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年竟然破了二师尊所创的七星剑阵!师兄,我们还是赶紧发信号给师尊吧。”其中一名黑衣弟子从怀中掏出一个不知什么物件举向空中。
“拦住他,若被三师尊知道我们一群人还打不过一个少年,回到师门必领重罚,搞不好还会被逐出师门!”刚刚操控七星剑阵的领头黑衣弟子朝身后弟子喝令道。
被钟神秀打过一拳的那名黑衣弟子心领神会,立马挥剑将那名弟子手中的物件劈成两半,捎带着一剑砍掉了那名弟子的两根手指,他将剑挥向众弟子站立的方向威胁道:“谁若再敢自作主张,这便是他的下场!”
众弟子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吱声,有几个弟子哆哆嗦嗦地将拿在手中的信号箭再次揣进了怀中。
第一次见到师门内讧的钟神秀感叹道:“哇,就因为他要喊你们那什么狗屁师尊过来帮忙,你们就砍他手指!未免也太凶残了吧?”
“……这么看来还是我狗师弟好一些,我坑他那么多次,他顶多也就是朝我翻翻白眼。”
“闭嘴!我神剑门处理内务,与你何干,乖乖等死吧!”为首的黑衣弟子圆场道。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如此说辞,此次行动是师门的绝密行动,所选的弟子也都是门派之中颇受上面青睐的弟子,虽说入门都没多久,但是同门相残乃师门大忌,不管何门何派都是容忍不了的。他刚刚下命令也只是不想太早地把三师尊招来,他老人家脾气古怪,看到这么一群人奈何不了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保不齐会大发雷霆。
“现在想想师傅那糟老头子收师弟那么一条笨狗当徒弟也不是没有道理,我这么聪明,如果再收一个头脑灵光的,万一师傅去世以后他欺负我怎么办?还是狗师弟好,不会说人话,告不了状,只能乖乖被我欺负。”钟神秀心中细细分析着师傅的良苦用心,似乎忘记了对面还有一群人拿剑正指着他。
“什么狗师弟鸡师兄的,少在这里装傻充愣,既然惹了我神剑门今日就别想活着离开!”
钟神秀上前一步,双指拨开领头弟子手中那柄寒光凛凛的剑,不知是出于好心还是故意刺激,冷不丁地丢下一句:“告诉你们那什么师尊啊师傅啊,以后收徒弟千万不能收那种脑子太过灵光的,万一自相残杀可就不好了,本来收弟子是为了继承衣钵,给自己养老送终,他们自己人杀自己人算怎么回事啊……”说罢转身就要走,在看到不远处还躺在地上装死的巨型大鸟后,又补了一句:“那只鸡清炖也好,红烧也罢,总之任你们随便处置了,我还是赶紧寻我师弟去了。”
挥剑砍人手指的那名黑衣弟子朝其他弟子使了个眼色,那一群弟子便呼啦啦拿剑挡住了钟神秀的去路。“不管你之前所言是真是假,你闯入此山便是你的命数已到,也别怪我师兄弟几个仗势欺人,若你还有什么师兄师弟在此,还是赶紧叫他出来,否则等他赶到怕是只能为你收尸了。”
钟神秀眉梢一抽,只觉得脑仁隐隐作痛……怎么这个烦人的家伙话这么多,真后悔刚刚打他的时候没多使几分力气,打不死好歹打晕了也好,这般聒噪不安,属实欠打!
钟神秀扭过头来,掏了掏耳朵,“你功夫不怎么样,嘴皮子倒是挺利索,但是也太烦人了吧,搞得我现在特别想打你一顿,就你们那师尊没教导过你能动手的时候就别瞎吵吵嘛!”
遭到钟神秀嘲讽的黑衣弟子脸色阴沉,他堂堂一世家弟子,就算入门较晚,师门之中除了三位师尊和几位入门较早的师兄之外,还从未有人对他如此大不敬。若不是师尊嘱咐不可轻易泄露身份,单凭他京云洲荣家的名号也定能把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吓破胆。
景云洲荣家,声名显赫,乃是大源国重臣之一荣玉的家族,一门三子,除了小公子荣政之外,大公子荣骏二公子荣棋都早已随父荣玉入朝为官。二弟荣棋文采超群,自幼熟读经书,深得当朝瑞王爷喜爱,坊间传言二人经常结伴出游,朝野之下以兄弟相称,并无主仆之分,可见其在朝中地位之高;相较之下,大哥荣骏显得稍稍逊色一些,他性格粗犷不喜交际,与朝中大臣并无深交,好在其父荣玉手段高明,早年间托人打点将他送入了军伍之中,近两年因为平定了一些地方叛乱,也已经升职调回大源国都;只是荣家的小公子一直籍籍无名,近几年大源也是鲜有人提及这个名字。
就算猜破天也不会有人想到荣家最受宠爱的小公子竟然肯舍弃锦衣玉食,踏入神剑门开始问道求仙了。
“你莫要猖狂!刚刚交手被你占了上风并非我师兄功力不济,也非我师门术法不精,只是我师兄弟几个跨洲而来,舟车劳顿再加上灵力受限,这才被你讨了便宜,你若有胆量,可敢吃我一剑?”荣政未入神剑门之前也曾在荣玉的管教下读过几年圣贤书,谈不上能言善辩,三言两语给自己的师门找回几分薄面他还是有自信能做到的。
“那我的火没喷出来是不是也属于灵力受限?”钟神秀虚心地请教道。
四周的弟子之前还因为荣政的话而备受鼓舞,转眼之间那一颗颗火热的心就被钟神秀这句话给打落了万丈深渊,不久之前他们亲眼目睹往日里五师兄引以为傲的七星剑阵被少年所破,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荣政的话稍稍让他们找回了一丝自信,可听到少年还有后招之后,他们的脸色由青变白,异常难看。
神剑门在景云洲是何等威风的存在!走在大街上单凭那身衣服和一把佩剑就足以吸引无数人的目光,多少富家子弟军臣王侯见了也是崇敬有加。更何况本门大师兄作为大源第一国师,不仅在国都有御赐的府邸,更为师门专门请赐了一座用以居住的城池,此城距离锦官城不过十里之遥。
天恩浩荡,更显神剑门名望之盛。
小城依山傍水,本为战乱之时养兵屯粮之用,不过现如今大源国力强盛,外睦四邻,举国上下一片欣欣向荣,除了几支强有力的作战军队和边境驻军之外,其余军队皆已解散,这座小城也因此闲置下来。
百姓安居乐业,官员克己奉公,大源不知何时掀起了一股追求长生的修仙求道之风,神剑门便借着这股风气趁势崛起,短短几年一跃成为了景云洲大源国的最大宗门。
树大招风,就在神剑门风头最盛之际门内传出消息,神剑门的绝世神兵被盗走了,盗取神兵的不是旁人,正是是他们跨洲追寻的这只鸡!眼瞅着捉鸡在望,偏偏又跑出来一个这般厉害的少年。
这几年神剑门也算树敌不少,不过这少年的身法路数与以往的仇家截然不同,透着一股子邪乎劲,力气非常人所及,对阵之时就凭着“无妄真火”四个字轻而易举地破除了二师尊专门为门中弟子悟出的剑阵。
钟神秀仔细地回想了下山之后的场景,他好像不属于跨洲而来,至于那无妄真火时灵时不灵的应该是自己偷师不精,师傅那糟老头子坏得很,多半是偷偷留了一手。
“吃你一剑就算了,要不你出一剑,我出一拳,这样公平一些,我也好试试我刚刚在鸡哥那里学来的新招式。”钟神秀理了理衣襟,有模有样地说道,他瞧见刚刚站在空中耍剑的那名黑衣弟子是这样做的。说话之前先整理一下衣服。
说起那名黑衣弟子,钟神秀还是挺感兴趣的,很想见识见识他手中那七把剑到底哪一把是真的?只可惜他在空中转了半天自己跌了下来,收拾完这个话多的一定得过去找他再过两招。钟神秀在心里默默打算着。
荣政本来还想着如何解释钟神秀灵力受限的问题,听到他如此爽快地答应下来要与自己正大光明地过招,心情不由高兴起来,就用这一招结束你的性命,以此来洗刷我的耻辱!荣政的心里一边思索着过会如何与三师尊交代,一边幻想着钟神秀死在自己剑下的惨状。
钟神秀架起拳头,“别傻笑了,赶紧出剑吧,磨磨唧唧的。”
荣政右手持剑横于胸前,左手握住剑锋缓缓划过,一滴滴鲜血在剑上凝聚成奇怪的花纹。
钟神秀打了个寒颤,“喂,你一会出剑的时候能不能把剑上的血擦干净了再出手,我怕你的血沾我衣服上,太恶心了……”
看到自己的对手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荣政觉得心中痛快无比,他的整个身躯都激动得颤抖起来,嘴角露出狰狞的笑容,“受死吧!”
“咦,瞅着都瘆人,算了,我们不比了,就当你赢了。”钟神秀收起拳头,没了打架的欲望。
万一弄得身上一股子血腥味,回到山上师傅指定是不会让自己上餐桌的。糟老头什么脾气钟神秀可是摸得透透的。
“现在不比,已经晚了,你要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代价!!!”荣政孤注一掷,这一剑使出了神剑门的禁术之一,血染红梅。
相传这是神剑门的二师尊有次走火入魔之后偶然习得,为了发扬光大神剑门,此招得以保留,但被列入禁术之一。入门弟子外出执行任务之时以防遭遇不测,可借此招自保。
“政师弟!留他性命,杀了他我们不好向师尊交代,吓唬吓唬就算了。”领头的黑衣弟子深知此招威力之大,如今在场的众多弟子之中就算与自己联手恐怕也无人可以拦下荣政。
此招只所以列为禁术就是因为过于凶残,用招之人以血为引,用一年阳寿作为代价开出一朵血红色的梅花,剑意与血梅相融,剑锋所至皆为血泥。
只怕这少年的小命不保,就连荣政以后的修行也很难再有精进。
钟神秀一时看呆了眼,没想到那朵血红色的梅花如此绚烂,领头的那名黑衣弟子一声叫唤才使他回过神来。
等钟神秀回过神来,这才看清荣政手里的哪是什么梅花,分明就是那把染了他鲜血的宝剑。
钟神秀步步后退,荣政步步紧逼。退无可退之时钟神秀彻底怒了,“你大爷的!蹬鼻子上脸,都说了别把血沾我衣服上,你还没完没了了,逼小爷放火烧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