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眼前漆黑一片。
这是什么黑咕隆咚的地方?连一丝光线也没有。
阮宝璐被扔在冰凉的水泥地面上。
她动了动手脚,忽然感觉到被勒住的地方被绳子磨得一阵疼痛。她的手脚都被粗粝的麻绳紧紧捆住了。
四周静悄悄的。
她屏住呼吸,只听到水滴落的声音,一声一声“滴答、滴答”,像是年久失修的破旧水龙头在往下漏水。
除此之外,再听不到别的声音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甚至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记忆停留在那两个身穿黑衣的彪形大汉把她强塞进车里的情景·····
阮宝璐的心很慌。
“有人在吗?有没有人?”
阮宝璐扯着嗓子大喊,喊出了平生所有的力气。可回应她的却只有她的回音。
她冷不丁打了个寒噤,恐惧一点点爬上她的心头。
她这是,被绑架了吗?
-
出警速度很快,警察很快赶到超市门口。
目击者被带到警局去做笔录。但究竟要不要判定为是一起恶劣的绑架事件,仍然需要后续的跟踪调查。
光是在联系当事人家属上,就让警察们就犯了难——因为没有任何可以证明周荷身份的东西。
她被两名男子带上车后,留下的,只有散落了一地的食品。
警察们很忙,对于这种没头没脑、无法开展工作的事情,自然没放多大的心思在上面。
但有些人例外。
“宝璐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啊,她不是说要给我们做可乐鸡翅的吗?”李燕琦摸摸自己的肚子,“我特地没吃晚饭,专门留着肚子呢。”
于飞婉故意拆她台:“你看你肚子都肥成什么样了啊,还吃呢,不吃就已经像是怀胎五个月的了!”
“你闭嘴!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瘦成玉米杆的人说话了······”
两人正互怼着,何辰良忽然拿着手机来到她们身边。
他语带焦急地道:“你们联系得上阮宝璐吗?我发微信没回,打电话也不接。”
他剑眉蹙着,神色凝重,可正因为此,他看起来男人味更足了,一时之间竟看呆了李燕琦和于飞婉。
这个男人可真是帅呀!眉眼如画,挺鼻薄唇……诶,嘴巴怎么一张一合的,他是在说什么?
这俩猛然回过神来。
她俩:“男神你说什么?”
何辰良烦躁极了,可还是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
她俩:“啊?!等等,我联系下试试。”
于飞婉和李燕琦一个拿起旁边的手机,一个回了房间去找手机。
几分钟后,她俩纷纷摇头。
她俩:“真是奇了怪了。是不是在工作啊。”
“你们有她经纪人的联系方式吗?”何辰良问她们。
她俩摇了摇头。
阮宝璐一夜未归。
第二天,何辰良盯着副黑眼圈起来。从床上一爬起来,他就摸过手机给阮宝璐发消息,打电话,可依旧跟昨天一样——没人回,没人接。
早上九点钟左右的时候,有人按响门铃。
何辰良以为是阮宝璐回来了,坐在沙发上的他,连拖鞋也顾不上穿,赤着脚就去开门了。
可等他拉开了门,门外站着的却是一个陌生女人。
“请问,阮宝璐在家吗?你是她的合租室友吧,”女人反过来介绍自己,“我是她的经纪人。”
她这么一说,何辰良才觉得有些眼熟。
当时他把阮宝璐从海水里捞到岸上的时候,他是见过这女人的。
“她一夜未归,不是去工作了吗?”在把这话问出来之前,何辰良心中已经隐隐生起了一丝不好的念头。
“没有啊,”女人的脸上闪过莫名的神色,“昨天拍摄结束的很早,甚至天都还没黑······我给她打个电话吧。”
女人说着掏出手机。
拨通了,可却一直没人接。
和他一样的结果。
“怎么······”女人喃喃着,“难道是回家了?”
女人又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拨通,何辰良不知道她打给了谁,只是听她说:“喂,你好!······是三毛叔叔吗?······我是宝璐的经纪人,想问一下宝璐有没有回家······没有回家啊,好······啊?没有没有,她没出什么事······这丫头八成在家里睡懒觉了,打电话没人接,我去她家看看······哎!好!再见。”
挂断电话,女人长呼出口气,像是终于应付过去了一件难事。
她手叉在腰间,急得围着客厅转来转去。“发消息打电话都没个回复。不在家里,也没回老家。三毛叔叔是她唯一的亲人,平时没有往来的朋友,这丫头能去哪里?”
事情变得一筹莫展。
另一边。
阮宝璐歪在地上睡了一觉,醒来,眼前依旧黑黢黢的,她甚至怀疑起是自己的眼睛瞎了。
外面一阵铁链条撞在一起发出的声音。
随后伴随着“轰隆”一声,外面阳光的光线推挤着照进来。
仿佛盘古开天辟地,混沌的世界变得清明。
适应了黑暗的眼睛一时之间对这光线有些不能适应,她眯了眯眼,好半天才看清楚进来的人。
两个彪形大汉进来后,其中一个按亮了屋内的灯,另一个把门“轰隆”一声又关上了。
阮宝璐也看清了自己此时此刻身处的环境。
墙角,十几张残破的课桌摞在一起,上面遍布灰尘。正对着这堵墙的另一边有个洗手池,水龙头锈掉了,里面的水却还一滴一滴有频率地往下滴着。白炽灯的瓦数不高,灯丝散发橙黄色光芒的同时,一直发出“丝丝”的声响。整间屋子脏兮兮的,犄角旮旯里遍布蜘蛛网,她躺着的地方也没有多干净,但凡她身上碰过地面的地方,都被沾上了尘土。
两个彪形大汉依旧穿着身黑衣,黑色口罩将大半张脸遮得严严实实,他们都剃着板寸,身高、身材看上去差不多,就跟俩双胞胎兄弟似的。
他们一进来,就来到了阮宝璐身边,居高临下睨望着她。
左手边的那个率先开了口:“说吧,是你自己把钱主动交出来,还是我们采取点非常手段,你才愿意把钱交出来?”
阮宝璐挣扎着欠起上半身,“什么钱?”
“少装蒜了。”右手边的那个忽然冷嗤一声,“你们这帮欠债不还的人啊,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听他说到欠债不还,阮宝璐立马想到最近林望海的事。
一个念头紧接着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