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第四波信使也来了,他为罗汀带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等待吧,龙裔!等待雪漫为你欢呼!”
这看起来是巴尔古夫的亲笔信,但罗汀却不大懂信的意思。
“领主大人让你先不要回雪漫,他会派人来接你。”
信使解释道。
罗汀只好先呆在西部哨所,直到夜晚,巴尔古夫派的人终于来了。
是弗洛塔尔亲临,他带着一只小队人过来。
在龙骨旁驻足好久之后,他奔向罗汀,语句稍带怨气的问道:“罗汀,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早知道自己是龙裔了?”
“这怎么可能?”罗汀猛的摇头,“我现在还迷糊着呢!我寻思你们都说我是龙裔,那我便是了呗。”
“这可能就是命运吧,”弗洛塔尔叹息一声,“龙裔终得龙屠,我还是老老实实做我的领主之子吧。”
“那我身上这副盔甲……”
“就当我送你的礼物了。”
“那多谢了!”
这副盔甲罗汀穿了两天,还蛮喜欢的,如果大王子要回,他还有点不舍。
弗洛塔尔开始命人拆卸龙骨,装上马车。第三天清晨,罗汀和伊斯文便和小队一起回雪漫。那十一具夜之暗卫的尸体也一同带回,他们裹上灰布,将以圣灵教的方式埋入公墓里。
由于需要拖运龙骨,一行人抵达雪漫已经是第四天的上午,雪漫新上任的治安官兰迪·北风亲自带队出门迎接。在给罗汀换上一匹高大的白色骏马后,他们才一同进城。
一只由十二名雪漫骠骑组成的小分队在前方开道,后面跟着的便是八匹大马拖运的龙骨马车。治安官紧随其后,他扛着象征龙眼家族的大旗。罗汀和弗洛塔尔并列驶入,伊斯文则落后一个马头。再后面则是全副武装的雪漫守卫。队伍的最后则是运尸车,上面打着横幅——“如果烈士们的灵魂见到此幕,也会感到欣慰吧。”
这不是一次简单的回城,而是一次浩大的庆典,一次凯旋仪式。
鲜花慢慢从空中飘落,罗汀穿过城墙,进入了雪漫大道,他差点被山崩海啸似的欢呼声给震晕了。平民围在道路两旁,如潮水般向前涌来,冲击着守卫们的警戒线。他们脸上洋溢着幸福和喜悦,嘴里不停高呼“龙裔万岁!”“巴尔古夫万岁!”“天佑雪漫!”
“我在雪漫城待了一年,从没见过他们还有这副模样……”
罗汀不禁轻声感叹。
“在巨龙出现后,他们就需要一个英雄。”弗洛塔尔稍稍测过身,“无论第一个屠龙者是谁,都会得到这样的赞誉。何况,你还是预言中的龙裔。”
罗汀点了点头,他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他的名字——“罗汀!”,可他放眼寻找,却在人群里找不到。
原来是在楼上,怒熊家族全部聚集在一个窗口,向着罗汀打招呼。只有琳达,撑着阳台把上半身深处窗外,喋喋不休的叫喊着什么。罗汀什么也听不见,只好挥了挥手示意,那边琳达似乎骂的更凶了。
“是熟人?”弗洛塔尔问。
“是。”罗汀哈哈大笑起来,“她肯定在骂我。”
队伍一路新进到了龙霄宫下,这里竟然搭好了一个木台,龙骨被放到上面,由人再拼出巨龙的样子。一个司仪在台上大声介绍人类与巨龙搏斗的历史,台下的人听的津津有味。
罗汀和伊斯文在弗洛塔尔的带领下进入了龙霄宫,大厅外,伊瑞莱斯正在外等待。
“领主大人和众大臣、贵族已经等待多时了。”
说着,她推开了大门。
“走吧,龙裔。是时候接受领主的封赏了。”
龙霄宫大厅也小小装饰了一番。里面除了罗汀之前见多的众大臣,还有雪漫城的本地贵族,以及一些大家族的代表,如战狂家族和白鬃。
他们凝视着罗汀走入,表情各异。有点兴奋,如霍隆格纳;有点漠然,如普罗万图斯;有点嫉妒,如奈尔基;剩下的大多目光无神,既不激动,亦无敌意。
“我们的屠龙英雄来了!”巴尔古夫喊道,他看起来比手下高兴的多,“这是一个伟大的时刻,不是吗?预言中的龙裔竟然出现在了我所辖的雪漫境!”
“拜见领主大人!”罗汀和伊斯文先上去行了个礼,弗洛塔尔则站回了他父亲身边。
“说吧,龙裔!你为天际除了一大害,除了悬赏令的奖励外,你还想要什么?”
“大人,我已经有无上的荣耀了!你只需按照悬赏令给我奖赏便可!”
“好!来人,把金币端上来!”
十个女侍,手捧十个银质大盘,每盘各一百金币,总共一千,齐齐在罗汀面前站定。一千金币闪耀出的光芒,足以称的上是奇景,哪怕这里全是王公贵族,也难免有人垂涎动心。
“罗汀,你在雪漫城还没有住处吧?”
巴尔古夫突然从王座上站了起来,走向罗汀,像是要来一场亲切会谈。
“确实。我现在寄宿在怒熊家族里。”
“怒熊?是贝里·怒熊的家族?你现在是龙裔了,还得赶快在雪漫有自己的住所才行。”
罗汀面露难色,在雪漫想要买得到符合龙裔身份的房子,恐怕一千金币还不够吧、。
“我送你一套风区的豪宅!”
巴尔古夫拿出一串钥匙交到罗汀手里,罗汀有点呆滞的接了过来。
“吟风阁!想必各位都对这套豪宅有印象吧!”
巴尔古夫大声对后面的人喊道。
听到“吟风阁”三个字,贵族们像是炸开了锅,都交谈了起来。
“什么,吟风阁?”
“六十多年了……吟风阁可一直无人居住啊”
“领主他竟然送人了?这豪宅放市场上至少五千金币啊!”
众大臣也不安分,只是靠巴尔古夫太近,不敢有小动作。唯有罗汀,愣愣的不知道缘由。
“多谢大人!”他只好回上一句。
“龙裔……”巴尔古夫突然叹了一口气,“这天际的局势,你看的清么?”
大厅突然安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又都会聚在巴尔古夫和罗汀身上。
“帝国目前占据优势。”
罗汀不知道巴尔古夫心中所想,只好说出一个人尽皆知的答案。
“这个优势只是镜花水月罢了,若是帝国军团无法取得决定性的优势,他们就会退回独孤城。我们雪漫便会独自面对叛军的威胁。”
罗汀一动也不敢动,仔细聆听巴尔古夫每一句话。后面的贵族也大气不敢出,想要揣测出他的用意。
“你虽然重担在肩,但万万不能孤军奋战。人民需要你,你也需要人民。”
“这是我的请求。”
“你愿意成为我手下的男爵吗?”
罗汀瞪大了眼睛,封爵授地,竟然一朝一夕间就达成了。他立刻半跪了下来,大喊道:“能成为大人手下的男爵,我万分荣幸!”
“好,赐剑与盾!”
弗洛塔尔取来剑盾,巴尔古夫再亲手交给罗汀。这受封仪式被简化到了极致,快到那些贵族都没来的及想好理由来阻止!
“圣灵在上啊!龙裔竟然成了雪漫的一个小贵族!”
现在,巴尔古夫和罗汀就好似风暴的中心,风暴周围的人都能感觉到一死危机的气息。龙裔出现的消息已经化为了无数信件传遍天际,而他成为雪漫男爵的消息也会紧跟其后。没人能猜到这件事会对天际的政治局势造成怎样的影响,但也没人会忽略它。
巨龙扇动了翅膀,这飓风要席卷大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