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长大了没有逗嘴的,我一人逗不起来,欧阳一副彬彬有礼说话态度,张浩听话架势老好人一豪远隔百里,一杰经受失恋痛苦。没有小时候氛围,小时候出大姐外一豪一杰一诺每天闹鸡犬升天,爸是裁判。判我犯规偏向一诺。太多回忆留在这我也有不舍,何况爸看一诺笑,到后来痛。生根拔不掉。中药在炉子上咕噜咕噜开药味都有一诺气息。
大姐礼拜天张浩开车所有中介跑个遍,房合适楼层不合适,楼层合适小区设施不合好。买房不是买菜斟酌点。
一杰闷声闷气摩托车停在厢房窗根下。
‘呦摩托车后座没人坐戴了满身首饰女朋友没来,吵架了还是分手了霜打了一张苦瓜脸,吃饭吧为她绝食殉情啊’
‘吹了’‘真吹了这不怪我们,不愿意但也没反对。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妈的俗语对了吧?不在增加你失恋痛苦啦’我嘲讽带庆幸说。
‘不要想了,女孩不坏家惯出一身毛病玩心太重,咱家不收这样人,让你大姐在医院有合适找小护士,有爱心会疼人,头疼脑热家就解决,你爸有病你大姐在家输液省跑医院,吃饱睡一觉什么事都没有了。有空和你二姐夫看看房。我想着过年搬进楼房,暖暖和和慈语慈桥不用穿圆像个球’恰好搬家不愉快统统留下’一杰失恋妈三言两语打发。
吕家多了正牌孙子。一豪电话里告诉,妈伺候不了儿媳月子,把准备东西寄过去,大姐拦下,每天接触新生婴儿,使得用的更新换代给钱让自己买。
爸饭后想喝茶了,自一诺走后爸不喝茶,喝茶坐在写字前一诺照片玻璃板下看清楚,撤下不让,妈不给沏茶省去看照片伤心。张浩见缝插针开导,孙子小来了冻着咋办下回不来了。吕家正牌孙子冲昏头脑爸的智商等于零。同意买房。
大姐,欧阳,张浩,一杰开车看房,我在家慈语慈桥围着姥姥姥爷,慈语让姥爷讲故事,看着慈语,越发像一诺,聪明劲也像,慈桥像张浩,没一个像我的。妈说取优点我身上优点少,个子不高像你长不开呀。
扶着爸东西屋走走,慈语慈桥领着姥爷手,啦啦队跟着。
闻着厨房东坡肉香看房回来。阳光小区听小区名多灿烂,二层离大姐家近开车十分钟到给爸输液方便多了。最后决定权妈定。
第二天欧阳值班张浩我陪妈看房。小区离市场不远,医院稍远些小区楼间距宽敞停车方便,病急打120道路宽车速快,不耽误病情。一栋,二层,三间,南屋两间北屋一间一杰结婚不用买房够住宽敞,前后没有建筑物遮挡没有大树遮阳,阳光满满照进屋里。楼周边开车看一圈,超市,诊所,幼儿园,学校,菜市场,看个遍。妈满意交了定金,在小区超市买东西全价格不贵。下一步筹款难住妈了。张浩拿出一豪走时寄存我这钱。‘妈别急明天大姐送钱来,还有一娜我俩凑点就够了,富裕在买家具电器,你和爸不用管,让我们当儿女尽孝心’张浩替妈考虑好了,妈背过脸去我猜流泪了。
一切妥当开门装修,不用大动墙刷白打扫干净完事搬进去。老宅这头忙着整理能用带走,爸整理无线电书整理写字台下照片。放回原地。回不去记忆往事放老家带走不合时宜。妈整理四季衣服,大包裹好。一时用不上装纸箱子封存,一杰鼓捣他的宝贝,值钱装箱带走,剩下妈腾出一只木箱子装好上锁。归拢差不多。一杰满是高兴,上班近。摩托车不用骑自行车省汽油钱刮风下雨自行车没有抛锚灭火现象。
爸扶墙里外屋看上看下,每一样东西有呼吸有血肉不敢硬碰。走出屋抬头看房檐椽子数着每一根有的椽子心糟了腐朽年代久远,在住成危房,早晚拆了盖新的,公路加宽后路修到门口离公路近的家房子拆了起了高度,设计新住房格局,自来水接到出厨房,扁担水桶放在墙角退休了,厕所建到屋里和城里一样变成抽水马桶马,旧的不和适宜阻碍发展被历史淘汰,走出院子,路对面大河如此宽如此深激流涌动现一片片杨树根须牢牢扎下,老年人练太极,舞剑歇息好场所。冬天落叶杨树枝杈单薄风中摇曳,视线开阔村庄收回眼里,解放卡车,一天看不见一辆,水泥厂车也换大型吨位车。熟悉又陌生。一代同龄人走向衰老甚至灭亡悲壮生死轮回谁也逃不掉。想一诺纠结在这,生命太年轻。
庄里留恋也是不敢留,爸的病想一诺多一半,看满院子整理完后荒凉感,没人住以后会更荒芜。大门敞开街坊邻居道乔迁之喜,没空有手多少表示,最怕欠人情,临了临了还是欠。
二丫妈端着搪瓷盆胳膊腕横搭一条毛巾,胸前戴到膝盖下围裙点点油渍,炖鸡味随风吹鼻子里。二丫是庄里人骄傲同辈自豪扭转了二丫奶奶守旧思想,二丫爸生六个女儿,二丫奶奶早死始终没给二爸平反带着绝户头衔遗憾入土。迎着二丫妈闻鼻香,走下台阶接过搪瓷盆,随口问二丫还好‘当厂长了规模不小,买的卖的饭店邻村都有户,去了乡里拿了奖强饭店大厨辞了给二丫当副手,强妈这辈子嘴上要强,气球似瘪了蔫了看着孙子,上我这来前掐时间算点的接走,二丫爸跟他理论’二丫妈说着笑纹横竖在脸上动。
‘二丫替叔扬眉。二丫奶奶活着给她看看,六头快大学毕业了吧,二丫手艺越发精湛’‘二丫小时跟一诺对立,大了要好难事找一诺出谋,想你,慈语慈桥勾着她不来不行,一对龙凤胎慈语长相,一诺在世投胎模样咋看咋像’二丫妈看妈脸沉知道说走嘴,一诺是雷区都要绕开,‘婶子屋乱在整理随便坐,二丫知道我来?’‘汽车停门口是招牌,一会过来,搬家轻易过不来,帮你收拾说说话。二丫爸可不这么想念念不忘儿子,二丫亏得生儿子赌了嘴,喜欢的不撒手要啥给啥怕惯坏不是,两家老的活的比小孩还小为孙子吵架’‘都是高兴互相斗趣’二丫妈头一个舍不得妈走,多繁杂解不开事找妈冰坨凉的心妈说化咯。
‘说搬就搬了。自打二丫说一诺身世少蹬你家门,搬家了才知道珍惜,老家房走不动常回来看看遇到难事找你开解,搪瓷盆拿走一娜香的盆当炖鸡吃了’二丫妈拿着搪瓷盆,发福身子在松垮围裙群里摆动出了大院门。妈送出院门,手扶门框抬头看着大门,经风经雨没有先前眉目一诺走了找不找不担心了。
大门是关不上,你来他走半庄人,爸几乎都去过,接电拉线,修缝纫机,修半导体,跟电有关爸都会,庄里人知道搬家能不来吗?庄里人节令多,有了节令就有走家串户理由。搬家事能不惊动全庄。乔迁之喜拿东西道贺一番。住大半子人情最重一波一波送走,兴奋减掉一半,念起庄里人好,家家大门关着听到敲门声两扇大门心一样敞开。庄里人见不得好,你对他好记你一辈子。一句话吵起来也是常事,亲不亲故乡人。汽车喇叭声惊醒妈缅怀。大姐一家,张浩拉着慈语慈桥。敏飞领着慈语慈桥。爸看见仨孩子竭力控制身体脚步平稳。‘来来姥爷有好吃的,今晚吃饺子’爸的理念满汉全席比不了饺子‘接风饺子送行面,明搬家应该吃面’大姐充我挤眼努嘴看我还不明白摆手过来,对我耳朵说‘一诺爱吃饺子,明去一诺坟前送饺子,搬楼上来一回不方便’
包饺子到吃饺子,没人说话,是不敢说,一句话碰到一诺神经,明就搬家局面失控。
今晚大姐一家张浩我们都没走,挤挤凑活一宿,欧阳张浩厢房屋睡,敏飞,慈语。慈桥东屋跟姥姥姥爷睡,大姐我俩自然东屋睡,大姐像小时候搂着我,身边没有一诺,搂我更紧。‘睡吧,搬家公司来不用家人动手。看好爸就行’
爸鞋底嚓嚓蹭地声堂屋传过来,大姐我俩醒了起来,妈早饭摆桌子上,敏飞大哥样给慈语慈桥盛饭。大家胡乱吃完。搬家工司车到了,没有大件东西搬着轻。邻居过来帮忙,装好搬家公司车开车走了。一杰新房等着。欧阳张浩开车,敏飞慈语慈桥要坐张浩车,爸妈大姐坐欧阳车,妈紧紧锁上大门。车缓缓开动。二丫妈,二丫,强妈,莲花妈,三毛妈,老房子,在车后面渐渐变小,上公路往东开我手里端着一盘饺子,下公路到土道左右颠簸,开到一诺坟不远处荆棘太多车停下来大姐我俩搀扶妈下车。欧阳张浩搀扶爸,敏飞,慈语慈桥在车里等着。一诺坟前放着鲜花,站着穿黑服戴眼镜人男人。欧阳认出是蒋波,爸妈停住脚步不让打扰。
小说,《幽幽一诺缘》完结。谢谢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