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俊卓和陈澈又来到了华安酒店的主管办公室，盛若竹看起来并不像上次那么慌慌张张，反而是非常淡定。盛若竹确认关好了办公室的门后，请他们对面的在沙发上坐下。
三人心里都清楚他们谈话的主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关于李红莺的事。
廖俊卓开门见山的直接问了：“你和李红莺的关系怎么样？”
“廖警官啊，上次我不都说过了吗？”盛若竹有些抱怨。
“那你应该也不介意再说一次吧！”陈澈强势表态。
“她是个很好的员工，同事们都很喜欢她。”盛若竹的话听起来没有什么感情，很难让人相信。
廖俊卓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盛若竹，尖锐地问：“包括你？哪怕她威胁过你？”
盛若竹被盯得有些发毛，激动地喊了起来：“你在说什么？没有的事儿，谁跟你说的！”
廖俊卓不紧不慢地继续问：“那你跟我解释一下她是怎么说服你批了年假的？”
盛若竹堂而皇之地打着官腔：“休假是员工的个人权益，我们酒店非常尊重员工的权利。”
“省省这套吧，装给谁看呢。”陈澈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甚至伸手拽住了盛若竹的领子。廖俊卓看情况有些不对劲，连忙让他松开了手。
“咳咳……咳咳……”
盛若竹咳嗽了好几声，连忙用手抚平被拽得变形的领带，一边整理衬衫领口一边说着：“虽然刚开始我的确不乐意，但是她坚持我又有什么办法，我软硬都兼施过了，她就是要休年假，我又没办法逼着人来上班。”
廖俊卓用眼神警告了一下陈澈，又把目光移回略微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身上。
“说一下，你9月3日的晚上8点到9月4日的凌晨3点在哪儿？”
“当然是在家了！”盛若竹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中途没顺路去哪儿逛逛吗？”
盛若竹矢口不移地回答：“没有，我径直回了家。”
“有谁能证明吗？”
“当然，我老婆和孩子都在家里。”
廖俊卓在本子上记着，抬头怀疑地瞥了一眼：“都快一周前的事了，你记得还真清楚。”
“那……那我记性好。”盛若竹明显有些心虚，说话都有些结巴。
“我们会核实的，你最好没有撒谎。”廖俊卓站起身来，和陈澈走出了办公室。
他们来到了前台核实了盛若竹的说法，盛若竹那天的上班时间是早上10点到晚上7点，那么剩下待确定的就只有他到家的时间了。
“启文，把盛若竹的家庭住址发过来。”
廖俊卓又给局里打了个电话，他停顿了一下，又想起一件事。
“对了还有，查一下李红莺休年假时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挂完电话的廖俊卓立马转头质问陈澈的失控表现：“你刚刚是在干什么？”
陈澈踢着路边的石子，有些漫不经心地说着：“这种人不给点苦头吃不会说实话的。”
“那你也不能动手，等会告你暴力执法。”
“我就轻轻拽了他一下，又没有受伤。
“下次别再这样了。”
陈澈轻哼了一声，甩开廖俊卓快步走向驾驶座。廖俊卓并没有急着离开，他靠着主驾驶座外的车窗让陈澈把车里的烟递出来，半靠着车身点上了一根。
这是他每次思考时的一个不良习惯，他也尝试不抽烟，但思绪就像是被千丝万缕的线索缠住了，只有透过烟雾才能看清。
盛若竹的家在刚盖的一个新小区里，门上还挂着过年时贴的福。按了门铃后，盛若竹的妻子杜曼曼开了门。
杜曼曼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仍能一眼看出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她的秀发扎成一股麻花辫，松松地挽在一侧脖颈，眉眼柔媚。
“你们找谁？”杜曼曼的声音也十分温柔，像一泓春日的清泉。
廖俊卓出示了证件，“关于你丈夫，有些事想问问你。”
“啊，请进来吧。”杜曼曼好像早就知道他们会来，大大方方地打开门把他们迎了进来。
室内装修是现代简约的风格，房子比外部看着开阔许多，整理有序的摆设无不显露着女主人的持家有方。
“关于李红莺的事吗？”
杜曼曼慢条斯理地拿起了茶几上的开水壶，淋在一个小小的紫砂壶表面。
“是的，他都跟你说了？”
“嗯，那么大件事，想不知道也难。”
然后她用一个小棍子把茶叶拨进紫砂壶中，轻轻地摇晃。
“盛若竹在9月3号晚上几点回的家还记得吗？”
“嗯……我想想……”她一边说着，一边将热水倒入紫砂壶中，“大概和平时差不多吧，8点多的样子，然后第二天早上8点多去上班。”
“你记性也挺好的嘛。”
杜曼曼微笑着摇了摇头，把第一壶泡的茶倒掉，又注入新的热水盖上后，说道：“不是这样的，最近这些日子我的记忆力是越来越差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了……”
“那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那天我刚好拍了张照片，你看。”
说着，杜曼曼打开了手机相册，往下滑动了几下，就翻到了一张照片，显示的时间是正是9月3号的20点14分。
照片显然是杜曼曼抓拍的，盛若竹侧头看着一个小男孩儿，试图伸手拂去他脸蛋上沾着的饭粒。背景就是这房子里的餐厅，餐桌上摆着家常的三菜一汤。
“这是你们的儿子？”
“嗯，叫昇昇，在上小学。”
茶终于泡好了，杜曼曼倒出两杯递到廖俊卓和陈澈的面前，但两人都没有要喝的意思。
“关于李红莺，你老公有跟你说过什么吗？”
“警官在暗示她的死和我老公有关吗？那您一定搞错了。”
“为什么？”
“我了解他，他不会做这种事的。”
看着杜曼曼坚定的眼神，他们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
“那没什么事，我们走了，谢谢你配合调查。”
“等等，喝了这两杯茶再走吧，这可是上好的武夷大红袍，我特地为了你们泡的。”
廖俊卓和陈澈对视一眼，敷衍地端起茶杯一口饮尽。
陈澈不爱喝茶，在局里都是自己去外面买咖啡喝，只觉得这东西又苦又涩。廖俊卓倒是喝茶，也就是局里的普通茶叶，品种都分不清，也没喝出什么独特之处。
回程的路上，陈澈真情实感地叹着气：“你说她看上盛若竹什么了？”
“你又想说什么？”
“真是白菜都给猪拱了。”
廖俊卓想起盛若竹的样子，普普通通的路人脸，一米七出头的身高，略带一些中年男子的油腻，虽说像猪是过分了点，但比起杜曼曼的相貌身材和言行举止，确实是不在一个层面。
“你想这个还不如想想我们的嫌疑人在哪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