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路遥正抱着一叠资料三步一个台阶的上楼梯,正碰到步履沉重的知书慢吞吞的爬着楼梯。
放慢脚步,一步一台阶的慢慢跟在后面,顿了几秒,出声问:“运动会你要报什么项目?”
阳光朝气的声音突然紧贴着后背传来,知书惊恐的猛一回头。
沈路遥抱着卷子,微抿着嘴,一本正经的站在她身后。
俩人隔两个台阶,沈路遥一眼就看到之后额头处红肿的大包。
“你跟人打架了?”
沈路遥眉头微微一皱,镜片后的眼神变得有些锐利。
?!
#
蒋知书正好这一肚子憋屈没处抒发,扑面而来的误解直接打开她牙关,冷哼一声,嘴角一抹似讽非讽的微笑。
“您认为我会去打架?原来在您眼中我是这种人啊。班长同志,社会就是因为多了一些不先调查事实真相,理清现实就妄下结论,歪曲事实,无中生有的人,才会让被误解者含冤受辱,造谣者嚣张猖狂。不知我哪里得罪了您这位德高望重的官人,竟要给我安插上“莫须有”的罪名。”
沈路遥:......
这语调百转千回又句句重音,称呼运用了正式尊敬的书面表达,声声控诉,字字戳心,仿佛真的在衙门前沉冤,又像是法官直接判定他为诬陷清白之士的奸佞宦官。
突然被莫名其妙的扣上一顶造谣诽谤的小人帽子,沈路遥正经严肃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不满。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呵,那你凭什么说我打架了。”
“我没有,我只是看你额头受伤,想问问怎么回事,倒是你讽刺诬陷我造谣生事。”
沈路遥语气失了一贯的风度,语调也略微拔高一点点,但每一小句的最后一个一个字永远是重音收回的。
蒋知书能感受到他克制隐忍的生气了。
但可能是最近背单词背的脑子烧起来了,她也丢掉一贯的冷静沉稳的气质和看上去呆萌乖巧的样子。
“所以你首先想到的是我打架,而不是怎么受伤了?真是老师贴心的小助手。”
知书眼尾一抬,眼神一凛,带着微微上挑的语调,手臂环抱在胸前一副审问的架势。
“还有,拜托你能不能提高一下你的语文阅读理解水平,我是说有些歪曲事实,污垢诽谤的人是社会的毒瘤,并没说你就是,我只是警钟长鸣,毕竟蝴蝶效应,你这如羽毛般轻飘飘的一丝想法,可能就会造成未来人生的重大转变呢。我是为您好,班长,忠言逆耳利于行。”
沈路遥:......
“你说话真难听,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沈路遥抿着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凉凉的看了蒋知书一眼,挺直腰板擦过知书肩膀,径直上楼回教室了。
知书不屑的瞥了眼,鼻腔哼出一声,跟着上楼。
呵,哑口无言了吧,当真我平时不爱说话就好欺负呀。
#
知书做着题,脑子里一团乱麻,翻来覆去的把刚刚在楼梯上的情景回顾了好几遍,焦躁不安。
天哪,我居然跟人吵架了。
跟同学吵架了,还是跟班长,以后会不会受排挤,给我穿小鞋啊。
我为什么要跟他闹矛盾呢?我怎么会生气呢?我是傻了去得罪他吗?
这没什么大事我干嘛要发火?我自己英语学不好,今天又有点背跟他有什么关系。
开学一个多月,就得罪班长,以后要怎么办?
万一班长跟别人说我坏话这么办?
班长会不会哪天找人报复我,找人打我。
......
顷刻间,知书脑中的画面从开始的同学置气演变成刑事案件,110警报在脑中响起。
韩坤转着手中的笔,看着知书托着腮漫不经心的做着题。
平时知书做题速度应该是自己的两倍,现在这速度跟自己齐平,一看就是在半走神状态。
戳了戳知书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俩人对一下答案。
知书习惯性的把卷子向右一推,面无表情的用胳膊支着脑袋,仍在发呆。
韩坤用笔点了点两道题,知书凑上前比对,检查出一道错题。
知书微微耸肩,有些无奈,数学从没错过题的记录被打破了。
果然沈路遥就是个劫,让自己分神错题。
反正已经闹掰了,同学也做不成了,不要再想他了,考第一才是王道。
知书拍拍脸,把杂念从脑中拍走。
#
#
两节课后的晚自习。
两个课间知书都没有回头看沈路遥一眼,之前一个月因为总是会下意识观察对手的学习状态,养成了每个课间都向斜后排看一眼的好习惯。
每次看到沈路遥坐的端正笔直的低头学习时,蒋知书无论多么疲累,都能混身打满鸡血,学习效率继续保持高效,脑边就像大屏滚动着巨幅:干掉沈路遥,夺得第一。
自己应该是毫无影响的。
可是,面前的政治题目怎么一个都看不进去。
大脑又开始重复播放,知书拄着笔微微的戳着下巴。
不行,我这句话说的没有显示出我的文学素养。
我不应该眨眼,应该死死的盯住他。
我怎么忘说这句话。
我应该气场更足一点的。
......
下巴一下一下的磕在笔尾,知书懊恼着。
我这没有发挥出自己的实力啊。
表现不尽人意,下次要更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