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初为什么不去业海学院,那里也很安全。”
胡欣欣和宁迎尘躺在床上,闲聊着。
“进入业海学院需要很高的天赋。”
“有我的帮助,你怕什么?”
“不,那里相对于外面的世界和谐许多,但内部竞争仍然很激烈。”
“可是有很多漂亮的小姐姐。”
宁迎尘苦笑一声,“学校和寺庙还是有着本质的差别,学生是为了未来,而和尚是为了现在。”
……
众所周知:
业海学院,业天大陆的一座超级学府,坐落于星辰帝国和天临帝国的交界处。分为光学院和暗学院。
建筑师们以其卓越的想象力,建造力,将业海学院打造成一幅太极图式的建筑分布。
靠东方,星辰帝国的地盘,是以白色建设建筑为主的光学院;靠西方,是以黑色建筑为主的暗学院。
一条蓝色长河从两学院当中蜿蜒穿过,划出一幅太极图案。
所以业海学院又称“两仪学院”。
两仪学院以其独独特的地理位置,政治作用,就像太极图一样,平衡各方势力。数百年间成为兵家不争之地。两国纷纷把自己最优秀的人才送到此地培养。经费也相当吓人。
……
宁迎新走在东陵县的路上。这是去业海学院的必经之路,同时他也想看一下弟弟。
鲜花野草争相怒放。春天将一切都染成彩色。走在柔软的泥土上,硌脚的石块像按摩师的手。蝴蝶四处飞舞,宛如精灵。
只是离城镇越紧,宁迎新闻到的那一股烧纸味就越来越浓重。他起初以为是错觉,但越到东陵县城,那一股味道就越是铺天盖地的袭来。
后来他确定,自己没有弄错,那的确是烧纸的味道。
他走到街头,听到哭声震天,真是“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一群群披麻戴孝的人出出进进,棺材板到处都是。
宁迎新戴着黑斗篷,穿着素衣,在这群人中竟不显得奇怪了。
他拉过一位老者,问:“老人家,发生了什么?“
老人家抹着眼泪哭道:“有一位大妖把这一条街的人都杀完了。”
宁迎新听完一怔。
他站在街头向整条街看去,果然柱子上,路上,都有斑斑血迹。
“迎尘没事吧。”
宁迎新抬头看向高山。高山上时不时传来阵阵钟鸣。他加快了脚步。
……
去无间寺的路是一条幽静的小路,有古朴的青松,硬朗的紫竹。时不时有小松鼠越过枝头,弄得竹叶松针簌簌落下。
宁迎新却受不了这种寂寞孤独的环境。他在这种环境中仿佛被人扒了衣裳,赤身裸体,十分不快活。
但幸好这一段上山的路很短,宁迎新气喘吁吁便到了寺庙门口。
……
小和尚前几日被柳三变给吓怕了,见到生人来了,立马拿了木棍站在门前,一副谁来就打谁的模样。
“我告诉你,方丈已经说了,再放你这种花花公子进来,就不让我看门了。”
宁迎新见他实在可爱,便笑道:“我是宁迎尘的朋友,请他出来一见。”
小和尚斜眼笑道:“休想骗我离开再溜去。”再大声喊道:“宁迎尘,你朋友来看你了。”
宁迎新见这小和尚如此机灵,哈哈笑了出来。
……
宁迎尘应声走了出来,本是一脸疑惑,见到宁迎新后立马眉毛耸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满脸的委屈。
一种强烈的童年的感情,在记忆深处爆发。
以前,不管自己受了什么伤,吃了什么苦,哥哥总抵在自己的身前。每一次哭闹,哥哥总会用他那双大手把自己抱在怀里。自己呢,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揩在他的身上。
宁迎尘看着哥哥脖子上的伤口,加上一脸的疲倦,还有这素衣黑斗篷的奇怪装饰,顿生一股巨大的酸楚感,像泥浆一样淤积在心里。
“哥。”宁迎尘跑过去扑到他的怀里,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哥,你这脖子上的伤,还有衣服是怎么回事?爸妈都还好吗?为什么我写了那么多信都没人回复。”
宁迎新咽了一口空气,努力用极其平淡的口气回道:
“嗯,宁神府被抄家了。爸妈下落不明。我打算去业海学院。”
五雷轰顶!
宁迎尘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片黑暗。
残酷的命运向宁迎新袭来时,宛如一阵阵潮水,他是一位艰难的船长,尚有思考的机会。
而家族的命运从宁迎新口中一下子说出来时,就好像大山一下“哗”得垮掉了。
宁迎尘无力招架。他愣在原地,各种情绪都有:迷惘,激动,怯懦,愤怒……
宁迎新知道弟弟心中的痛苦,接着说:“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了。我打算去业海学院,那里比较安全。”
宁迎尘仔细聆听哥哥说的每一个字,提出感到疑惑的所有问题。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家族、家人到底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去业海学院?”
“皇帝怕养虎为患,要置我于死地。我只有去业海学院,或者是天临帝国才有活路。不过,”
宁迎新瞅了一眼宁迎尘,见他神色安定下来,才继续缓而平稳地说,
“不过你不用担心,皇帝不会伤害你和爹娘。你和爹娘对他的皇权都没有威胁。”
宁迎新说完最后一句话,懊恼地皱了皱眉。他不该当弟弟的面说他和父母亲的无用。
……
宁迎新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说:“后面恐怕有追兵,我走了。再见,弟弟。”
……
春风拂面,宛如少女纤细修长的手指;阵阵的花香,早晨的云雾,宛如梦幻。
宁迎尘看着宁迎新远去的背影,扑通跪了下来。
胡欣欣同样看着那个凄楚的背影,叹了口气,想:“宁迎新生为长子,承担了太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