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阳子安,没人教过你,太得意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吗?”
御阳子安竟然点头,随后眼神一厉,道:“你还有些伶牙俐齿,这一点,可真不讨喜。”
“皇上只需要一个绝对服从的奴隶,而不是像你这样,句句锋芒。”
袭眉勾唇,“我做不到,也绝不会让你们控制我。”
“我的禁术,只对你有效,在我死之前,你不会有法子破解。”御阳子安像地狱恶灵说出令人生厌的话。
“袭眉,你在这里待了七天,想不想出去看看?”声音渐渐低沉,御阳子安的脸上挂着绝对的自信。
可袭眉一口拒绝,她将头垂向一侧,沙哑开口:“你不会平白无故的让我离开。就算出去,也会被你监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自找不痛快。”
“可,丞相来了,他是你父亲的政敌吧。况且,你真的不想知道当初是你绑架了你?”
心跳骤然一停,一瞬间,寂静无声,似乎天地间只有袭眉一人。
她想,自己怕早就被盯上了,否则,她以为只有自己和父亲知道的事,居然会被第三者知晓。
“既然我很快就会同他们一样成为活死人,我想,你不会介意告诉我,你的目的。”
御阳子安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说:“不错,皇上有意铲除丞相。”
“居然是这样吗?看来皇上已经有新丞相的人选了。那个人,该不会是你?”袭眉的语气很是嘲讽怀疑,御阳子安并不恼,他已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若被小毛孩轻易激怒打回原形,那可叫人笑掉大牙。
“这是个秘密。”
袭眉讥讽的轻哼。
他又说道:“这件事也同你有关,你无法置身事外。在你最后还有清明的时刻,应该也不想袭天罡被小人暗算,客死异乡。”
“可惜你对我只是攻于算计,否则,我会以为你在帮我。”袭眉舔了舔唇瓣,干裂的已经连血液都舔舐掉,现在该是他兑现承诺的时候。
“你方才说过,回答你的问题,就会给我水。”
御阳子安解下腰间的葫芦,递给她。
袭眉回头接过,眼睛直直的看着他,手拔掉了塞子,率先将葫芦里的水倒了一些。
御阳子安的脸色变得严肃,嘴唇也抿成一条直线,他问:“你在做什么?”
“试毒。面对你这样的人,小心谨慎是很有必要的。”脖颈一扬,水渍顺着唇角缓缓流淌,袭眉舔了舔唇瓣,十分满意。
“这几天我受了不少伤,我想你有责任带我去看大夫。”
御阳子安轻易夺过葫芦,轻轻一摇,葫芦里没有任何的动静,看来她真是渴到了极点。
“先完成我的命令,我再带你看大夫。”
袭眉恢复了一点精神气,直截道:“做什么?”
“......”静静躺在棺材里的袭眉心情无比复杂,御阳子安居然说要假扮送葬的带她去一个地方,而她只要躺着就什么都不用做。
是啊,躺着躺着,被活埋了估计她都不会记得。
耳边吹着送丧的曲调,袭眉受到最大程度的摧残。因此她打算伸手堵住耳朵,可一道声音忽然飘了进来,说道:“等下你屏住呼吸,那家主人是练家子,你不许让人看出来。”
袭眉打算置之不理,她闭上眼睛,想着不如好好休息,结果她睡了过去。
她是被吵醒的,一个是御阳子安,另外两个是听起来有几分熟悉的男声。
“君彦,你居然会来。”应无暇身着孝布,眼睛明显哭的红肿不堪,见到好友,心中不免宽慰了些。
“庄主节哀。”顾君彦虽平日同他熟稔,上次见到令堂时,身子还好好的,现在就一病不起,仙鹤云游。真让他有三分唏嘘,两分感叹,五分惆怅。
“我来的迟了,未见令堂最后一面。”顾君彦深深一叹。
“家父生前很挂念你,一直觉着你无论什么,都比我优秀。甚至病了,也觉得没见你,是他的遗憾。”
“斯人已逝,无暇你这几天定没有休息好,还且记住保重身子。”
“有心了,先进来坐坐吧。”
顾君彦不再推拒,报了抱拳入了庄。
接下来,又是一些人劝应无暇节哀诸如此类,应无暇好脾性的一一收揽。
棺木停下,御阳子安捏着嗓子说道:“庄主,您吩咐的已经安排好了。”
应无暇顺着队列看到棺木,顺着台阶走下。他伸出手搭在棺木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回手。
袭眉感知到脚步声的临近,因此慢慢屏住呼吸,她心如擂鼓,手紧紧的扯着衣袖。
其实,她现在可以发出任何声音来求救的,她的本意也只是离开那里。
因此她舒缓情绪,尽量使自己的心绪平稳下来。
手紧张的冒着细汗,袭眉一点点松开,转而挥动手臂悄悄贴上内壁。
御阳子安的声音穿透耳膜,说道:“你不要想着什么小动作,我对你,可是一清二楚。”
应无暇也不知在想什么,袭眉在彻底放弃,准备另想法子逃脱御阳子安的眼皮底下后,快被应无暇拖拖拉拉的情状憋的近乎死亡。
出发时,她让御阳子安给她留几个呼吸的小孔,可躺进去她才发现,这副棺材只有正上方才有细如针孔的洞。
御阳子安倒是不怕她出现什么意外,也是,就算她死了,御阳子安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这样想着,袭眉的脸一寸寸涨红,应无暇的手好巧不巧的挡住小孔。
之前御阳子安提醒她憋气,难不成就是觉得应无暇会亲自查看,如果感觉不到里面有她的气息,就可在应无暇眼皮子底下活动?
“可以,”应无暇突然道,随即也松开手,不再停留。
短短数秒,对于袭眉而言,却在生死一线间。
应无暇再晚几秒,这个棺材真就用来装她了。
棺木又在缓缓移动,袭眉不知他们怎么抬得,这路甚不平整。就在她的头再一次左右颠簸,险些撞出包时,御阳子安公鸭嗓一般叫人停下。
听到细碎的脚步声离去,紧接着,是步伐疾速的男人靠近,手敲了敲棺木,道:“你出来罢。”
棺材板被掀开的瞬间,袭眉狠狠地呼吸,见那模样,御阳子安不禁笑出了声。
“你是差点憋死吗?”
袭眉扁着嘴,不发一言,抱着双臂缓慢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