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市中心的一个高档小区的别墅之内。
里面的装修很是考究,重金雕饰却又没有几分俗气,让人感觉富贵的同时,却又不失生活的味道。
这是别墅原本的装修,而此时在客厅的地面之上已经是满地的狼藉。
所有的东西,只要是能砸的,基本上已经是被董成鹏砸了一个遍。
别墅的门铃声响起,从厨房走出来一个阿姨,小跑着跑到了门口将大门打开。
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身穿衬衫,脸上带着和煦笑容的男人。
男人带着金丝边的眼镜,负手走进屋,也不说话,直接向着客厅中间的董成鹏走去。
“至于么,气成这个样子?”
男人找到一处还算干净的沙发坐下,转身对着那阿姨说道。
“小王,给我泡壶茶。”
阿姨点头答应,再次进入到了厨房之中,顺手还把门带上了,彻底将厨房和客厅隔绝了开来。
“爸,凭什么,那个王哲就这么白揍了我一顿?”
董成鹏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不甘的吼道。
这人便是临海市的副市长,董健。
董健看着董成鹏,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和你老子大吼大叫,你本是不小啊。”
董健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字字清晰,配上摄人的眼神,顿时吓得董成鹏一个激灵,随即赶忙低下了脑袋和董健道歉。
“爸,对不起,我一时着急。”
董健伸手从身边捡起一个碎裂的红酒瓶。
“这一瓶酒就得上万块,怎么,这些东西惹到你了?”
对于董成鹏做法,董健显然是不喜。
“成鹏,这些东西可都不是咱们自己家里的,包括这别墅,我们借住在这里是可以的,吃喝用度也可以随便一点,但是这些东西说到底都不是我们的,糟蹋的话便不是很好了。”
董成鹏惹到了自己的父亲,此时当然是不敢在发脾气,只能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些东西才几个钱,砸就砸了,在让九指那家伙补上不就好了。”
董成鹏不在乎的说道。
“您管理着临海的码头港口这一片的工作,帮他走了……”
董成鹏还要再说,却被董健瞪了一眼,剩下的话被硬生生的憋在了心里,怎么也不敢在乱说了。
“这不是在家里么,有什么关系?”
董成鹏小声的嘀咕说道。
董健冷眼看向董成鹏。
“隔墙有耳的道理难道你不懂?”
董健冷着脸对着董成鹏说道。
董成鹏看向了厨房的方向,整个屋子,除了平日里他带回来的女人之外,便只有那个王阿姨。
王阿姨比董成鹏还先住进这别墅来的,待到董成鹏搬过来之后,他的一干吃穿用度便完全交到了王阿姨的手中。
说是保姆,但是却是个类似于会计的职责。
总之就是只要是董成鹏的日常开销,这王阿姨全都会报销,根本不用董成鹏花一分钱,这也是九指的安排。
“爸,我不甘心,我被打成这样子,都是因为那个王哲,可是为什么要放他出去?”
董成鹏双手死死的握住膝盖后对着董健不敢的说。
厨房的门打开,王阿姨端着茶壶茶碗走了出来。
两父子皆是闭了嘴。
“老爷,茶好了,还是您爱喝的。”
王阿姨说着便将手中的茶壶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行,谢谢你了小王。”
董健笑呵呵的对着王阿姨说道。
“说什么谢谢不谢谢的,应该的,那您和少爷先聊着,我厨房还有点活,先去忙,客厅这边我一会儿出来在收拾?”
王阿姨试探的问道。
“行,你先忙去吧。”
董健呵呵的笑着说道。
王阿姨闻言转身便走进了厨房,依然是随手关上了厨房的门。
“看见了么?”
董健指着厨房的方向对着董成鹏说道。
“我们明知道这阿姨是九指的一个情报获取的渠道,为什么我们还留着她在身边?
因为规矩!”
董健看着不解的董成鹏说道。
“小王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她知道自己该听什么,不该听什么,什么时候该听,什么时候不该听。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想要传递给九指的消息,都会在她的面前说,不想让她传的,她丝毫不问,你认为这样的人,怎么样?”
董成鹏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父亲土壤和自己说起了这些。
但是自己的父亲在官场浸淫多年,此时如此郑重的问话,绝度是有深意的。
“王阿姨很是知道尽退,这样的人很好。”
董成鹏看着厨房的方向对着自己的父亲说道。
“那你知道进退么?”
董成鹏的话音刚落,便听到董健有些冰冷的声音响起。
“我怎么不知道?”
董成鹏有些不满的看着董健问道,说到底是自己的父亲,哪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
董健将一小杯茶灌进口中,也没有了细品的兴致,直接咽了下去。
“你懂个屁。”
董健冷声对着董成鹏说道。
“我为什么一直不让你进入官场?为什么九指的房子,我们只住不收?
还不就是为了让你和这些的关系少上一丝?
你以为这钱不烫手?
可你倒好,我越是护着你,你却要自己偏偏找死,我问你,这次王哲的事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找九指派出刀手想在拘留所弄死王哲的事情。”
董成鹏并非浑人,虽然从未在官场摸爬滚打过,但是此时听到董健的话,却已经是有了一丝明悟的感觉。
只不过却还是有些摸不到头绪,颇有一种被轻纱蒙住了双眼的感觉。
“我……我不想放过王哲,毕竟他让我十分没面子。”
“你的面子到底值几个钱?”
董健目光烁烁的看向董成鹏说道。
“你想杀了王哲,你想没想到过后果?
你以为白氏集团是看着好玩的?
还是你认为你找九指办这个事情,九指就真的是我们养的狗了?
如果日后九指出事,将你买凶的事情当做当做挡箭牌,那我要怎么办?”
随着董健的话,董成鹏的额头已经是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这层窗户纸一旦被点透,那其中关节便很轻松的能被人看透。
“我……”
董成鹏自知犯了大错,我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说话。
董健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你以为我想放王哲出去?这件事拂的只是你的面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