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往下流，越流越多，先是用手抹，接着发现手不够用，只能用上袖口，很快，袖口也被眼泪给全部沾湿透了。
为什么会这样？
虽然赵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和他是朋友关系，但是他知道这只不过是对方为惹怒自己找的借口，实际上，他们才认识半天不到。
根本说不上朋友，更不要上升到兄弟的境界上，甚至于他与他们的立场是相对的，一个代表扑克会，一个代表超管局。
利益也是冲突的，两者的目标都是剑种，甚至自己还要拿下赵然的头颅去换加入扑克会的机会。
他与他们根本不会是朋友。
他现在应该开心才对，如果是在秘境外面，早已经摆上宴席，庆祝自己又一栋剑气楼即将建成，而且扑克会成了新的依靠，不在流浪。
不对劲，什么不对劲！
他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赵然的三弟赵然然，然后眼睛再也不能离开对方的身上，之前所有的问题，所有的不对劲，像是不存在一样。
就应该是这样子的。
他从出生开始的记忆自动的往外涌，出生的时候，在医院，隔壁突然多了一个婴儿。
幼儿园的时候，在和其他孩子玩耍的时候，一个帅气的孩子出现在陪伴的孩子中，这个孩子没有介绍自己的名字，但自己却知道他的名字，叫赵然。
之后是小学，高中到大学，对方总是参与进自己的生活，是自己的好兄弟，形影不离的兄弟，虽然他的嘴毒了一些，总是打击自己，但他是为自己好。
直到现在，自己的好朋友被打死在畸变秘境里，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保留，他哭是应该的，不哭才不正常，他卷起衣角，擦拭着自己的眼泪。
“要不我让一个位置给你？”哭泣赵朝他招了招手，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
王楼长没有觉察到异常，点点头，走到哭泣赵的身边，跪了下来，用拳头锤着胸口，以头点地，哀嚎道：“赵然，我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啊，你怎么就死了呢？没有你的陪伴，我的心里总是像缺了一块似的，我的胸口疼死了。
“你怎么就死呢，没有你给我出主意，给我勇气，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谈恋爱，说好的要一起谈恋爱，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了。”
“我一定会抓到杀害你的凶手，把他的脑袋摆上你的祭台，以告慰你的亡灵，这是兄弟唯一能为你做的事。”
他立起身，用拳头锤着胸口保证道。
……
小山丘后。
情绪分身们和赵然面面相觑，开心赵吃惊的问：“情绪感染还能篡改一个人的记忆？”
“不，情绪感染并不能改变一个人的记忆，或者说你只说对了一半，它并不能主动的改变一个人的记忆，而是必须对方自己改变。”赵然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为哭泣赵解释了一句：“哭泣赵营造了悲伤的环境，让王楼长误以为自己与赵然是真的兄弟，自己主动改变了自己的记忆。”
“这比主动篡改别人的记忆简单多了，如果出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也会主动忽略。”开心赵点了点头道。
“哭泣赵比上次进步多了。”赵然点了点头，“上次你们也只是让情绪胡乱的传染，等你们走后，他们又恢复了原样，但如果哭泣赵现在再动手的话，说不定他已经掌握了长期控制一个人的手段了。”
……
“你认识我大哥赵然？”哭泣赵用胳膊碰了碰王楼长。
王楼长点了点头，目光扫了一眼哭泣赵身上的衣服，解释道：“赵然总会在我耳边说起你们，你一定是他的三弟，和他说的一模一样，他说过你总是不喜欢穿衣服，总是被你们的父亲揍，这才改掉了习惯，但是穿衣服的时候，总喜欢选择布料少的。”
哭泣赵嘴角抽抽，已经脑补成这样了吗，他撇了撇嘴道：“才不是这样的，那时候家里穷，没有钱，也是能穿一些布料少的衣服。”
王楼长顺从的点点头：“是这样的，你们家里不富裕，所以你们的父母把你们大哥寄养在亲戚家里，哎，我记得小时候，我给他糖吃，他总是舍不得吃，说要留给弟弟吃。”
“糖很好吃。”
“大哥曾经说起你，我能叫你一声王大哥吗？”哭泣赵泛着泪花的眼睛盯着王楼长，“虽然我们没见过面，但在我心里，你已经和我的大哥没有区别了。”
“看的一直不停的泪，你应该很爱你的大哥。”王楼长伸手抱住哭泣赵，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动情的道：“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大哥了，如果谁欺负你，一定要和我说，我饶不了他。”
他放开哭泣赵，好奇的问：“你大哥是怎么说我的？”
哭泣赵愣了一下，这让我怎么说？
编故事编的脑壳疼，但好在他想起了愤怒赵和王楼长接触的细节，开口道：“我大哥总是说他兄弟虽然长得丑，但是有一幅好心肠。”
“确实是你大哥的口气，他这张嘴呀！”王楼长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我早说过他迟早要栽在他这张破嘴上，也就我能忍得住他这张得罪人的嘴。”
“王大哥你说的对。”哭泣赵也跟着重重叹了口气，“哎！”
“你叹气做什么？”王楼长问。
“我大哥一直有一个愿望，小时候穷，一直没有实现过，大了又放不下面子做，他一直认为那是小孩子才做的。”哭泣赵图穷匕现。
“什么愿望？”王楼长中套了，赶紧问道，“如果我能做到，我一定帮他完成，我不能让我的好兄弟带着遗憾走。”
“他想看一场烟花秀。”哭泣赵看着王楼长道。
“烟花秀，可这里没有烟花。”王楼长看着哭泣赵，立马站起身来，“我这就去买。”
哭泣赵赶紧拉住站起来的王楼长，摇了摇头道：“不用这么麻烦，这里有比烟花更好的东西？”
“什么东西？”王楼长下意识的问。
“剑气！”
“剑气？”
“对，这世界有比剑气更高级的烟花吗？”哭泣赵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