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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因为我喜欢你

阳光,是温暖的,特别是早晨的阳光,带着一股淡淡的青草的味道,给人一种生命的气息!

可阳光,也会随着人的心境而变化,心喜而暖,心伤而冷,心躁而刺眼,而心死却又暖!

因为,在渴望!

可在这心死中的渴望又带着一种怯懦!

这样奇怪的感情并不多,不会有心死却活着、活着却心死的人依旧留有对温暖的渴望,对生命的渴望,可偏偏,这就是此时乔蝶雨的心境。

别墅里,乔蝶雨正站在父母的房间,静静地看着阳台里被周围的大树分割而出的阳光与阴影交错的世界,这个世界里有乔枫最喜欢的躺椅和望远镜,还有苏紫亲手所种的盆景花草,以及那个留下了一家人无数美好回忆的秋千。

可以说,这里是乔蝶雨所有回忆的花园,只是回忆却只有回忆,唯有真实的东西就是这个光影斑驳的,现实中的阳台!

在某一刻,乔蝶雨动了,缓缓地走进了阳台,却又在一脚走进那温暖的阳光时颤抖的收回了脚步。

阳光,触手可及,却仿佛是在惧怕,一米也不肯进,又似乎是乔蝶雨对阳光的畏惧!

而这样的怪异的感觉却是来自乔蝶雨怪异的状态,只见此时的他依旧是往日沉静如潭水的样子,可脸上却有着很久都没有的疲惫,这对身体异变之后乔蝶雨来说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情况。

除非,除非是他刻意的,刻意的在那一个小时的恢复期里不睡觉。

虽不可置信,但,这就是事实,事实就是在那夜目送吴老太走后,乔蝶雨一直在那里站到自己睡觉的时间点才回到别墅里将自己反锁在了房间里。

而这次,他却没有随着自己的感觉去睡觉恢复精力,反而强行地抵抗着浓浓的睡意。

至于为什么,是因为他怕,怕自己在睡着的时候失控,怕密林中的毁灭再次上演。

乔蝶雨不知道上次是如何苏醒过来的,虽然后来有所猜测是因为胸口那个蝴蝶胎记的原因,可他不确定下一次自己失控的时候,这个胎记会不会再次生效,自己会不会因为更深的杀意而无法醒过来。

所以他就一直醒着,强迫着自己醒着,而且是十五天的不眠不休!

只是,乔蝶雨虽然没有再次失控,可心中的杀意却是越发淤积,以致到了失控的临界点,或许在下一刻,一点意识的失守,就是杀意决堤,人为天祸的时候了。

可这,是乔蝶雨绝对不会允许发生的,所以,那条路他终究还是走了上去……

低头看着手心的一个拇指大的小瓶,乔蝶雨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眼中摇曳的心思渐渐地归于古谭幽水。

再抬头时,小瓶已是不见,而人却是走进了回忆的花园,从躺椅开始,再到望远镜,之后便是花盆、鲜花、绿草等等,每一寸,每一分,摸摸又停停,停停又摸摸,不知何时,最后在那秋千上坐了下来。

“走,却不得不走!留,却无法可留!再见了!……”

徒有生之意,奈何天不允!

一声低语,之前被收起的那个小瓶又一次出现在了乔蝶雨的手心,再次看着这个小瓶,他没有再犹豫,一指推开瓶塞,仰头将瓶中东西一饮而尽……

“小雨,快点起来呀?”

“小雨,你不要丢下我?”

“小雨,小雨……”

……

“我,我还活着……”

秋千里,乔蝶雨悠悠地醒来,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他知道自己没有死,那个小瓶里自己特意所配的毒药没有让自己如愿以偿。

虽然里面一滴的剂量都会在几分钟里要了一个成年人的性命,考虑到身体变异的原因,所以乔蝶雨给自己配了一整瓶毒药,只是他对自己身体的能力没有任何的评估标准,这瓶药也不过是让他像睡了一觉而已。

的确,乔蝶雨是睡了一觉,甚至他还做了一个梦,梦里他还听到了丁兰的呼喊声和哭泣声。

“兰姐……”

想到丁兰,乔蝶雨不禁失神低语着,语气里满是思念和愧疚!

可突然,他黯然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随即,人便如同空气般消失不见……

丁兰跌跌撞撞地跑在树林里,虽然身上的痛楚和体力的压榨让她连走路都十分困难,但心中对乔蝶雨的思念变成一种强大的执念,化作一口精神气支撑着她前行,而且,别墅已在眼前!

“小雨……”

终于,在她凭着自己的意志跑到大门口的时候,这口气却在她开口呼喊的那一刻消散,人也随之倒下。

一口气散尽,却有另一口气莫名而生,而莫名却非无名,其名为执念!

在倒下的片刻后,丁兰再一次的撑着大门站了了起来,虽然门是锁着的,虽然不知道乔蝶雨是不是在里面,丁兰却依旧用尽了所有力气去呼喊。

而这样傻乎乎的行为不仅是因为她心中的执念,更是因为,如果乔蝶雨不在家,她又能去哪里找他?他又会不会已经离开了这个家而远远离去?这样的情况是她承受不了的假如,所以她只能相信乔蝶雨一直都在这里。

“小雨,小雨,你快开门呀!”

“小雨,快开门呀!我赌赢了,我打败我妈了!”

“小雨,你听到没有,我赢了,我妈再也不会管我了,我们两个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小雨,你快开门呀?!你听到没有,我赢了,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又可以像以前那样的生活了!”

“小雨……”

一次又一次的拍打,一遍又一遍的呼喊,丁兰就像个疯子一样,不断的呼喊,哪怕是手都拍肿了,哪怕是嗓子都喊哑了,可她却没有半点停下了的意思,因为只能选择相信,相信乔蝶雨就在里面……

“兰姐……”

大门后,乔蝶雨就站在门边,与丁兰的距离也仅是这一门之隔,此时的他早已不是那个只能看到人,却不能看到魂的人了,此刻的他才是真正存在的人——血红的双眼里满是挣扎和痛苦,扭曲的脸上是扭不去的悲伤,紧握的双拳却是止不住颤抖的身体。

这一刻,乔蝶雨才是真正的乔蝶雨,拥有感情的乔蝶雨,在这一刻,他将自己彻底地从那个封闭的心灵世界里解放了出来,赤裸裸地站在大门的后面,展现着自己的痛苦、悲伤、挣扎、懦弱等等,这一切所有正常人都会有的情绪!

可即使如此,却依旧有着一道障碍阻隔在他与现实世界之间,只有跨过这道障碍才能算得上是真正放飞了自己,而这道最后的屏障其实就是这道阻隔他与丁兰的大门!

而到此刻,他却依旧是在挣扎着,从他下楼的那一刻开始,从丁兰还是树林里奔跑的时候开始,一直挣扎到了现在。

乔蝶雨不是没有看到丁兰鼻青脸肿满身是伤的样子,也不是没有听到丁兰所喊的那些撕心裂肺的话,她的眼泪,她的痛苦,她的期望和恐惧,这一切乔蝶雨都看在眼里,听在心里!而正是因为这一切,丁兰为了自己所付出的一切,所以他挣扎了!

不是不想,却是不能!

但,这样相持却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所以,最后乔蝶雨还是开口了,就在丁兰要晕倒的那一刻。

“小雨,你……”

“你走吧!”

突然熟悉而渴望的声音,一下子打断了丁兰无限循环的嘶喊,也一下子唤醒了她即将昏睡的意识!

静,是一种戛然而止的静!

在乔蝶雨开口的那一刻,丁兰却突然安静了下来,然后在度过更多让人窒息的安静后,丁兰又一次开口,轻声问道:

“小雨,你怎么样了,好吗?”

“我很好!”

“你能开门让我进去吗?

“你走吧!”

“为什么?我已经赢了赌注,我妈不会再反对什么,我们又可以住在一起了!”

“我知道,可我们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

“因为不值得,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无以为报!”

“不,对于我来说,值得!我不要你的回报,我也可以不要其他的所有,我只求能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我什么也给不了,你和我在一起只能承受痛苦,有可能我还会伤害你,这样一个自私而颓废的我,连我自己都厌恶,你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你用所有来换我残缺的余生,值得吗?值得吗?”

“值得,值得,因为我喜欢你!”

平静的对话却在此刻变得激烈,而最先失控竟是乔蝶雨,只是此时的乔蝶雨并不是因为情绪的失控而激动,更不会狠心地这样对丁兰大声吼叫,而是他不得不这样做,因为……

门后,乔蝶雨正以双手撑地的姿势跪着,身体更是剧烈的颤抖着,似乎,的确,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由于丁兰的出现,让他情绪出现了巨大起伏,终于,在之前的那一刻意识失守,那股压抑在心头的杀意濒临爆发,失控只是在一丝之间。

“可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你快走,你快滚!”

突然的变化也在不经意间勾起了丁兰激动的情绪,待她奋力喊出那句一直深藏在内心的话后,乔蝶雨的回答却是让她不由得一愣!

她知道,她了解的小雨绝对不会说出如此绝情的话,而且她还听出了这些话背后的痛苦和挣扎之意,更让她听到了一种强烈的催促之意!

所以在这一刻,某种可怕的想法突然一下子就勾动丁兰敏感的神经,让她彻底地激动的失控,疯狂得拍打大门,甚至开始用身体去撞。

“小雨,你开门,你快开门,你是不是出事了?”

“小雨,开门呀,你不能做傻事呀!”

“小雨,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的!”

……

疯狂的举动,奔如雨下的泪水,却是再也得不到半点的回应。丁兰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而乔蝶雨也陷入了绝对的危险里。

只见此时的乔蝶雨已经蜷缩在了地上,全身上下被一层耀眼的白光所包裹。

显然,又一次,那个蝴蝶胎记起了作用,可情况却一点也不乐观,因为在白光之下却有一团如血的红芒在疯狂的膨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侵蚀着白光。

而且这次不同以往的是,不管白光怎样的爆发,红芒都会以更强的威势予以打压,并以更快的速度侵蚀着白光,这一次,似乎结局已经无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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