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掉音乐！”
“快点！”
“再快点！”
“老大，不能再快了，火车也就这速度！”
聂扬的心情有些烦躁，不停地催促着旁边的司机加快速度。随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撕开包装，含在了口里。不像其他人烦闷时喜欢抽烟喝酒发泄。打重生起，不知为什么，棒棒糖成了聂扬郁闷时的排泄物。
随手摇低车窗，一阵冷风瞬间袭来，聂扬不由感到精神一震。汽车一路飞驰，经过一条条川流不息的繁华街道，看着眼前不断倒退的建筑，树木，聂扬的心越发的不平静。
“找爸爸？看来爸爸肯定和曲伯伯认识，而且很熟的样子？可以前从来没有听爸爸说过有这样一个朋友，是亲戚吗？更不可能了！奶奶家人不多呀！亲戚就那几个，自己都是见过的。听他的口气，好像两个人的关系还不太好，什么叫难道忘了你母亲是怎么死的？不……不是吧？难道自己的父亲跟晓晓的母亲的死有关？要真是这样，那……那……完了，完了！如何是好？”
“林少，到了！”正当聂扬还在做着事情的最坏打算时，“吱呀”一声，车已经开到了自家的楼下。聂扬并没有忙着下车，而是坐在那里，稳定了一下情绪。
这个司机是曲宝国派给自己的，现在他是以林西界也是龙帮特别长老的身份示人，但是经过这件事，感觉有些尴尬。
中年司机一路小跑把门打开，恭敬地将聂扬请出车外，这让聂扬头次感到位高权重的爽快！
“难怪别人都想当大官，都想成为富翁，身居人上被人伺候的感觉真TMD爽”坐着舒服的小奥迪，有人低声下气的请你下车。聂扬心中的郁闷也有所缓解。
“李叔，你先回去吧，有事我给你打电话。另外记得告诉祁天霸我不在时最好老实点，否则后果自负。”聂扬丢下几句吩咐，一甩头潇洒地跑去爬楼梯。
“林少，好走！”
站在家门口，聂扬变回了本来的面貌，不过要进门，他有些犹豫了，不知道进去后看见父亲说什么。父亲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快人快语，直肠子，如果对其他人有什么不满，他会毫不犹豫地说出来，不分场合和情况。为此在厂里得罪了不少人，可以说，父亲是很有能力的，但就是因为看不惯这个现实的社会，不忿与那些溜须拍马之徒为伍，导致工作时与很多同事闹了别扭，同他一辈的许多兄弟早已经升官发达，而父亲却只是在一个小小的业务员岗位上挣扎。对于聂扬，父亲也是要求严格，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小时候因为淘气贪玩儿，没少挨父亲的打，考虑到一会儿问题的敏感与尖锐，聂扬不由低下头，深吸一口气，高喊阿米豆腐，拿着钥匙去开房门。
聂扬的家说不上大，但在这个屋价高涨的年代，能够得到一个三室两厅的住房还是很温馨的。不过，由于家庭并不宽裕，室内的装修简单朴素，只是随意放了几件家具，但是经过聂母的细心打扫安置，你会发现屋内的各处摆放了许多时令的鲜花，很温馨的感觉。
咦，很奇怪，打开房门客厅居然没人，大厅的灯是暗的，隐约看见餐厅有灯光。这么晚了，该吃完饭了吧？有点怪。打开灯，聂扬换了双拖鞋，来到洗漱室将一天的尘垢去掉。照了照镜子，自我暗示了一番，抱着必死的决心向屋内走去。
餐厅只亮了盏昏黄的小台灯，隔着窗户，月光将一屡银色的纱洒在餐桌上，屋外灰蒙蒙的一片，这摆满酒瓶的餐桌显得格外耀眼。
餐桌上扒着一个人，40来岁，很魁梧的样子，鼻梁高耸，脸袋儿轮廓分明，剑眉协调地挂在眼眶，但是两鬓有些斑白，双目无神，邋遢的胡子显示出最近的颓废。
这个人自然是聂扬的父亲聂顺。
“爸，你怎么又喝酒了？”看着父亲颓废的样子，聂扬觉得自己的心被揪了一下。很难受的感觉。打自己记事起，每年的这个时候，父亲总会郁郁寡欢，用喝酒来麻醉自己。但具体是什么原因，没人知道，也没人敢问。
“奥，是……是小扬呀！回……回来了！来……来陪爸……爸喝两盅！”听到有人叫他，聂顺强撑着身子。从桌上把头抬起，眯着眼回看过去，见是自己的儿子，向他招了招手，让聂扬坐在对面。
“爸，别喝了，白酒啤酒混着喝伤身体！”聂扬从父亲手里夺过酒杯，低劝道。
“我……我想呀？还不是因为……你妈，怕我喝酒，家里……家里……只剩……只剩下一瓶白的招待客人，那啤的还是我找邻居借的……拿……拿来！”明显是喝得过了，聂顺说话已经吐字不清，舌头都有些打结。
“爸，你有心事，喝酒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看到父亲这个样子，聂扬也觉得有些可怜。
“你……你懂屁，大人的事你……你别……呜……呜……”聂顺捂着嘴，看来是想吐了。
“哎！叫你少喝点！”聂扬迅速扶着父亲来到厕所。
刚一来到厕所，聂顺找到马桶，跪在地上，排山倒海地吐了出来。顿时，房间里充满了恶心的酒味，饭菜味儿，混杂着厕所最原始的腥臊味儿，让聂扬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双手轻搭在聂顺的背后输入一丝真气，明显感觉到他的呼吸顺畅了许多。
搀扶着聂顺来到客厅，帮他冲了杯醒酒茶。聂扬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对面闭目养神的父亲，聂扬知道，酒应该是醒了。酝酿了一下情绪，聂扬打开了话匣子。
“爸，你认识曲宝国吗？”
说完这话，聂扬还忍不住再看了父亲一眼，见他虽然闭目但是睫毛明显一闪，嘴唇微动，像是在刻意压抑自己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分钟吧，聂顺重重叹了口气。睁开了眼，虽然尽量装做平静，但是聂扬还是从他的眼底看到了说不出的复杂。
拿着茶，抿了一口，聂顺终于开口了：
“你怎么会认识他？”
“他是我一个朋友的爸爸！”聂扬早就想好了回话。
“爸爸？对，他们是有个女儿！”聂顺坐回了沙发，向后靠了靠，将头后仰，或许是刻意不想让儿子看到自己的表情吧。
“真的认识？”
“对，是认识，怎么了？”
“那，您和他什么关系！”显然早就预料到了答案，聂扬紧追不舍地问道。
听了聂扬的追问，聂顺愣了一下，似乎把拳头攥紧了，但随后又放松了下来，闭上双眼，再次叹了口气：
“本来是不想说的，但是既然你问道，憋在心里这么久，我也累了，还是说出来吧。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实际上，他是我妹夫！”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