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二手车花大姐买新车零头。张浩大修喷漆,我不懂看上去新的一样,张浩坐副驾驶我晃晃哟哟开妈家。爸非要坐上兜兜风,大姐买新车没这样,没把张浩当外人。我车开出刘庄,上了崔庄,一路向东开。爸小孩似透过车窗张望,不是在感受车比走着舒服,爸是看远处风景。冬天到处光秃秃,地里收割后裸露黄土,一阵风过来,风卷黄土带几叶干枯庄家叶。我的车速适合爸赏玩冬天景致。问题是我是新手开不快呀,到迎合爸的眼神。张浩坐副驾驶紧张的不如他开。我知道,我也是一身汗,顾不上东看西看眼睛只盯前方。车外面的风大起来。看到风把庄家叶刮老远。前面电线杆上一人,脚穿大踏板,一截一截爬。爸懂跟电打一辈交道。厂里提到老吕师傅都知道哪个车间都去过。什么故障吕师傅一来都解决,修地磅还有一套爸全能。我在水泥厂人们都这样说“这是吕师傅父的二千金”我想要是一诺在水泥厂,凭她的学问长相多给爸争脸。爸兴许不会生病。我不由自主的方向盘转到去一诺坟的方向。张浩要我停车。我下意识的靠边停车走出驾驶室。张浩下车小声对我说:“往哪里开?不怕爸伤心吗?你上车我来开。”
张浩掉头往回开,爸也没了兴致,头靠后座眯着眼睛。我和张浩都没说话一路往家开。
妈大门口迎着我们。
“开出多远两小时费多少汽油。”妈笑着埋怨。“过瘾吧!看把你美的俩女儿都有车了,夏天去海边玩让欧阳带还是张浩带?”爸摇摇头我不明白。妈说:“让你开车带他。等他病好了去。”
张浩说他修理厂不打架爸的病推迟晚到。张浩自责。我又何尝不是。每个人都在自责后悔中度过。爸口水顺着嘴角流到脖子我心痛,父母劳累为儿女倾其所有耗尽生命。午夜失眠梦影缠绕。父母铺平道路,让他儿女欢快奔跑。我一幕幕嚼着咽下。一诺是爸喉中之钉,难化难咽,犹如爸没有完成使命谴责懊恼。
张浩我俩开车回来,慈语慈桥总能够享受姥姥姥爷礼物。
早起婆婆给慈语慈桥弄吃的,喂饱等着我开车送幼儿园。张浩我俩没工夫吃外面买点吃。中午张浩修理厂吃,左右是饭店饿不着他,吃啥买啥我不管。张浩吃方面节俭。我晚上下班接慈语慈桥顺带买菜。做简单费事饭不做。礼拜天洗一周换下来衣服。日子像记日记,平凡又繁琐重复着过非快。我手里有了富裕钱,对自己一间平房压抑实在不满。既然爸妈不买房我动了买楼房念头。婆婆极力反对搬楼上看孙子孙女不方便。我还是坚持自己意见,日子离不开吃喝拉撒睡,就这平房难已解决我现在生活水准。我和张浩说:
“厕所问题解决不了,慈语慈桥赶上起夜要人命,你们都睡哇抓国。还不是我一人弄。”
我不满情绪蔓延家里。张浩说话推敲词语躲闪我买房不满话锋。我几天不理张浩。闷头干活。婆婆不来我屋,隔着门叫慈语慈桥吃饭。公公看出端倪叫张浩说买房事,我以为张浩听我公公的话同意买房。张浩还是不同意买房。我蒙头大睡一句话不说也不理他。慈语慈桥洗漱睡觉。自个折叠床睡一辈子去。我想象大房,设计起来。制作半面墙书橱。买满世界名著诗词经典。慈语慈桥写字台面映人脸。抽屉必须严谨和做人样。一张大双人床张浩我俩躺在上面享受松软温馨。大沙发坐着前来羡慕吹捧我的伙伴。茶几摆满水果带着洗过水珠。茶香缕缕似炊烟。想到这抿抿嘴口渴起来,披起衣服一个喷嚏缩回被窝。
我星期天躲着婆婆,开车带慈语慈桥回妈家。妈为爸走动方便,晚上拿用东西方便,掉换空间。几十年固定东西搬弄重来,陌生和新鲜感。慈语慈桥帮拿小摆设。昨晚我设计空中楼阁,今天在妈家实际操作。东西摆好爸出来进去拿着方便。妈劝我不要和张浩争执买房。买不买房让我听张浩他自有打算。我就知道没一件事听我的我没一点话语权。我只好如此。
怏怏不快上班。我满脸写着无辜无奈委屈。司机开票开始损我。我一肚子火找不着地方发泄。
司机来的正好。司机拿我没办法对窗口臭贫几句开车走了。我还说便宜话懒得理他们,我这个知书达理遇到他们文雅词用不上。小姑父手里举着饭盒说:“就你能治他们,肉包子吃饱了没气了。”
小姑父还是常常送东西,窗口扔瓜子橘子巧克力。对面洪姐,羡慕我夸我有人疼。要是一诺在没人夸我这个。全都是一诺的。
下班接慈语慈桥,阿姨说张浩接走了。张浩今天没修车?还是生我气?我担心起来想起几天生气有点后悔,脚踩油门提速。开门回家,家里没人。问婆婆,婆婆说没看见。去哪了?木兰摩托停着走不远。先要做饭饭熟了兴许来了。电话响抄起电话想是张浩。妈打过来。
“一娜,张浩慈语慈桥来了你开车过来,今晚住下明天是星期天,开车慢点。”
放下电话和婆婆说一声,不知怎的急火没了。开车出来。细想我不对,几天不理张浩,张浩去妈家。他知道明天是礼拜天我一准回妈家,张浩提前买东西暗地像我赔不是,我就乖乖的别找不痛快,车速提快了。停好车进院,看见爸穿的有横没竖像一个大包袱。慈语慈桥几天没来。爸闷了几天,温度下降了,太阳被掠过云彩,半出半进光照时明时暗,风丝横竖刮院头院尾。爸数着步前走,慈语慈桥后面跟着跑景致活泼。
一杰不在家,陪女朋友看电影。慈语慈桥看见我撒欢跑过来,妈的晚饭多一半是张浩爱吃的。爸高兴吃不少。右手还是抖,病后落下慢慢恢复。
晚上慈语慈桥跟姥姥姥爷西屋睡,闹腾会西屋关灯了。东屋我和张浩占据,一杰又回他的厢房睡。一杰常年打游击,东屋没人就睡东屋,东屋我来一杰回他的厢房睡。我也关灯。好几天我没和张浩好好说话。我先做了自我批评。
张浩不理我的自我批评说:“知道我为啥不买房吗?”
“我哪知道你们各个都有理由,就我没理由。我的建议没一个人听。”
张浩说:“你让我搂着我就说。”
我动动挨近张浩说:“不买就住一间小平房,到头来看谁着急。”我撒娇说不让搂头确靠近。听张浩一番大道理我已习惯。
自从结婚没了脑子没了心。爸的娇惯张浩宠爱,年龄在长心灵越发小巧单纯。张浩伸手挠我脚心我咯咯乐。妈西屋灯亮了,这是暗号告诉我们小点声。我明白想起小时候大姐,一诺、我,不睡闹翻天。妈就用开灯关灯开灯三下警告我们小点声。一诺走了爸生病了一切都摇摇欲坠。我不在纠结买不买房健康活着。有慈语慈桥双方父母张浩宠爱我知足。
张浩明白了西屋妈发出的信号小声说:“慈语慈桥还小一间蛮好。奶奶照顾方便省你一份心。老婆漂亮我就是一身油污,你站在我身边是我炫耀的财富。爸身体你看到了,解决两大问题,妈不跟你说,来时爸上厕所来不急裤子里解决了,如果楼房没这问题,冬天楼房二十多度,平房十几度,爸病就怕冷,一杰女朋友跟妈不投脾气,一个院低头不见抬头见,爸又怕生气,这是你家。我家买楼我妈不高兴见不到孙子孙女,一起住帮咱们带慈语慈桥,她高兴你又省心,最主要钱只能一家买,为爸身体着想,一豪、大姐、咱们妈的钱凑一起给爸买,开修理厂大家帮忙,买房在伸手借你好意思?”
“爸不住,劝不了?”
“今非昔比,爸屎尿拉裤子里不好受,裤子洗碎了去不了臭味,冬天不爱干做多少条够换。”
我躺在张浩怀里听着他不知举例说明多少我睡着了。
慈语慈桥让爸变小似的嬉闹一天,吃完中饭开车回去。我每次回来爸妈站在大门口。知道我的车变成甲壳虫小关上大门。不用看我想的出来。进家洗家里慈语慈桥衣服,满屋子玩具枪,玩具车和洋娃娃,装两大整理箱,张浩还在不停的买上瘾了不是。
第三次爸躺在医院透析。大夫告诉全家希望不大该用办法该用药尽力了。欧阳开车接回爸。
爸大小便失禁不睁眼。不吃东西心里明白。妈说爸不想活糟蹋自己。婆婆看爸抹了眼泪。
“好好的退休想几天儿女福说倒下咋就倒下,东屋闲着也是闲着张浩一娜慈语慈桥留下陪添添人气兴许会好。”妈接受婆婆建议。也求之不得感激我婆婆。爸眼睛望着我婆婆也是恳求。妈把炕烧的热热的不让慈语慈桥冻着,想孙子孙女,我开车送过去跟婆婆呆两天,事情定下来。两家老人达成同情达理协议。
我开车送回婆婆。去修理厂找张浩,张浩没在问小陶。小陶说没说去哪出去一个点了,算算大姐今是夜班,在家睡觉。开车去大姐家,敲门没人开电话没人接。在车里等会。一会大姐回来。“干嘛去?不接电话?”
大姐说:“欧阳找人买的药,你给爸拿回去吃吃看看。张浩打电话约我看房,晚上回家跟妈说买房事。”
“我去修理厂张浩不在,去看房了没跟我说。”
“跟你说没用不当家,张浩替你想了,不知道哪辈子修的福,好婆婆公公一对龙凤胎都你一人占了。”
“姐你也知道我不当家?慈语慈桥够我忙的你以为是好事,敏飞一个多省心医院干净,大姐夫眼科权威,张浩修车手洗不干净逼他洗几遍,我水泥厂吃粉尘。”
“行了,嘴不饶人,捅马蜂窝了,不留你给爸送药去。”
我住家就是多人气。妈能做不用我们伺候爸,给爸洗脚洗脸喂药喂饭擦身子剪指甲。慈语慈桥几天没去幼儿园。张浩我俩晚上回来吃饭,妈饭做好等我们。看着大姐给爸大包药分量不轻都是中草药爸天天吃。一诺也是这样后来走了。全家害怕不知哪一天爸走了,我车开门口摁喇叭。这是妈最爱听音乐。慈语慈桥跑出来。
“妈妈妈妈我们吃饱了。”腆着鼓鼓小肚子证实给我看。
“是吗?你们听话没有?”
我抱起慈语领着慈桥。
慈语在我怀里说:“哥哥打碎碗,蹬椅子吃姥爷东西,姥姥说不是小孩吃的,哥哥不听姥姥话。”
“告哥哥状了,你听姥姥话了吗?亲一个,慈语脸好香,来拿着姥爷药。”
妈出来接药说:“又买药了还没吃完呐。”
“大姐夫买的,别的停停先吃着个,泡上晚上熬,张浩看房了回来跟你说。”
“你爸这样我动了买房念头同意买了,搬家住楼换换风水,自一诺走后你爸一次又一次受罪不听你爸的,他病着管不了那么多了,欧阳张浩你大姐看着买,收拾好尽管搬进去,按年轻人装修,我不喜欢屋里暗沉颜色家具,新潮黄颜色,其余电器看着买。”
“妈你可真省心,就那么相信张浩欧阳?”
“比儿子相信,比你,你大姐都强,尤其张浩心思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