
梁河看到手指间有着黑灰色的，如同火药的粉末，闻了闻，除了血腥味以外没有别的味道。
“碳粉吗？”在指间碾碎，奇怪的感觉。
冲水，随着水流消失。
“梁医生，患者麻醉醒了，想见见你。”
“知道了。”
擦手。
病床边。
“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观看生命体征，一切正常。
“医生，我的腿。。。”
患者是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中年大叔，常年风吹日晒，脸上刻画沧桑，笑起来很和蔼。
“在呢，只是麻醉还没过，你一会就感觉到疼了。”
“谢谢医生啊，那我能像之前那样的干活吗？”
这一刻，梁河在他眼里看到了莫大的期盼。
“这个，这个还是有机会的，得看你后期恢复，时间长一点。”
“哦。”
失望，悲哀布满双眼，混浊。
对此，梁河不能再加以欺骗，而是尽可能的给与希望。
人类的脆弱，梁河是深知的，不如小小的蜥蜴，断肢再生，这也是梁河很希望能解剖亚人的原因，到底是什么能让他们不断再生呢？
下班，在门诊看见已经被一群小护士围起来的林灵，她在等他下班。
“梁医生，她是你什么人啊？”
“表妹，远房表妹。”
来到商场，倒也依旧热闹，梁河注意到，一家专卖各种望远镜的店铺门庭若市。
“梁，梁哥？”
“什么？”
“这套行吗？但是好贵啊。”
林灵从换衣间出来，梁河不经有些看呆，很美，这姑娘底子好，稍加打扮。。。
“喜欢吗？”
“我，我不知道，但是很舒服，穿着。”
“那就先穿着。”
扯掉铭牌，衣服也就算要了。梁河可不想林灵再换回去。
一统采购，女孩有了两三套衣服和鞋子，如果不是梁河也拎着不少东西，看上去像是虐待小女孩。
地下停车场。
“梁哥，你给我买这么多衣服，我。。”
“以身相许吧。”
发动，倒车。
“艾？”
“逗你的，冲工资里扣。”
“啊，噢。”
突然一股奇怪的感觉让梁河下意识看向一个方向。
随之而来的是淡淡的血腥味，一辆车在阴影里晃动，梁河没有下车去查看，而是继续开出地下室。
“你好，我在停车场西边闻到了汽油的味道，我觉得你们应该去看看。”
汽油，这让保安人员不敢懈怠，立马去查看。
之后的事，梁河也就不管了。
女孩也就作为保姆兼管家的身份住下，房子很大，需要人打扫，除了主卧和一间父母曾经的卧室，其余的梁河交给林灵，这姑娘倒也利索，前前后后收拾了起来。
落地窗前看着在花园给呱呱洗澡的林灵，梁河突然有种错觉。
家里有个女人，就是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