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不停蹄跑了大半个月,罗汀和莱迪亚来到了亚尔边境。这里位于雪漫的西北,瑞驰的东北,莫萨尔城是其中唯一的城市。
这片土地的贫瘠,天际闻名,甚至比东边的冬堡还要差劲。天祸人诱各有其因,亚尔边境一半的领土位于扎伊克马沼泽,另一半则是拉布林西安山脉。莫萨尔城就坐落在二者的交界处,人们在其中苦苦求生,把温饱当作自己的头等大事。
亚尔边境领主老乌鸦则是一个人尽皆知的混蛋。这个老女人品行低劣,嗜杀专权,统治能力为零。在她继承领主之位的十几年中,亚尔边境的人口下降了三分之一,商旅几乎绝迹。若不是一只帝国军团驻扎在这里,吃喝拉撒还能支撑起一点商业存在,不然老乌鸦一年的税收还不如一个雪漫伯爵。
虽然同属帝国阵营,但罗汀没有去会见老乌鸦的打算。到了亚尔边境后,他掩盖身份低调抵达了莫萨尔城,放马休息一天后直接去找炙燃古墓。
灰胡子在临行前告知了他炙燃古墓的具体位置,就在扎伊克马沼泽的东北。沼泽里危险重重,人迹罕见。罗汀花一金币租了一条渔船,让船夫送它们穿过沼泽。
“大人是来自赛瑞蒂尔吗?怎么有兴致来俺们这穷乡僻壤?”
船夫喝着自制的药酒,尝试和罗汀搭讪。沼泽里的环境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这里阴暗寒冷,四周飘逸着带毒瘴气,长久呆着会损坏人的呼吸系统。
“是因为公事而来。”
罗汀观察着沼泽,仔细思索。扎伊克马沼泽的水很浅,平均只有半米高,但它积聚的淤泥深度却无人知晓,人一旦陷入就没有逃脱的可能,会被无情的吞噬。
“水下可是有各种精怪的,大人还是不要向下看了。”
船夫说着,罗汀就看到了水下的人类尸骨。昏暗的环境下,水生发光植物围绕着它们生长,就好似一座晶莹的坟墓。
“死了好多人,是因为战争吗?”
“不是,是为了生活。沼泽里长了许多稀有的药草,俺们莫萨里人会进去摘了卖给外来客。有点人太贪心,摘的药草太多,就会被沼泽女神留下来,成为下批药草生长的肥料。”
罗汀心里微微叹息,这里沼泽就是一滩不流动的死水,是绿色雪原。尸骨在其中难以腐朽,这样势必会有亡灵腐生。
船夫慢慢摇着浆,在第二天的清晨把罗汀送到了东岸。炙燃古墓就在附近,他只需就地找找。
可突然,岸边茂密的草丛里射出十几只箭矢。罗汀大喊“趴下!”,莱迪亚立刻举起大盾,护住了船夫和罗汀。
“竟然有埋伏!”
罗汀没想过会先遭到人类的攻击!
他和莱迪亚跳到岸边,回头往小船甲板上抛了一个金币。“三天后来这里接我,我再给你一个金币!”接着,他用力一推,把小船推离了岸边,漂出了弓箭的范围。
船夫惊慌不已,只敢冒出一双眼睛来观察情况。可距离越来越远了,他看不到岸边的人影,他只好抓取船桨,速度向莫萨尔城划去。
“火焰吐息!”
罗汀嘴里喷出大团火球,直接把岸边的茅草从给点燃了。里面立刻传了了悲惨的哀嚎,几个扭动的人形火团向着沼泽跑去,可没到岸边就被烧成了焦炭。
“果然是一群强盗。”
罗汀对这些浑身皮甲的混蛋已经十分熟悉了,他只是疑惑为什么要在沼泽里设伏,这里既没有路过的商旅,也没有成型的村落。
“难道也是为炙燃古墓而来?我动作要快一点了!”
“旋风冲刺!”
罗汀吐出龙语,刮起一阵旋风,飞到正准备撤退的强盗们身边。这些弓箭强盗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等莱迪亚赶到时,罗汀脚下已经多了十几具强盗尸体。
“大人没留个活口问一问?”
“不着急,还有一人没跑呢。”
说时迟,那时快,尸体们突然动了起来。他们一下抱住了罗汀,把他按在了原地。
“大人!”莱迪亚正要为罗汀解围,一个冰锥却从草丛里飞来,直指罗汀的咽喉。可惜罗汀的嘴没被捂住,一声震天动地的“伏斯洛塔”之后,尸体全被震飞,冰锥直接粉碎,就连远处躲在草丛里的伏击者,也被余波推晕了过去。
“竟然是个法师。莱迪亚,你去把他抓来,我们好好问问。”
莱迪亚抓来一看,不得了,竟然还是个死灵术士!这个人身上的法袍被附魔了一个大大的骷髅头,可加快召唤系法术的冷却速度。
死灵术士和召唤系法师最大的区别就是,召唤系法师用自身的法力完成召唤仪式,而死灵术士则用灵魂石以自己的身体为施法媒介,来完成召唤仪式。为此,死灵术士会不惜一切代价来填充灵魂石,而填充灵魂石最好的方法就是杀戮。
“醒了?”罗汀摇醒了这个死灵术士,“能告诉我你来这个沼泽里干什么吗?”
这个死灵术士还没搞清楚状况,所以闭着嘴巴一言不发。
罗汀直接把他扔到了沼泽中,水面只到了他的腰部,可他还在缓缓下沉。
那种慢慢被虚无吞噬的感觉令死灵术士恐惧不已,他直接投降了。
“我们一共六个人,全是亡灵术士,凑钱雇佣了一只四十人的佣兵团为我们效力。我的任务是带人看着岸边,不让其他人过来!他们的任务是挖掘古墓,拿到的钱我们一起分!”
“谁是你们的老大?”
“我们分工合作,没有老大。快!快把我拉上来!”
“不好意思,我手里不活败类。”
罗汀取了地上的一张强盗短弓,送这个死灵术士归西。这些人大部分很年轻,自以为懂一些法术就横行荒野,其实完全不动魔法的奥秘,甚至很少人能活到三十岁以上。他们为了力量和金币无恶不作,是各境领主重点消灭对象。
“六个人……四十个穷佣兵。”罗汀又琢磨了起来,“以我和莱迪亚的实力,剩下的小心处理应该没什么问题。”
两人继续前进,炙燃古墓就在不远处。很快,湿地渐尽,雪地初现,这里快到白地境了。
“大人,帐篷!”
走在前面的莱迪亚看到了古墓旁搭建的小营寨,里面铺了些帐篷,还有个生火做饭的篝火。
“我们分开,前后夹击!”
营地里只有几个看家的强盗,莱迪亚一个人从正面进去就全解决了。
“看来他们都下墓了。”
罗汀走到炙燃古墓旁,这是一个人工挖凿的天坑,旁边竖着三只尖刺石柱。从天坑里的石门进入,里面就是约根·唤风者的葬身之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