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眉云游天外的坐了几个时辰,直到不甘寂寞的林尧提醒出声,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买的药。
“你怎么了,出去一趟,跟丢了魂儿似的。莫不是被俊秀的公子哥儿迷了眼睛,将我这老友抛的一干二净?”林尧揶揄两句,可他发现袭眉面颊渐渐粉红,带着眉梢,粉了耳垂。
“喂,你先看清楚现状啊我说。我们两可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若思春也别挑现在,至少等去了南疆,事情都解决完后吧。”林尧摸了摸厚实的药包,又扔给她,“我这个苦命的动不了的伤者,暂且劳烦您了。”
袭眉认命的叹了口气,拿着药包走了出去。
她自遇到顾君彦后就从各个角度思考遇到他的可能性。
虽对此人知之甚少,但凭她的直觉,顾君彦肯定不是那种无所事事到处闲逛的草包。
不过想来,能在这儿遇见他,倒让她安心不少。
再说南疆那处,莫宁在温暖的帐篷内喝着热茶,跟南疆的长者聊的热络。
话头一转,莫宁就露出那副小人嘴脸,道:“这一次做的倒是不错,拦截了货物,那厮估计气的不轻。”
长者续茶,笑了笑道:“只是我们还不能太过掉以轻心,顾君彦的属下被扣下,如无意外,他应当会亲自来一趟,找我们谈判。”
莫宁眉一蹙,道:“怎么回事?顾君彦,这跟他扯得上什么关系。我说的可是应无暇那厮。”
长者随即懵了,“怎么,你说的是流月山庄的应无暇,而不是明月山庄的顾君彦?”
莫宁道:“对老夫而言,应无暇这只苍蝇倒生了许多威胁。况且他成了流月山庄的庄主后,明里暗里拔了老夫的暗桩,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莫宁紧接着又问:“那个顾君彦是什么来头?”
长者回忆一番,说:“对于此人,我并不熟悉,只是去年他曾对我的徒弟动手,并险些废了他。徒弟将此事告知于我,我才知晓了他的存在。”
“不过莫丞相也有此问,那也须多加小心。如若两个山庄联合起来对付,我们可吃力不讨好。”
莫宁挥动了下衣摆,“不止是他们,我听说过影月山庄,也独如外事,只不清楚向来不关乎外界世事变幻的他们,会不会掺一脚。”
“如今天下大势,已不在新帝之手,他遭受蒙蔽,还与番邦联姻,真是愚钝之至。”
长者见他慷慨激昂,唾沫横飞,不由得感叹,“你对新帝赤胆忠心,可他却视你为眼中钉,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莫宁见他被自己的演技所骗到,于是假意道:“新帝怎会视我为眼中钉?你莫要欺骗于我。”
长者想了想,不由得同情他,于是不顾昔日徒弟告诫,贸然告知真相。
“徒弟曾说,新帝召见他,要他用蛊控制一个人。”
莫宁呵呵一笑,“该不会就是老夫吧。”
“正是,他还说新帝有意让他取代你的位置。”
莫宁心里打起了小算盘,他想起来找过自己的人中,御阳子安,也说过要为新帝卖命。
可是其他的,莫宁都一无所知。
原来那时说好的投靠自己,只是新帝和他联手设下的局啊,若不是今日来此得知,莫宁恐怕都不知自己怎么死的。
虽说自己早已有铲除新帝的计划,并和番邦勾结。因此要求番邦使者特地为难新帝,而后又故意松口,表示愿意和亲。最后新帝也如他所料,将那个草包送了出去。如今陆荣微已到番邦。
只要计划成功,陆荣微不日被毒死,并牵连到番邦王子,爱子心切的番邦王,必定出兵征讨。
届时,让御阳子安胁迫软禁新帝,要他与蓝衣育有子嗣,而后再强迫写下诏书,弄死皇帝。
那他就可辅佐孙儿登基,而后再假装蓝衣追随先帝而去。最后,他就可以独拥蓝衣,抱的美人归,同时做一个幕后的皇帝,岂不美哉?
可是一想到自己太过信任御阳子安,将计划和盘托出。
如不出所料,新帝也该知晓了。
长者如是说新帝视自己为眼中钉,估计也是此事之后。
那么莫宁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真可悲。
“哎,我有心做个人臣,却没想到皇上对我诸多偏见,怕是听信了小人。只要善于规劝,他就不会再有这种想法了。”长者虽愚钝,可忠心耿耿,莫宁也不会傻到在他面前完全暴露自己的野心。
长者不赞同道:“我虽同你一道拥护新帝,可他究竟不地道,今日能无视尔等功臣,想要杀了你。那不久之后,就会有我,还有旁人。”
哎哟,自己居然是高估了他对新帝的衷心,不过也好,往后做事不会碍手碍脚,徒生事端。
长者又紧接着道:“帝王心深不可测,旁人难窥一二。我们现在只求自保,莫惹了皇上震怒。”
“那依你之见,又当如何?”莫宁不禁跃跃欲试。
“放一个能专心为我们所用的人。”
“你的意思?”莫宁的头脑渐渐清晰。
“不日徒弟出发,找寻可以控制的傀儡,他有书信言,已经找到,乃是将军之女,袭眉。”
“袭眉?不是死了吗?”莫宁心中云雾缭绕。
“哎,这我并不清楚,已经有几日没有收到徒弟的来信了。”长者脸上划过遗憾。
“如此,你们打算怎么办?要另找人来?”
长者道:“我早已不管事了,儿子也无长进,徒弟倒是可以指望一番。我尊重他的任何决定,若是他要用死人来做成傀儡,我也会鼎力相助。”
听出长者并没有要换人的意思,那么就是要挖出袭眉的尸体了。
“我心中郁结,事情就交予你了,御阳兄。”
御阳临沂点点头,“知晓你心里不舒服,去吧。”
莫宁挥袖离去,他回了房,又召无影。
“调查一番,那袭眉真死假死?为何袭天罡那个老东西没有动静。莫非在诈我?”
无影点头,心里却想:“就是在诈你何如?反正你的手下早已被我处理,留在你身边的,倒都是我的人。”
此时客栈中,林尧撇嘴,一副傲娇的模样不满的瞪着袭眉。
“喂喂,你看我这副模样能下床吗,还有还有,药都冒着热乎气儿呢,你想谋害我啊。”
袭眉顿时一撂手,叉着腰,不置可否,在冷冷的空气中又坐回椅子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我也不会计较自己是女子还要做这些为难的活儿,而且熬药手还破了皮。”
明里暗里的表达自己的不满,纵然林尧还生着气,却也不得不哄得这位小祖宗。
自己可是身无分文的呢,要不是有这位祖宗,自己早该睡大街了。
“你消消气,我也没啥意思,你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只是当下我也不想误了行程,只希望伤势快些好起来,催促的紧了罢了。”
袭眉优雅地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后,杯子狠狠地砸在桌上,吓得林尧以为杯身五裂。可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