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转眼,来到了十年后,定虎国边境铁甲关,杀声震天。两万妖族士兵,在魔兽梼杌协助下,发动猛攻。八千守城将士虽然悍不畏死,但是实力悬殊,城门很快便失守。接下来,妖族大军摧枯拉朽一般的进攻,席卷了整座城池。
守城将领是当朝太子李桓温,他正在将军府。
“报!”一名伤兵闯进来,“太子殿下,我军现在已经全部退至粮仓,赶快走吧!援军不可能来了!”
“噌”说完,李桓温一剑将他斩杀:“再有扬言投降者!如此下场!”
在场众将为之一震。李桓温收回带血的宝剑:“我们大概还有多少兵力?”
“不到两千人。”一名将领回答。
“援军的情况呢?”
“刚收到消息,平阳城被围得水泄不通,楚元帅过不来。宗元帅还有一个时辰、宋元帅还有半个时辰。”
听完,李桓温在心中默念:“父皇,原谅儿臣不孝!”然后,又摸了摸板甲中心的翔龙图案:“元帅,桓温先走一步了!”
他提上自己的斩马刀,雷厉风行、斩钉截铁地说:“走!”
铁甲关保卫战,最终以定虎国大军获胜告终——李桓温战死,幸存的士兵不足一百人。但是他们不知道,正是因为他们的牺牲,才换来了一场更大的胜利。
一转眼,又过去了三个月。定虎国的临时都城,安捷城——北伐军的八只军团各夺回了一片战略要地,是三百年来北伐的大胜。百姓们为此欢呼雀跃,家家张灯结彩、敲锣打鼓。先后班师回朝的他们受到了无数拥戴。
这天夜里,皇宫中,以身为皇帝的李铭,惆怅不已。
一名太监进来问:“皇上,明日皇后诞辰,您去吗?”
李铭思索再三,说:“不必了,礼物你代朕送去吧。”
太监走后,在这里另一人开口了:“皇上,这是一次机会呀!”何人?当朝丞相程宇温。
“嗔龙主动送来了求和信!这是我们换取和平的一次机会呀。”
“但是丞相信上也说要我们停止北伐!”李铭略带警告地说,“要知道,北伐可是诸位先王们的遗愿。”
“但是皇上,您要清楚!先王们的北伐哪一次不是无功而返、铩羽而归呀!”程宇温显得苦口婆心,“这次北伐军诸位元帅们,虽取得大捷,可也只是侥幸而已。”
李铭听着,他越来越激动:“如今我们安居南方,民生富庶、国泰民安,完全没有继续打下去的必要!况且嗔龙也答应我们废除玉虎的政权,只承认我们定虎的政权,这说明他们已经被震慑,不会再南侵,倘若我们不答应,万一嗔龙大举进攻……”说到这里他有些胆怯:“……恐怕我定虎基业不保呀!三百余年前,正是当时的皇帝拼死抵抗,嗔龙才会大举南侵,俘获我族之人一千余人呀!皇上您要以史为鉴啊。而且此次北伐,太子殿下也……”
“行了,你让朕想想!”李铭疲惫地打断,“你先下去吧。”
待程宇温告退后,他沉默了许久。
“明日传楚龙骧进宫。”他对身边的另一个太监下令。
一家酒馆,一名说书人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北伐八只军团的故事。轰天、金剑、裂地、风暴、影风、幻影、烈焰,一个个扣人心弦、脍炙人口的故事被活灵活现地讲出来,台下的听众们击节叫好。
但是,最后的巨浪军团却有点特殊:其他听众没什么反应,倒是一个先前听得最入迷的一个人,愤怒地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先生讲得真是精彩!”事后,他还找到了说书人。
说书人认出他就是轰天军团的先锋官、元帅楚龙骧的二公子楚军卓:“原来是楚小将军,在下有礼了。”说书人毕恭毕敬地行礼、问好。
“不过我想问,巨浪为什么要讲?”楚军卓质问,“毕竟他们是……”
“我明白!”说书人解释:“只是因为……”他在楚军卓耳边小声说。
楚军卓马上露出了笑脸:“先生,明天还讲吗?”
几条街外,亦香楼,安捷城中最大的妓院。老板锦娘热情地招呼客人。
巨浪军团的副元帅苏青荷出现在了妓院外,锦娘看见了,瞬间变得更加热情,笑得更是只见眉毛不见眼睛:“哎哟,苏副元帅,您又来了。”
她伸手,苏青荷给她一袋银子:“这是一百两!你收好。”
亦香楼的头牌苏婷荷是她的亲大姐,因为巨浪军团,她卖艺不卖身,不过当然锦娘没少收他们的银子。
苏婷荷的房间里,最显眼的要属一把琵琶。为什么?是因为她将这把琵琶视若珍宝,每天均要反复擦拭。但是有一点也特别奇怪:苏婷荷本身并不会乐器。
苏青荷径直来到大姐的房门前——“吱呀”一进门,就疲惫地倒在大姐的怀里。
“你这是……”
“别问我,大姐!我不想说。”苏婷荷放下佩剑,瘫软地坐下。
有气无力地话语,让苏婷荷心疼无比。
“玉荷一会儿来……”
风暴军团元帅高月慧府邸,她疲惫地躺在浴池里,她面容清秀,却给人一种十分高冷的感觉。一旁她的武器:两把长剑。脑海中仍然是战场上的血雨腥风。
忽然,有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瞬间,眼前的一切烟消云散,她也露出了甜蜜地笑容:“娘。”
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女人从黑暗中走出来。“你来看我,她——不知道吗?”她有些担心地问。
“我瞒着她来的!”女人说,“你辛苦了。”
“没事,这是我应该的。”她想握女人的手,但是对方却似虚影一般,根本握不住。
“你又忘了?”
高月慧苦笑,极力忍住眼泪。
“哟,游三公子,您又来了。”亦香楼,锦娘又迎来了一位“贵客”。此人名叫游天,腰间配有一把利剑。
“今天来这儿是……”
“我自己去!”
他径直走向苏婷荷房间,锦娘赶紧阻止:“哎呦,公子,您千万别!这苏副元帅也在呢!”
“她也在?”
这下,游天的兴趣更大了。
房间里,姐妹二人还在互诉衷肠——突然,门猛地被打开,游天趾高气昂地走进来。
“你来干什么?”苏青荷谨慎地问。
“我有名字!苏副元帅!”
苏青荷十分气愤,但是因为姐姐,她低声下气地说:“游将军。”
“这才对!”
“您来这儿是?”
游天说:“这地方男人给了钱都能来。”
“对不起,我大姐只卖艺。”苏青荷压住火说,“而且我妹妹正和……”
“你少拿她压我!而且不要觉得攻下平城你们的功劳!”
“您说的是!我错了。”
“知道就好!”
关上门,他走向苏婷荷。
“你要干嘛?”苏青荷紧张地问。
“看在你家老三的面子!滚!”
“我看你敢!”
苏青荷已经是怒目圆睁,愤然拔剑架在游天的脖子上。
电光火石间,游天也拔剑。
“当”他一剑挑开苏青荷,用剑指着她。
“看来今天不见血是不行了!”
话音未落,他一记猛蹬踹翻苏青荷,挥剑愤然砍向她。苏青荷翻滚躲开,反击。
两个人从房间打到屋外、从二楼打到一楼,难解难分、不相上下。
“咚”找到机会,苏青荷一重拳打得游天晕头转向。可是就在这时,又来了一个人,也加入了战局。
“大哥!”
游天喜出望外,来人是他的大哥游磊,其剑法十分迅猛,苏青荷劣势明显。
突然,又来一人,是二哥游阳,他从侧面偷袭,撞翻苏青荷,又把她举起来,用力掷了出去。
紧接着,三兄弟默契配合,强大攻势下,苏青荷终被打倒在地。
“我杀了你!”
游天拔剑砍向她——极强的剑气过后……
“大……大姐!”苏青荷有气无力——苏婷荷为她档下一剑,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脸上是痛苦的表情。
然而游天并不打算收手,依旧像一头猛兽:“好!我连你一块杀!”
“住手!”
一男声一女声、一急躁一平稳、一细腻一粗犷,瞬间镇住了他。
女声、急躁、细腻者,是苏婷荷、苏青荷的三妹,也是巨浪军团的元帅苏玉荷。她长相甜美,脸部五官精致,身型苗条、皮肤白皙。见姐姐受伤,顾不上多想,马上上前检查。
男声、平稳、粗犷者,是游家三兄弟的父亲,裂地军团元帅的游以恒。
“父亲!”
三兄弟纷纷向父亲行礼。
游以恒皮肤黝黑、身材魁梧,如同寺庙里的金刚一般。
“啪”“啪”“啪”
三巴掌打在三个儿子脸上,他质问:“我军规定:寻衅滋事、聚众斗殴者,该当何罪?”
游磊回答:“杖刑,重者一千、轻者五百。”
“知道就好!”他凑到游磊、游阳前:“就知道你们会来通风报信!”
说罢,便留下了一千两白银:“锦娘,犬子给你添麻烦了。”
锦娘接过钱,他也准备带儿子们走。
“游元帅留步!”苏玉荷厉声拦住他,不卑不亢地说:“您和亦香楼的事了了!打了我大姐、二姐就这么算了吗?”
游以恒不懈:“他们不知道轻重,请元帅原谅。”
“你当我傻是吧?”她也质问,“他们三个刚才摆明了就是想杀人!”
游以恒一听乐了:“元帅,不会是忘了高元帅、龚元帅的悲痛事了吧?”
“你……”
“我儿子可比不上你老子!”
苏玉荷被彻底堵了嘴,只能忍气吞声地说:“元帅慢走!”
游家父子走后,苏玉荷也给了锦娘一袋钱:“这是五百两。”
锦娘收了,她又问:“连上这次的有多少了?”
“回苏元帅,刚好两万两。”
不久,三姐妹回到苏婷荷的房间,只见苏婷荷、苏青荷念了几句“幻人术”的咒语,身上的伤口便痊愈了。不错,她们三姐妹都是妖族人!不仅如此,三人的父亲还是妖族名将苏振豪。
房间内,三姐妹始终沉默。大姐率先打破沉默:“这次你们又破费了。”
二姐不满:“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们不是你妹妹呀?给你赎身我们不应该是吧?”苏青荷显得十分激动,这让苏婷荷有些不解。转向三妹,她还是如同刚进来时一样,侧着脸,不敢直视大姐。
“你们在战场上发生了什么?”
二姐一惊,随之搪塞。但是大姐追问,并且不依不饶。
眼见二人冲突在即,苏玉荷开口了:“平城的守城将领是二哥!”
她哽咽不忍往下说,同样止不住眼泪的苏青荷往下接着:“二哥献城投降,回了嗔龙——他说在定虎的血债太多了,回去是死、来这儿也是死,但是回去至少能看看娘。”
“这也就是为什么,游天来这儿闹的原因!”痛苦说出后,她又接着说:“不仅如此,平城周边的关隘和县城,驻守部队也大都是父亲的部队,他们大多也都是不战而降。”
苏玉荷接他的话:“因此,这次我们军团只损失了两万人。而其他军团都是十万起。尤其是他们裂地军,损失整整十八万!我晚来的原因就是路上被游以恒拦下来,逼我给他一个解释!”
看着两个妹妹,苏婷荷不忍再问下去,也后悔问了。
苏玉荷也终于直视她:“大姐!赎你出去,是我们姐妹几个活着的唯一希望!所以今后,你别那么说。”
苏婷荷望向那把琵琶:“好久没听你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