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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大石钟的守护者

在遥远的宇宙角落,群星黯淡,空间扭曲,万物都像烟雾般缥缈不定。

一座巨大的石钟陡然立在虚空,发出淡蓝色的幽光。

大石钟的表面坑洼不齐;岁月镌刻上了复杂精致的纹路。浅浅的凹槽棱角分明,油光锃亮,折射着淡淡的蓝光。刻度表是金色的,金光与蓝光交叠,呈现出一种梦幻迷离的颜色;空间扭曲也加重了梦幻迷离,好似下一秒就要烟般消散。

“ANAΓKH”这六个本来是白色的字母,历经岁月侵蚀,黑黝黝的,深深嵌进石头。

一根巨大的,金色镂空花纹的时针浮在凹槽正中,仿佛无形中有股力量将它不偏不斜地定住。它每向下一个刻度走去,都会发出滴答的声音;像末日来临的预警,又像世界重生的计时。

时钟下,站着一位灰袍老者。

他灰色的长袍有星星点点的破欠,像火星溅到上面烫的,又像是自然的侵蚀,亦如大石钟的表面。

他弓着腰,皮肤像枯了的树皮,手上鼓起的青筋要比松垮的皮肤高出些许;里面流动着土红色,如岩浆般的血液。筋脉所到之处,都泛着淡淡的红光,如丹霞地貌。

他一身汗毛加长发凌乱地遮住了五官,让别人只能看到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淡红色的瞳孔像太阳一般悬在眼珠里--仿佛又是一个宇宙。

那双坚毅神秘的眼睛正盯着大石钟上的指针。

大石钟上居然少了分针,只剩时针单调而有序地前进着。

灰袍老者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悸动,连一丝惊讶也没有。

……

“守护者,分针又跑到人间去了!可是这次感觉不到她在哪。”

时针的声音透过大石钟的凹糟,宛如加了扩音器,像一个莽撞的野牛,在宇宙间回荡。起先指针走动的“滴答声”也消失了。

守护者张开嘶哑的喉咙:

“时针,这次我也感觉不到分钟的存在。她可能自杀了。”

时针听后猛地晃了一下,整个大石钟都受到波及。第九宇宙也跟着轻轻摇晃了一下。

他们都知道:

第九宇宙的数个星球,都发生了一次地震或海啸,又死了亿兆生灵。

老者还是淡淡地看着时针。

时针忽然落下来化作人形,原来是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年。

少年身体修长,一头短短的金发,蓝色的瞳孔,却不穿衣避体,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孩子气。眼睛里无法直视的蓝光在慢慢熄灭。

大石钟幽暗的蓝光也顷刻间熄灭了。

“守护者。整个第九宇宙都是我们管,我们早就超脱了生死,分针怎么还会死?”时针想到这踉跄了一下,“难道天道大人发怒了?”

宇宙分为第一宇宙,第二宇宙,第三宇宙……

这灰袍老者正是第九宇宙的守护者。

第九守护者听后嘴角挂出一丝弧度,“自这个宇宙开始,我就再没有见过天道大人。”

“他创造了一切,叫我们管理。如今我们管成了什么样子?连管理者都跑了,他也不出现。”

“天道大人追寻的真理我们永远无法理解--他曾在第三宇宙开始,花了数百年的时间看一棵没有独立意识的松树由树苗长成大树。”

时针无奈地看了一眼空洞的大石钟,问:“现在怎么办?”

“只有等待下一位分钟继承人出现。”

“是的。不过……”守护者看着时针幽蓝色的眼睛,“分针还有可能活着,她的创造力令人忌惮。”

时针诧异地看着守护者暗红色的眼睛。

“把第九宇宙毁掉,否则变量无法控制。

时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单手握拳,只见宇宙自他拳头开始变成平面,像一张纸,逐渐扩大。

他们留恋地看着正在坍缩的第九宇宙。

时针的毁灭力量不可逆。

“唉。”时针想到百年以后:

百年以后,这种转变完成,第九宇宙将完全变成一个平面。再由一个平面继续坍缩。坍缩成一条长度令神明也无法计算的直线。再由直线缩到一个点,爆炸。第九宇宙或许还存在,但现永无生命迹象。

大石钟也从底部开始,变得毫无生气,如同一座墓碑,阴冷凄惨。正迎接它生命的倒计时。

“我们现在去哪?”

“第十宇宙。那里没有文明社会,也没有守护人。”

守护者抬起手,大石钟变成一缕烟雾,慢慢飞入他的手中,消失。

“走吧。”

虚空之空出现了一座传送门。

两人飞到半空,忽然一道紫黑色的闪电劈了下来。

守护者看向紫色闪电的源头,愣了愣,诧异道:

“第三宇宙的守护者,你来这里干什么?”

第三宇宙守护者瞳孔为紫色,一条也是紫色的闪电长蛇缠着他的脖子,爬在他身体上扭动。

长蛇吐出的蛇信子带着丝丝闪电,如同风中的烛火,摇曳不定。

在这样黑暗沉闷的空间里,紫色闪电的光芒越显诡秘。

第三宇宙守护者摸了摸蛇头,道:

“杀了你们,再夺取第九宇宙大石钟的力量。”

“为什么?”

“受死吧!”

轰!一阵尘雾四散。

……

第九宇宙守护者的灰色长袍飘在空中,被紫电包围,像余烬般慢慢熄灭,消失。

几秒钟后尘雾慢慢散去——

“土元素!”

第九宇宙守护者筋脉里的岩浆飞速流动,如树皮般的皮肤不再枯燥,弯着的腰也慢慢挺起。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时针冷喝道:“第三宇宙的守护者,你是疯了!知道背叛天道大人的后果吗?”

第三宇宙守护者将蛇信上的闪电用手捻住含在口中,痴笑道:

“我疯了?我看是天道疯了。他花了数百年的时间看一棵树苗长成大树,然后说‘道法自然,无为而治。然后,”

说到着他突然变得严肃,冷漠,

“然后他就把第三宇宙的大石钟给毁了。分针时钟一同毁灭!”

第九宇宙守护者和第九宇宙时针听后都是一愣。

……

“我们又不能使它重生!”

第九宇宙时针愤愤地叫到。心里却生出莫名的巨大恐惧,那是对天道的恐惧。

“我察觉到了第九宇宙的能量波动,知道这边的大石钟也出了问题。想是天道所为,共同讨个说法。”第九宇宙守护者说到这不屑地冷笑道,“没想到你们自家闹矛盾。不过没关系,现在我要杀了你们,再独自创造一个宇宙。”

“你疯了。”

斯!斯!

第九宇宙守护者身上的紫色长蛇向他们冲来。

第三宇宙守护者连忙双手变化,化出一道石盾。

轰。飞沙走石。

“他已经疯了,你赶紧走。”

第九宇宙守护者接完一招双手颤抖,岩浆失去了些光泽,眉头紧锁。

第九宇宙时针看他的守护者狼狈的身影,心里不是滋味。

难受,痛苦……

他忽然想到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一万年,一亿年?

他想起曾经那个高大的男人也替他挡下了一切。

“父亲?”

他心里想要叫出来,

“毁灭!”

第九宇宙时针大喝一声,一道光球向第三宇宙守护者砸去。

“呵。”第三宇宙守护者冷笑一声,将光球耍杂技般的接住,道:“小宝贝,你忘了创造和毁灭之力对神明级的敌人没有用吗?”说完抬起食指,指尖又蹦出一条紫蛇。

紫蛇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向时针冲去。

轰!一击命中。

时针呈一条直线掉向宇宙深渊。在下落过程中失去了意识,由人形又化作了时针状。

第九宇宙守护者见状马上冲过去救他,但第三宇宙守护者也化作闪电冲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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