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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一日”1

“哎呀!这次是裙子呀!”

诺娃大咧咧地说道。迦列则眨了眨眼,看向了拐棍。

“咳咳,这不是,刚好有他没穿过的嘛,就心想着给他穿上试试......嗯,就是这样了。”

正在拆被单的夏稻听到声音,一个激灵,回头看去,见到三个人正站在门口盯着自己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感到一阵牙酸。

“额......这个......”

“不用说了,我们理解的。”

“不,不对,应该不是你理解的哪种理解!”夏稻挣扎道。

“没关系!不重要,你穿上拐棍的衣服其实一直都挺好看的。”诺娃安慰他说道。

“嗯?一直?”夏稻疑惑到。

“啊哈哈,没事啦没事啦。拐棍刚才给我说了一下她的设想,我们讨论了一下,配合迦列先生的魔纹和我开发的术式,加上你那个能够转移扭曲的天赋特性,理论上我们是能够帮你将这个天赋拓展的。

毕竟污染扭曲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概念都能转移,没道理事象性的伤害却不能转移哒!”虽然已经缩小了许多,但是站在屋子里依然快要顶到天花板的诺娃挥着满是腱子肉、和夏稻的腰一样粗的胳膊说道。

“就是这样子,魔纹和术式其实我们都已经想好了,直接铭刻就可以了。可能会有点疼,你得忍着点啊。”迦列点头说道。

“???”

“什么情况?怎么回事?我自己都没弄明白的事情,你们怎么就连术式和魔纹都准备好了?!”夏稻觉得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不要太在意这些细节啦!”拐棍说着,手杖伸出了一条放着电光的假肢,戳在夏稻的大腿上。

夏稻一阵抽搐,口吐白沫地又倒在了地上。

“可怜的小家伙,这是第几次了啊?”诺娃怜悯地的看着地上的夏稻,叹气道。

迦列背上那对光秃秃的鸡翅膀抖了抖,“记不得了啊,实在是记不得了,太久了。倒是拐棍,每次带他回来这个房间的时候总能弄出点惊喜啊?”

拐棍白了他一眼,“这不重要!只要他能在最终的时刻回想起来学到的一切,多久我都能等下去。”

“希望吧!最近几次其实已经很接近目的地了的,只是每次面对的时候他要崩溃,这个实在是......”

“大概只有这个没办法改变了,毕竟朝夕相处了那么久,突然回想起来一切的时候,会崩溃也是没法子的!毕竟这里只有他一个没有被污染,那个时刻来临的时候,最清醒的就是他啊!我们连自己都控制不了,又能怎么帮他呢!”拐棍强迫自己微笑起来,叹息道。

“......唉......”

“没关系,总还是有希望的!在那之前,还是按部就班的接着锻炼他吧......”诺娃乐观的说道。

“嗯,也只能这样了啊。”迦列目光越过夏稻,看着另一边乱糟糟的一个房间,沉默起来。

夏稻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来自一个冰冷的世界,变成了那个世界里的一个小孩。他的脸有些奇特,嘴角不自然的上扬,好像一直在笑,因此他从不能做出笑以外的表情。在哪里,高耸的烟囱遍布了全城,黑色的浓烟遮天蔽日,城市总是被呛人的浓雾笼罩着。自己被关在笼子,每日赤身裸体地在干草堆中接受着无数前来参观的人的嘲笑和讥讽。

“快看呀,那个孩子好像在流泪呢?”

“哪有?他不是一直在笑吗?嘻嘻嘻,好像是有眼泪?他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啊?”

“是呀是呀,好恶心!他其实是在笑的吧?这就是所谓的笑到流眼泪?”

“哈哈哈你可真笨!这叫啼笑皆非才对!”

“哈哈哈哈......”

“呵呵呵......”

“嘻嘻嘻......

一双双充满恶意的双眼恣意地在他身上扫来扫去,它们高高在上,俯视着他,仿佛在看一只野兽。不!那就是在看一只野兽!甚至连野兽都不如。他们会对着隔壁笼子里会作揖的猴子释放善意,会对着踩着圆球向前滚动的大象投出钱币,会为跃过火圈的狮子发出惊叹,却唯独不会对一个长相古怪的人施舍哪怕一丝的怜悯。

从记事起,笼子就是他唯一的栖身之所。没人来参观的时候,团长会打开笼子让他出来放放风,但也只限于马戏团的大帐篷里。每当他试图靠进出口,毒蛇般的长鞭就会从身后窜出,在瘦骨嶙峋的身体上留下一道道血红的伤痕。饥饿与寒冷经常使他难以入睡,唯一的铺盖就是身下那散发着霉臭的草堆。

他躺在地上,被原路拖回,好奇的看着帐篷出口处倒过来的外面的世界。

他知道,自己所羡慕的那些衣着厚实的人,是从那里进出的。他向往那道门外的一切,他曾见过那些人从外面带来的食物,闻起来是那样的香甜诱人,他经常会去想象那些食物的味道,然而除了松软和甘甜,他再也想不出其他,因为他不曾尝过烂水果和黑面包以外的事物。他又无比的惧怕它,因为外面的人是那样冷酷。

肥硕的团长拖着他,毫不费力,也毫不在意。地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尖刺刮破了他的的腿,刮破了他的背。鲜血涌出,在地上划出了长长的痕迹。

他疼的直掉眼泪,嘴角却依然诡异的翘着,好像是在笑。呻吟声令团长转过了头,发现了地上的血迹。

团长十分愤怒,他认为光洁的地面被弄脏了,虽然那地面从不曾光洁过。他拎起瘦小的身躯,将他倒提起来,一脚踹飞出去,骂骂咧咧的找了块破布,丢在蜷缩在角落里的他的脸上,勒令他将地擦干净,气冲冲地走了。

他忍着疼,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没有撑住,又趴了下去。视野有些模糊,连仇恨为何物都不知道的他,内心第一次开始有了恐惧以外的情绪。他讨厌这个肥硕的胖子,他不想再见到他。于是他在心中嘀咕着,要是这些讨厌的家伙都被刺死就好了......

尖叫声将饥饿的他从困倦中喊醒,马戏团最高处那个长杆上串着一个全身赤裸的人。

这人身躯肥硕,被杆子从下而上地穿过,他仰着脖子,手脚不时地抽搐,杆子就从他的嘴里直直地插出。他流着泪,瞪大了布满血丝的双眼,无助地转动着凸出的眼球,手艰难地抬起,五指张开,颤抖着小幅度地挥动了两下,好像在向下面的人求救。

沉重的身体拉着他向下慢慢地滑,发出了“咯吱咯吱”的摩擦声,但是他还是没有死。

其余的人吓坏了,赶紧去找来警察。警察带着医生赶过来,封锁了整个马戏团,控制了所有人。医生在震惊中得出了团长已经没救了的结论,一番研究之后决定,只能先把那旗杆锯下来,把人抬到医院去等死。闻风而来的记者们拿着小本本,欣喜若狂地记录起这件事,他们彼此欢快地交谈着,还远远地拍了照片。随后又跟着来到了警局,围在门口,想要蹲守到更劲爆的,类似连环杀手之类的能够夺人眼球的消息。

警察带走了所有人,将他们分开审问。

他第一次有了一件像样的衣服,一件并不合身,十分宽大、满是汗臭和跳蚤、黑白横条的旧囚服。

警察询问了许久,没能得出任何有用的信息,死的又是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于是他们敷衍地结了案。他们对外宣称,这名胖胖的马戏团团长是因为经营不善,想不开了,所以才自杀的。因为没人能把一个重达200多磅的胖子举起来插到数米高的杆子上。

记者们根本不相信,聪明的他们纷纷提出了疑问,例如在没见到任何辅助攀爬的工具的情况下,这个人究竟是怎样把自己准确地插在旗杆上的?

答案很直接,警察不耐烦地举着警棍像轰走苍蝇一样轰走了他们。

囚服没有被收走,他直接被踢出了警局。

自由,一个如此陌生的词语,第一次被幼小的他体会到了。他走在街上,好奇地看着一切。外面的人一如往常那样冷酷,充满着恶意的施舍着嘲笑与讥讽。他无视了这些早已习惯的冰冷,却被饥饿打败了。肚子里仿佛一团火在烧。

马戏团,他唯一能够想到的填饱肚子的地方。

他跑回马戏团,里面几乎已经空空如也。收拾行装的驯兽师丢给他几个连猴子都不愿吃的烂水果,说着再见了之类的话就走了。他捡起那些水果,捧着回到了自己的笼子里。又回去在空挡的场地中捡回了一些可以用来取暖的旧表演服和毯子之后,沉沉睡去。

第二天凌晨,一个醉汉发现有人赤裸的被串在酒馆旁边铁门的栅栏上;中午,又有赤裸的人被发现串在墓地里雕像握着的剑上;到了傍晚,被发现的串在各种地方的人越来越多;短短一天之内,竟然有数百人被赤裸地串在了一切理论上能串身体的地方。各种舆论漫天飞舞,有说是灵异现象、有说是恐怖组织的、有的说是大规模的自杀现象、但是偏偏事件发生的地点根本找不出任何线索,似乎只要人一落单,下一秒就会出现在某处可以用来串人的柱状物上。

很多人在串起身躯的柱状物锯下来时还在活着,医生根本没能力救他们,他们就那样被抛在空地等死。层叠的呻吟合成了名为“恐怖”的交响曲,人们已经不敢单独呆在家里或者出门了。医院也已装不下那许多的尸体,只能把他们码放在街边。所有的警察都上街去巡逻,街道也组织人手自发的拿起武器开始巡视,但是串人事件依然在发生。市政府也束手无策,因为驻扎的军队里也在死人。

第三天清晨,在大雪纷飞的街道上,狂风夹杂着雪片扰乱着所有人的视线,能见度几乎只有数米。换班巡逻的队伍顺着无数的呻吟声找去,他们看到整条街的路灯上,全都串上了赤裸的人类!他们身体被冻的紫青,眼球绝望地瞪大,向着四周转着,口中发出“嗬,嗬”地声音。

不!不止是路灯!整条街上所有的理论上能插人的柱形物上,都串着一个人!

这座城市已经没救了,恐怖支配了所有人。

人们拖家带口疯狂地席卷财物向着城外逃去......

出来讨饭的他在逃难的人群中被挤来挤去,他不识路,后面又有人不断拱着他向前,只能任由人群乱哄哄地夹着瘦柔的身体来到了城外。不知走了多远,城市早已望不见了。人越来越少,不知走去了哪里,他只能继续跟着一小部分人前行。一路狼藉,有的人就那样栽倒在雪地里,再也没能爬起来。习惯了冰冷的他在后面悄悄地看着,见周围没了别人,就猫着腰过去,脱掉了那人的衣服套在自己的身上。走着走着,他竟有了一大包的行李,再也不觉得寒冷了。

风雪俯瞰着他,抽打着他,尔后奋不顾身地扑向大地。前方传来了孩童的哭声,吵得他一阵心烦。他顺着声音走了过去,一个婴孩在哭喊着,她的母亲跪坐在地上,敞开着上衣,垂着头,面容安详,似乎隐隐还在微笑。婴孩用力地吸着母亲那已经被冻得僵硬,不复柔软的胸脯。

他愣愣地看着这画面,就好像是她想在临死前,好好地给自己的孩子吃一口奶。

什么也吸不到。

她着急的摸索着母亲发硬的脸,无助的嚎哭。

他看着她和她,心中一条弦崩开了。曾几何时,自己似乎也在母亲的胸脯前哭喊过?

他不知道。

他单膝跪地,卸下背上背着的大包,找出一件厚实的呢子大衣,摸了摸,想了想,脱掉了落满雪的松垮外套,将拾来的贴身穿的厚毛衣脱了下来,肉眼可见的热气在毛衣上欢腾,他赶紧把她紧紧裹了起来,抱在怀里。

他也没有食物。

她一直在哭。

他想起她用力吮吸母亲的模样,皱起眉头,随后恍然大悟。他抽出捡来的匕首,狠狠地割破手指,看着热乎乎的血流出来,塞到了她嘴里。

她停止了哭泣。

风雪中,那诡异上扬的嘴角,第一次有了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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