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山洞少年抱着师弟一路狂奔,奈何疲于奔命的他慌不择路,误打误撞之下又扎进了一片荒林之中。
绕了半天一直在原地打转,无奈之下少年只好将希望寄托于怀里的狗师弟,“好师弟,你快用你的鼻子闻一闻究竟哪条路才是下山之路,师傅他老人家还等着咱们回家呢,可千万别让他等着急了。”
狗师弟早就对少年的修为品性不满,往日里胡作非为也就算了,上次为了烤只鸡差点把师门都给烧了,惹得师傅大怒,连累自己被赶下山。如今回想起来往日种种,狗师弟越来越气,便不再理会少年,鼻孔朝天,以示自己对他的不满。
神山之上灵气环绕再加上师傅师叔在一旁指导,如果没有被赶下山的话或许自己此时早已重新修回了人形,那么不久之后的选仙大会便有机会一步登仙,以了多年前的遗憾,只是……如今怕是不会再有机会了。
昨夜在山洞里面本指望那只凶兽幼崽给少年点教训看看,结果吃了金丹的四翼震天虎幼崽实力暴涨,差点伤及他的性命,念在同门之谊和前世情分上,狗师弟到底还是没忍住和那幼崽打了起来。
本来口吐鲜血趴在地上诈死的少年看到自己的师弟为了自己和那凶残的大猫生死相搏,感动之下放弃了诈死的战斗策略,抄起拳头就冲了上去,嘴里咋呼着“孽畜,休要伤我师弟!”也不知道是那孽畜虚不受补还是怎的,少年三拳两脚就结束了它的性命,为防它诈死反扑,少年当即下定决心把它烤了,免得留下什么后顾之忧。
点火剥皮,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得狗师弟涕泗横流,最后干脆闭上了眼。本来想给他点颜色看看,怎么偏偏又着了这坑货的道。
狗师弟本来是拒绝吃这无耻少年烤的肉,不过金丹残留在幼崽体内的药力实在诱人,反正事已至此,不吃白不吃,只是可惜了二师叔心心念的坐骑……
逃出生天带着师弟狂奔至此的少年全然不知狗师弟心中所想,只当它鼻孔朝天是日常撒娇。微微一笑,然后挺直腰板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师弟,为兄要告诉你一个大秘密……”
“……”
狗师弟对少年的这些套路早已司空见惯,睁开眼睛斜视了他一眼,跳上身后的一块巨石,两只前爪一搭,一副与世无争的懒散姿态,狗头往爪子上一趴,开始闭目养神。
少年乐呵呵地道:“师傅昨夜托梦的时候给我取了一个便于在凡间行走且极为好听的名字,钟神秀。他老人家说我前世在凡间的仇人太多,万万不可再用在山上的姓名,否则游历不成反有杀身之祸,并叮嘱我一定要好生照看你……”钟神秀顿了一顿,故作姿态地道“不过……师傅那个老糊涂好像忘记给你取名了。”
狗师弟睁开眼睛,一个不屑的眼神再次瞥向他,虽未言语,脸上的表情分明在说“你看我信你的鬼话吗?”
钟神秀嬉皮笑脸地走到师弟所卧的巨石旁,摸了摸师弟的狗头,“师弟,我这次真没骗你,师傅昨夜托梦给我的时候只告诉我行走世间要用钟神秀这一名号,压根儿没有给你取名的意思。你看这样如何,长兄如父,既然师傅忘了你,那为兄便自作主张给你起一个响亮的名号,就叫……”
狗师弟仰起脖子,目光凛然,他倒想看看以钟神秀的往日做派能想到一个怎样响亮的名号。
看到如此期盼的目光,少年心喜,双手捧起师弟的狗脸,嘴里念念有词:“咱们师出同门,既然我姓钟,那你必然也得与我同姓,可是什么样的名号才能既响亮又能与你气质相符呢……”
不光是狗师弟,玉虚镜前的两位隐者也在等待着钟神秀的回答,他们倒真不知道这个顽劣不堪,平常只会烤鸡偷酒惹事闯祸的徒弟竟然还有替人取名的天分。
难不成他此番下山找回了前世的记忆?
白发隐者心中隐隐不安,情不自禁地上前两步,离玉虚镜更近了一些。
此镜虽不是什么可同日月争辉的绝世法器,不过却是可以透过它来观察千里之外所发生的事情,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尺寸一般,只似铜盆大小。
“师兄,你能不能让一让,你把整面镜子都挡起来让我怎么看?”好奇心作祟的锦衣隐者委婉地拍了拍师兄的肩膀道。
“你看什么,又不是你徒弟。”白发隐者心思不在此,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
锦衣隐者腹诽道:“不是我徒弟我还看不得了?虽然不是我徒弟,那好歹也是我手把手带出来的两个师侄……这怎么越老还越不讲理了呢?!”
“师兄,我觉得有必要好心提醒你一下,如今虽然他们挂名在你门下,可他们的衣食起居可全都是我在照料,他们两个这几年惹下的烂摊子哪次不是我摆平的,你可不能这么没良心。”
“咳……你看就是了,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总翻旧账有什么意思!说起收拾烂摊子这回事我倒想问问你,每次我赶他们下山历练,哪次不是你从中做梗,明明我设下的法阵是将他们传送到凡间,可你倒好,没有一次不把他们给偷偷转移到仙山福地,等他们历练回来,本事没多大长进,嘴倒是越养越叼,你自己瞅瞅,咱们这仙山之上的仙鹤飞禽还剩几只?”白发隐者虽然脸上带着怒意,却还是很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锦衣隐者移步镜前,眉毛一弯,道:“我就开个玩笑,师兄你还当真了,我平生未收弟子,还指望着我这两个师侄历练归来陪我喝酒解闷,再说我也意识到自己先前的不是,这次将他们赶下山可是我动的手,现在他们心里不知道有多恨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唤雷咒是你偷偷传给赢儿的,我那金丹在哪也是你告诉秀儿的。”白发隐者一副早已心知肚明的样子说道。
“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师兄啊,外面人心叵测,我也是怕他们受了欺负。”
话说的好听,不过锦衣隐者还是很记仇的,他佯装劳累,右臂微屈靠在了玉虚镜上,趁势用身体挡住了白发隐者的视线。
白发隐者还未来得及斥责,锦衣隐者因为镜中传来的三个字胳膊一酸差点跌倒。
“钟……狗……蛋”
这名字当真是无比响亮,威力十足!
还挺顺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