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行李箱。带着早该死去的心踏入这座城市,三年前它就是这样,再走一遍津湾广场,再走一遍意大利风情区。恐怖的人流量,多少情侣像我们一样,曾经牵着手充满期待与好奇路过眼前这条街,最后应该都散了吧。
母亲很不情愿我离家太远,应该让亲戚帮忙,能不能在某局工作,过安稳的人生。一直都有对你讲,缠绕我很多年的梦魇,相对生活的压力,我更害怕面对母亲。我恐惧她,更恐惧她爱的方式。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都充满负罪感,我不停反思母子关系,这是我基因里的犯贱,对我好的人,反而不停地想要远离。而你决定了要离开,我拼命想要重新拥有。
毕业急于工作,急于选择这个城市。你在这里,眼前的一切都有意义。短短两月,足以让我放下所有的骄傲。生存捆绑自由,曾经对爱的勇气瞬间熄灭。学历和能力,我们的差距,拿什么弥补?
换两份工作,所遇之人,皆为猪狗。欣赏的人,寥寥数几。脾气变得越来越好。有时候我面对别人的脸孔,面对上司,面对同事。很多嘴脸,在你离开我以前,我会疾言厉色表达我的厌恶,或者对着那张讨厌的脸使劲给他一巴掌或者狂风暴雨的拳头砸在他脸上,如今为了钱选择沉默。我还有房租,我还需要存款。我想给你买礼物。
18年1月22日。我写了一个小目标,未来升学历,买钻戒,娶你回家。
在酒吧兼职那段时间,我躺在沙发上,问你可不可以毕业结婚。你并没有干脆回答我,心里突然焦急又充满怒火。我感受到你的犹豫。最后你说,毕业后想工作两年,给家里挣点钱,从小到大花家里钱太多。如果考研成功,就订婚,如果不成功,就结婚。……
原来你短时间可以考虑这么多事情,只是当时的我不明白。
得到你的答复,突然满心欢喜,不远的未来,可以娶你回家,我告诉酒吧所有人,我订婚了,毕业就订婚,激动不已。
从那以后好像一个分水岭,你开始努力的读研。而我不停兼职。当时的眼界,把时间放在兼职,为了省钱,我们可以旅游,仅此而已。
毕业最后一年,去北京新桥饭店实习。去蛋糕房短短一个月,简单的人事关系,女人堆和我。很快和她们打成一片,两个30多岁没有嫁出去的老女人,因为抽烟一口黄牙,因为过量蛋糕甜品胖到让人恐惧。还有一个喜欢搬弄是非,挑拨同事关系的,她还是大我三届的师姐,毕业后一直留在这里工作。相处越久,眼前人事就越发讨厌。但在外人看来,我们始终是相当团结,打成一片,这并不是我与生俱来的能力。这应该是我为了省钱兼职,换了9个老板的结果。与垃圾为伍,痛也快乐。
每天重复相同的工作,烤面包,做蛋糕,抹奶油,那一个月,学会30多种蛋糕。有配方,有原料,有机器,我觉得猪都可以吧。我很惊喜的想要见你,想要你尝一下我给你做的蛋糕。
一个月后,换到西餐厅,我想我可以学着做西餐了。和男人们相处瞬间就好很多了。但我依然厌倦眼前的工作环境。大多外国顾客看到煎蛋都会来一个,盘子里没了,我就接着煎蛋,我想那短短两天,磕鸡蛋,煎鸡蛋,是我那三小时的工作主题。举止优雅的德国人,咋咋呼呼的美国人,还有色彩明艳的同龄人。她们住着豪华酒店,衣着考究,而我是一台煎蛋机,拥有微笑服务的煎蛋机。
我感慨为什么与生俱来人和人就注定了阶层,将来的发展有注定了圈层。这是我的借口吧,我浪费了高中的时间,就考一个垃圾的大学,浪费了大学的时间,就从事一份垃圾的工作,接触和我一般垃圾的人,换一副比同龄人早衰的容颜,我的圈层,我的眼界。我能获取的资源,注定了在底层如猪如狗假装体面快乐地生存。又不甘心回到小城市选择安稳,我还没有认命,我想变得优秀,我不想让你失望,我不想将来无颜面对优秀的你。更想让你重新选择我。
和我这种人相处这么久,你也挺累的。我曾经义无反顾,你曾经柔情似水。只不过是这场感情的前半场之后,激情戏就开始谢幕。这段行将老死的青春,可以遇见你。我们一起经历的人,我们一起做过的事,我们一起看过的风景。在一别两宽后带着这段记忆,陪我走向死亡。
自认为拼尽全力爱过你,结局很抱歉。最后给你痛苦的记忆。直到现在,我内心深处也不曾有愧疚感。或许我早就麻木,感受不到自己在被你珍视,在被你爱。是idea不同,是家庭教育不同,是热烈的感情和真诚的誓言抵不过时间的消磨,是这场缘分,尽了。
求你让我最后叫你一次老婆。我用这两个字辜负过5个人,又被2个人辜负。今后我永远承认我是渣男,我该为自己的种种行为买单。
你开始之前小心的试探,你把真心交给我的勇气,你长久迁就我的身心俱疲,被我强烈占有欲和控制欲带来的痛苦。而你给我的,全是被美好填满的曾经,生命燃起的希望。
我会瘦回我们最初相遇的颜值,我会成为你曾经期待的人,我会等你到25岁。
是我把你弄丢了,不知道你的下一任会是谁,谁会每夜拥你入怀,伴你一生终老。若此生再无缘,请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