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这个气氛并没有维持太久，可能还没有用到十分钟，不远处的巷口便传来了拖鞋和地面摩擦着的“啪嗒”声，听起来是十分随意的套在脚上而已。
戴睿泽好奇的探过头去，东灵心脏跳动的速度突然加快了几分，而小狐狸，则是张着“血盆大口”，迅速转过身子，朝着来人蹦了过去。
只见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缓步走了过来，一头银白色的齐腰长发正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发出一阵隐约可见的光芒。
来人轻轻将手在身前一揽，将冲过来的小狐狸抱在怀里，说：“哟，这不是HQ的人嘛，上半夜才在这整了个大爆炸，这下半夜又想做什么啊？”
声音十分空灵，听起来像是一个年轻女子。
看着来人，冬灵知道是这只特殊小狐狸的主人来了，连忙用着恭敬的口吻问道：“请问你是……”
女子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在靠近了之后，瞥了一眼巷子中的两人，对冬灵说：“知道第23号协议吗？”
“23号协议……”冬灵一边想着一边说着，然后猛地一惊，差点把牙齿咬碎，瞪大了眼睛看向来人，问道：“这里……是化新街？”
23号协议全文挺长，至少细节部分冬灵是没有办法第一时间想起。但好歹最关键的部分他还是能够记住的。
——南3分区化新街区，禁止整合理事会直属机构干涉。
协议的签署方，正是整合理事会和化新街区街道办事处。
一个属于上汀一部分的街区，何来资格与管理整个上汀市的理事会签署这种极度离谱的协议，他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他需要知道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只有理事会第一序列的人才有资格来这里办事，而他——是没资格的！
身为HQ小组的冬灵来这里办事，越权了！
冬灵终于知道刚刚到达这里时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了……
因为长期都没有去中环以外的市区做事，他甚至都已经遗忘了其他市区该有的样子。
一直到对方提醒的下，冬灵才终于想了起来。
如果后悔能够被量化的话，那他现在悔意估计已经是不知道几位数了。
女子似乎并不太在意一个HQ的成员，此刻正左右环顾着，脸上表情极度嫌弃，缓缓的后退着，想要与脏乱的巷道拉开距离。
她一边用一只手在鼻子前扇动着，一边慵懒的在一旁念叨着:“这里不是化新街还能是哪儿……对了，你要不要自己去街区另一头看看，看看你们上半夜把那儿给炸成什么样了。”
“那里……”冬灵顿时慌了神，连忙道：“不了不了……”
女子的声音顿时高了几度：“给个说法？”
“我……我会亲自登门赔礼道歉的！”冬灵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但还是讨好的说道。
不但任务失败，还擅自进入HQ的禁区，他哪里敢向上面汇报。
赔礼道歉？只能自己掏腰包了啊……
不但没有捞到哪怕一点益处，还要破财，更别说回去还有任务失败的惩罚……亏大发了……
然而更让他难受的，是哪怕知道亏大发了，还是得带着笑脸。
看着对方的笑脸，女子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记住你的话，滚吧。”
“谢谢、谢谢……”
冬灵如释重负，连声道谢，迅速离开了这里。
而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杂物中的戴睿泽眨了眨眼，心中升起一股明悟。
这就是，被打后还要笑着把另一边脸凑上去继续挨打的现实表现吗？
……
等等，意思就是说，这个女人，是连HQ都害怕的人？
戴睿泽悄不做声的往后挪了几厘米，左手却传来了一阵剧痛，让他忍不住哼了一声。
是刚刚刺进手掌的地面尖刺。
似乎听到了这声闷哼，女子将头转了过来，观察了一会儿后，冷不丁的对戴睿泽喊道：“小孩，过来。”
戴睿泽看了女子一眼，然后立马将头略微向下低了几度。
听说有些大人物很不喜欢别人直视自己。
戴睿泽沉默着，身子没有动弹，脑子里却正在和一亿多公里外的那个存在进行对话。
“这个女人，你能查到资料吗？”
是否要相信对方，知己知彼是一项很重要的条件。
“民间资料很粗糙，不足以形成基本情报，需要侵入启示数据库吗？”
“别！我可不想死！”
戴睿泽冷汗当场就流了下来。
启示数据库，记录了上汀从最开始岛屿建立一直到现在几乎所有的资料和机密。
数据库一直保存“天卫”卫星群中，而这个卫星群的轨道，甚至比同步轨道卫星还要高，离地四万千米！
再远上一半都能离开范艾伦辐射带外层了。
而那里，是由天刃系列太空作战群负责的看护工作。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来，启示数据库可谓是整个上汀的重中之重，是真正的核心所在。
听民间流传，一旦启示数据库出了差错，整合理事会将立刻执行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计划的“掩埋计划”，沉入海底，进入连一颗砂砾都要排查出来的最高危险等级之中。
戴睿泽只是一个普通人，等排查到他，精通精神专精的进化者很轻松就能抓出琳琅舰的存在。
恐怕到时候，只有让琳琅舰启动大陆板块调整模块了……
“以琳琅舰舰载系统的级别，启示数据库应该无法察觉我的入侵。”面对戴睿泽的担心，对方友善的提醒了一下。
“我不想冒这种没有必要的风险！”对于对方的友善提醒，戴睿泽很果断进行了拒绝。
“明白了……根据民间资料库，这名女子名叫兰香，雌性异兽，本体为北极狐。2016年迁入上汀，在南3区开了家宠物店，店名莱格，我利用近地轨道卫星查探了一下，莱格宠物店内至少有两位数以上的异兽。
“除了这些以外，进入上汀之前的资料为零。精神屏障在不使用特殊手段情况下无法突破，该雌兽的进化基数指标保守估计4000＋……”
“……四……四千？”
听到这里戴睿泽带着惊恐的眼神，下意识看了女子一眼。
四千是什么概念？
全球的173位超级进化者中，目前为止透露过EBN进化基数指标的仅有十几个人。
其中就有一名来自整合理事会第一序列，被称为“裂双生”的莫妮卡。
身为超级进化者之一的莫妮卡，进化基数也才不足6000！
可以说是超级进化者中最弱的一个。
但即便如此，她也是全球仅有的173人之一！
可现在，那个未知存在竟然告诉他，眼前的这个看上去一脸普普通通的……雌兽，已经接近了超级进化者的水平？
等等，雌兽？
“……”
戴睿泽又一次险些失去思考的动力。
又、是一只狐狸精？
不过在勉为其难接受这个信息后，戴睿泽心中又升起来了另一股情绪。
四千多的EBN指数，如果自己也能这么强大的话，是不是那个东灵也得像刚刚那样，一丝一毫都不敢冒犯呢？
如果自己也能这么强的话……
戴睿泽漏出了一丝渴望的意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