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是正式上课的日子,经管系02级新生是罗大扩召前的最后一届,实行的的是小班制教学,每班不超过四十人。
上午第一节课是基础课经济学概论,管理类专业应该学的都有这门课,经济类的专业则学的更为细致。
这种基础课往往都是在1203这种大的阶梯教室当做大课来上的。
此时的1203齐聚了工商管理、企业管理、人力资源管理及旅游管理四个专业六个班的学生,满满当当。
谭篮子和洪雨到的时候,只剩下了前边几排有不多的几个零散空座,大多分布在排座的中间。
李思佳奉了韩亮的令在宿舍打扫卫生,他今天很可能要迟到。
吴晓波此时正跟秦珊并肩坐在第七排的中间,前后左右都是二班的女生,明显是有人提前占座。
服!都不这吴晓波是咋混进去的。
王晓涵坐在最后一排最高的位置,这家伙是要把自己当储君来培养的,正式开课后空闲时间多了,在大教室当众读《资治通鉴》显然更能凸显他的逼格。
韩亮这家伙在王晓涵身边趴在桌上酣睡,打了一早上的球,这家伙正在回血。
“嘿,有点颜色好不好?”
废了好大劲,谭篮子从靠路第一个座位硬是挤过四个人才在最中间位置坐下,屁股都没稳当呢,幽闭恐惧症都要爆发了,谭篮子把腿往前伸直,身体绷紧用尽全身气力做个猫腰动作,才勉强驱赶掉身上的不适。
“以后只要上课进教室,要么坐通道口,要么就TN的不来!”
咣当!
教室门打开,李知雨从外边抱书进来,这丫头今天竟没有跟林雯雯她们混在一起。
等等,她要坐自己身后边这一排?
谭篮子往后边一排左右看看,有就只有自己身后边一个空座,这么巧!
后边压着上课铃,李思佳踩着风火轮冲进教室,胡乱找了个座位挤了进去。
一位花白头发的老教授迈着十方步随后跨进教室。
老教授就是老教授,课程前半节讲了五十分钟愣是课本封皮都没动,从经济起源开始讲起,讲到中世纪西方经济发展,再到现代西方资本主义萌芽,左后蓬勃成长为现今的资本主义经济体制,融汇贯通以时间为轴,事件为节点,深入浅出描绘除了西方经济古今概况。
“休息十分钟,后面我们讲关于我国从古至今的经济发展脉络,以及是如何一步步发展确立出现今的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这一伟大成就!”
老教授习惯性的端起自己的茶杯喝口水后,宣布前半节课结束,同学们纷纷起身,该去为卫生间去卫生间,该去室外透气的透气。
“嗨,谭篮子!”
谭篮子好容易等到两边的人出去把路让开的差不多了,就要起身去外边找人吹吹牛呢,被后边李知雨叫住。
“啥事,同学?”
看到谭篮子扭头,李知雨把身体前倾:“昨天选举班长,我投的可是你!”
投我?
谭篮子想遍了所有女生,怎么算李知雨也应该是最不能投自己的那几个人之一吧。
“为什么?”
李知雨脸上一红,听到谭篮子问为什么,反而眼皮往下害起羞来。
糟了,就是她脸红的那一瞬,谭篮子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李知雨左右看过后,把一张手指宽的小纸条塞给了自己。
又是小纸条!
“对不起,我从来不收别人东西!”
谭篮子拿起李知雨的《经济学概论》翻开看看,顺手把纸条夹在其中。
“你......”
李知雨脸色微微僵住,放在桌面上的手指挠动,擦拉拉......
嘴唇翘起,小鼻头这次不是向上努了,而是抽动几下。
“哼,有什么了不起!”
收拾书本往胸前一抱,李知雨甩身离开不坐这里了。
小插曲过后,谭篮子出去抽了半支烟,这功夫里不禁感叹:“刚才要是递纸条的是秦珊多好,非拿这事去逗逗李思佳跟吴晓波两个!”
那时候,三个情敌天天共睡一个宿舍的日常,想想都欢乐。
大学课程时间是大节长时制,上午是两堂课,每堂两小节共两个小时。
十点钟第一堂课结束,第二堂课谭篮子干脆就直接离开不上了,今天可是约了白一楠去校财务处的。
入学时间早就过去,现在的收费窗口早就处于关闭状态,要进入财务处还得进到校办公楼一楼里面。
谭篮子在楼里楼外找了一大圈,也始终没有看到白一楠的身影。
人呢?她不会是根本就不想入学,单纯就是为了来学校捡瓶子赚钱谋生的。
不会,那晚上她都亲口承认了说自己是她的同学。
说明她内心是渴望入学,并且已把自己当成了罗大的一份子。
会不会是......
联想到今天是正式上课第一天,罗大的各处校门进入全面的严格保卫状态,谭篮子决定朝学校大门口过去看看。
远远就看到,大门口门卫室边上的小侧门那边,白一楠罚站似的站在那里,身前白丁正跟保安争执斗嘴。
“我说财务处那怎么找不到你?”
谭篮子快步过去,对门外白一楠招呼道:“愣着干啥呢,就差你钱没交,系主任、辅导员都急坏了!”
“你看看你看看我说地啥子嘛,我们是来交学费地,正经地大学生儿,可不是你们说地那些啥子闲杂人等!”
白丁看有人过来接应,气势马上不一样:“你们莫要那啥子眼看人低噻!”
“哎,你怎么说话呢,你要这么说的话,我们现在就跟派出所打电话,让他们把你带回去,看看你是不是闲杂人等?”
保安不愿意了。
谭篮子忙上前拦住:“我作证,他们是要去校财务处缴纳学费,让他们进来吧!”
“你是哪个系哪个班的?”
“我是经管系工商管理的,我叫谭篮子!”
“你等下,我去核实一下。”
保安说完转身进了门卫室。
门外,白丁上下仔细打量了谭篮子一遍,指道:“我晓得你,那晚上就是你龟儿子打地老子!”
“那你咋过不去报警噻?”
谭篮子学着巴蜀腔调问道。
“我......我怕给警察叔叔找麻烦!”
要不是场合不对,谭篮子要笑喷。
啥子嘛,还警察叔叔?
那管罗大这片的片警还不得是最少七十岁的大爷啊!
“我看你是怕警察查你暂住证吧!”
白丁脸上挂不住了,抬头再打量一遍谭篮子,这都啥子人嘛,不知道老子最怕查暂住证啊。
要不是碍于白一楠在这,不然什么查健康证、查超生罚款、查通缉犯、查工作单位等等,谭篮子非要给他好好科普一下这些好政策不可。
“四丫,你是过死人啊,就这么让人糟蹋你地老子爹?”
白丁怼不动谭篮子,在保安那也占不到便宜,就朝身后的白一楠撒火。
“我......我爹说你是我地贵人,让我接受你地资助入学读书!”
“呵呵,原来你叫四丫啊,是个乳名儿吧?”
白一楠总算是对自己开了一句完整口!谭篮子说笑道,
“狗屁!野地里生的贱命还配过乳名儿,你好搞笑的哦!”
白丁听到白一楠介绍自己夸谭篮子,立马自来熟接过谭篮子的话头。
这时候保安从门卫室里出来:“你们辅导员马上过来,你们俩进里面来,等着吧!”
白丁带着白一楠这才从外面被放进来。
不一会儿,周静也很快赶到校门口。
刚一见面周静似乎就对白丁很熟的样子,对白丁埋怨道:“白叔,我不是给您谈过了,系里会解决白一楠同学的学费、、书本费、杂费及住宿费等等费用,您怎么又到处瞎打听托人跑关系呀!今天我再郑重告诉你一次,这事你只能指望系里出面帮你解决,不能搞歪门邪道!”
歪门邪道!
周静代表的是学校,白丁不敢造次,只敢摆手讪笑:“不敢、不敢!”
什么歪门邪道,你不会是说的我吧!
谭篮子心里正不爽呢,周静把目光转向了他:“我先不说你逃课的事,你先说说,真的是你要资助白一楠同学读书吗?”
“是啊,有问题!”
回答这样的问题,还需要有所保留么,谭篮子理直气壮:“我又没犯法没触犯校规。”
周静知道谭篮子这家伙是个炒不烂,只怨白一楠怎么遇上这么个不分是非的爹呢。
系里联系的资助那是代表学校,至少不会有任何附加条件,安全有保障的多。
谭篮子呢,这么私人性质的赞助,不是企业不是单位啥的,算怎么回事啊!
周静只好重新针对白丁:“白叔,他资助可是只代表他个人,我问的难听些,你这是要把女儿卖给他吗?”
响鼓不用重锤,白丁明显就不是那响鼓,周静决定还是把话说的狠些,能把白丁吓走最好了。
反正,莹莹女装公司已经准备以公司的名义对系里特困生进行资助了,拨款这几天就会到账。
但事实往往出人意料。
白丁说出了周静都难以驳斥回去的话。
“穷人往往残忍!”
“周老师听过这句话吧,不残忍些我咋过也养不下这五个子女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