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到学校前的小吃街口时，谭篮子让司机停下。
“喝了一肚子啤酒，去吃点东西！”
谭篮子自顾自的下了车。
“还得我付钱！”
后边吴晓波嘀咕着付完钱也跟了下来。
“晓波，去超市买包烟，买这种！”
谭篮子掏出在KTV从老唐，就是那个穿唐装中年人手里接过的中华烟盒亮给吴晓波。
本来就不到半盒，刚才在KTV唱歌的功夫都给散没了。
“靠，中华！”
吴晓波自己不抽烟，但是中华烟多少钱一盒他还是知道的：“我不抽烟，谁抽谁自己买去！”
“哎哎！我再一次提醒你，我刚帮你们家每年多赚6万元收入，你可别没良心啊？”
“那你应该去找老吴呀，干嘛老挤兑我！”
吴晓波说的无耻但是没有一点无耻的觉悟。
“好像也有道理！那吃饭呢，你吃不吃？请客吃饭你总得凭良心了吧！”
吴晓波摸摸肚皮，指指前边的川菜馆子：“就那吧！”
“老汉儿，一过回锅肉、一过青椒鸡蛋、一过土豆丝儿，再烧过西红柿鸡蛋汤汤！”
川菜馆里只有两个人在吃盖浇饭，看样子都不是学生。
谭篮子报了三菜一汤给老板娘后，老板娘冲着门外一通抑扬顿挫吆喝，跟唱山歌一样。
“两位小过儿，先喝点水噻！”
老板娘热情的端上两杯白开水。
生意不好做，店里卖小面或者盖浇饭居多，能叫炒菜的就算是大主顾喽，谭篮子一次叫了仨菜一个汤，今晚是个好收场！
不一会儿，菜做好上齐。
等到谭篮子要老板娘上米饭时，老板娘这才傻眼：“对不起噻，米饭卖完了，这可咋过办么？”
“你一个川菜馆，没米饭你还不提前说，还容我们报三个菜？”吴晓波嚷嚷开了。
三个菜都是下饭的，没有饭可怎么下肚。
“出去借点米饭，或者买几个馒头，总行吧？”
吴晓波说道。
老板娘看看墙上的表，歉意道：“这条街上我们是营业最晚的咧，米饭、馒头还真的不好找，要不我送你们两瓶啤酒噻，你们就着吃点好不啰？”
“啤酒？老子刚刚喝的就是一肚子啤酒！”
对吴晓波来说，不让吃好那是对他最大的不尊重。
“好了好了，面条有吧，去下面，我们吃拌面！”
谭篮子把吴晓波按回座位，老板娘这才松下一口气，千恩万谢出去对她老汉儿交待去了，幸亏遇上个好说话的。
突突突！
川菜馆门前一脸摩托三轮拉了一车摞的蛮高的编织袋，珊珊摇过。
看那样子，是个收废品的，一车子的塑料瓶子，谭篮子看见每个编织袋口上塞满了压扁的塑料瓶。
白一楠就是干这活的！
谭篮子不由想起了那个穿工作服的女孩。
咚！啪！呼啦啦！
摩托三轮刚从门口过去，外面小吃街不远处传过来一阵动静。
接着就是一个男人的咒骂，还有一个女声的抽泣。
小吃街两边的店铺，只要没关门的都纷纷有人出来查看。
谭篮子和吴晓波也出来到门口，只见刚才那辆摩托三轮停在路中间，周围掉落着七八个编织袋，还有洒落一地的矿泉水瓶。
驾驶摩托三轮的男子，正在拿个塑料瓶不断抽打在一个女孩的背上，间或还上前踢上一脚，一边打还一边骂：“麻批得，叫你扎紧点儿、扎紧点儿，怎么就学不会，你怕不是个瓜娃子哟！老子养你没得啥子用的东西......”
靠！这人真不经念叨！
挨打那女的真就是谭篮子刚还想起的人，白一楠！
打她那人是……
管他是谁？当街打女人？
“老板儿，听那男的口音，是你老乡，你们不去管管？”
老板娘听是谭篮子问话，对他印象不错，接过话头：“老乡怎么啦，都是泥坑里刨食儿的苦命人，照顾吃顿饭还行，人家教训姑娘嘞，哪个管得着嘛！”
“这样啊！”
谭篮子心理有了些想法：“那这条街上的人看到都能不管？”
“这老汉儿是个耿直神撮撮，来这半个月，天天晚上如此，就没见着他不骂嘞，都烦他烦得死，谁管嘛！”
“呵呵，那就好！”原来是个不招待见的瘟神！
谭篮子笑了：“要是有人抱打不平，没人管最好了。”
“晓波，男的打女人，敢不敢弄他？”
“你敢我就敢！”吴晓波不知道这里面的曲折。
“好，冲啊！”
将近零点的小吃街，本来人就不多，白天的街道有多喧闹，昏黄的路灯下此时的街道就有多寂寥。
白一楠的老爸白丁是个巴蜀男人，典型的川个子，黑瘦精瘦，其实也就五十出头，但是看着跟六十了似的，头发都已经大多花白。
他哪能经得住两个十八岁小伙的折腾，一通拳打脚踢，不到一分钟，白丁就彻底缴了械，躺地上再也反抗不动了。
谭篮子和吴晓波才不会当街K他呢，白丁是被拖到一处暗巷口收拾的。
“哎呀，累死我了！打人都这么费劲！”
停手后，谭篮子已经是喉咙冒烟的程度。
谭篮子、吴晓波折腾白丁的时候，白一楠在身后不断拉扯阻止喊：别打了、别打了，
要不是她捣乱，收拾白丁也不至于这么费劲！
“你们别打啰，他是我爸爸！”
白一楠跪在地上，小心查看白丁身上的伤势。
其实谭篮子两人也没怎么真打，就是往腿上屁股上踢了几脚，揍上几拳。
“他那么对你，还不该打！”
“他是我爸爸！你......”
白一楠这时认出了谭篮子，突然间就不吭声了，用一条毛巾在那给白丁擦汗，还找来一瓶水打开盖子给白丁喝。
好半天，白丁缓过点劲，挣扎着就要起来：“你麻比的，老子弄死你们两过龟儿子......”
“哟，还要再来，来来来......晓波，这次不用你上，我自己就搞得定！”
“爸爸，你消停会儿好吧......他们是......”
白一楠抱住白丁的腰，把他强行按住，措辞半天才继续说出口：“是我同学！”
此刻，谭篮子心中了然，其实在白一楠心里早已把自己看作是罗大的学生，尽管她可能永远也进不了罗大的课堂。
但是她自己认为自己是，那她就是。
所以，她说自己是谭篮子同学，也对！
而且是同系同班同学，谭篮子所在的班级李阿姨肯定是告诉过她的。
“你同学？”
白丁懵逼住了，自己这是被女儿的同学揍了！
然后就是歇斯底里的爆发：“好你个丫头片子砍脑壳儿的，竟然学会找人撑腰收拾老子啰！......”
爆发归爆发，不过他也只敢嘴上爆发，在谭篮子的威慑下没敢再动手。
“哎！”
吴晓波轻声问谭篮子：“他真是她爸啊？”
“对啊！奇葩吧，见过这样当爸的吗？”
谭篮子故意说给地上某人听：“半夜十二点了跟着他干活挣钱，还要动不动挨顿打，这样的老子你愿意认？”
“……”
“学费我给你筹来了！”
谭篮子亮出银行卡：“你要是还想上学，后天上午十点钟，就去学校财务处那边等我。”
说完，谭篮子转身就走。
再不回去，川菜馆老板下好的面，可就坨了。
“篮子，你那卡？”
吴晓波边吃面边试着问。
“这个啊”
谭篮子掏出建行卡：“临走前江老板给的好处费，你没意见吧！”
吴晓波还以为谭篮子会遮掩借口呢，赶忙解释：“当然没有，这是你本事，谁有意见我跟他急！”
“不过，钱真的是给那姑娘筹的？我咋不知道咱们有这么个同学呢？你一个吃饭都要刷我饭卡得人这么大手笔难道她是……”
吴晓波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八卦相。
“是我包养的咋了？”
什么，牛逼啊你！
吴晓波没有这么说，但是他的表情出卖了他，这可是刷三观的大事。
不行，我得吃口面冷静冷静。
“可我看她也不是多漂亮的美女啊？”
想被包养那也是需要资本的！
“所以啊，我准备了个计划，把她培养成漂亮的美女，不就行了！”
自己培养美女，自产自销的美女培养计划！
吴晓波的脑子感觉有些不够用了，同样是九年义务教育加三年高中，你咋就那么优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