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相信神吗？”
出乎两个年轻人意料，李太平给他们上的第一堂课，竟是以这样一句话开始的。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特殊的力量存在，这种力量无影无形，没有人知道它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它从何而去，人们唯一知道的是，这种力量可以被所有生灵吸收，并用于强化头脑与体魄，甚至改变生灵的本质。
这种力量，被人们称之为“灵”，被生灵纳入体内的称为灵力，散逸在天地之间的，就叫做灵气。
灵气的存在由来已久，甚至在很早以前的神话时代，天地之间灵气充溢，几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在那个时代，无论人或其他生灵，都拥有种种不可思议的能力，有些人能够感知过往、预测未来；有些人能够生出翅膀，像鸟儿一样飞上天空；有些人力大无穷，可以与山峦一样巨大的怪兽搏斗……
甚至在那个时代，有神的存在。
神居住在九天之上，用祂们无与伦比的智慧和力量统御世间万物，有些神与人亲善，帮助人类建立文明、建设家园，还会帮助人类抵御各种强大的怪兽；有些神则是将人类视作奴仆，勒令人类满足祂的欲望，否则就要兴风作浪，降下无尽的灾祸。
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神的踪迹就消失了，与之一道消失在人类生活中的，还有那些传说中强大、恐怖的生灵。
甚至连人类自身也没有了传说中的种种奇异能力，只有在民间传说之中，偶尔出现三两个“得道”之人，但也从没有人见过。
久而久之，大多数人便已经不相信曾经有那样一个超凡时代的存在，虽然世间各处还保留着对神灵的景仰、崇拜，但也只是一种习俗，而不会顶礼膜拜，认为这种行为能带给自己什么切实的好处。
只有极少一部分人坚持相信世间有神，并孜孜不倦地求索、修炼，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可以长生不老，拥有超凡的力量。
“那灵气和灵力呢，也没了吗？”方唐注意到李太平的讲述从灵气转为神灵和超凡种族，便开口问道。
“灵气一直都存在于世间，但主要都汇聚于名山大川之中，有些修炼者走遍四方，就是为了寻找灵气充裕之处隐居，不少门派也将基业安置在山中，同样是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借助灵气修炼。”李太平答道。
方唐有些疑惑了。
从李太平之前的讲述之中可以听出，他认为灵气与神灵等超凡生灵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可说着说着又话锋一转。
灵气还在，超凡生灵没了。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就又要从很久以前说起了。”李太平悠悠说道。
没有了神，没有了各种强大生灵，人类就成了世间的主宰，他们建立起一个个部落、村寨，再一步步演变为城邦、国家，然后国家之间开始征战，在漫长到看不到尽头的征战厮杀中，最早的武学便诞生了。
在绝大多数人只能凭借体魄、勇气和兵刃进行搏斗的时候，极少一部分人发现，他们可以感受到另一种神秘的力量，并能够将其储存于体内，这种力量可以帮助他们增强体魄，强化力量和耐力，如果储存得多了，甚至可以当做武器来用。
于是，许多用来感应、吸纳、运用这种神秘力量的功法诞生了，它们拥有不同的名字、不同的步骤、不同的威力和效果，但为了与拳脚刀剑相区分，人们便将其称为内功。
“按照先生的说法，这种神秘力量就是灵气吧？”方唐问道。
“许多人都这样认为，但他们无法解释，为什么以前的灵气可以让人拥有各种神异的能力，现在的灵气却只能让人身强体壮、气力悠长。”李太平轻叹一声，“直到十年前，我们才明白过来。”
“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云赤松追问道。
“你们现在还不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只需要知道，时代已经变了。”李太平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想告诉他们太多，“对了，赤松，你的异能，我与几名同道说起过，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做‘寻隙’，至于青竹的异能，目前还不知道最终能到什么程度，所以名字也不好起。”
说着，李太平并起手指，虚虚动了几下，他面前的泥土便像是被利刃划过一般，出现了两个端端正正的大字。
云赤松一面惊叹于李太平凌空写字这种神乎其神的本事，一面借着月光端详起来，他虽然识得一些汉字，但对这两个字的意思还是有些不懂。
“寻是寻找的意思，隙的意思是指敌人的破绽、空档一类。”方唐解释道。
“寻找敌人的破绽，这个名字起得好。”云赤松笑道。
方唐也陪着笑了笑，但他更在意的，还是李太平话语中透露出的信息。
几名同道，给异能起名。
再联想到李太平白天在酒桌上说的，他在年初的时候路过牂牁是为了去南海见朋友，兜兜转转半年之后才从那边返回，再度路过牂牁地区。
这一群天南海北的高人，似乎都是在追寻和研究超凡能力，他们想做什么？
“不扯那么多了，盘膝坐下，呼吸放缓，尽量不要想别的事情，用心感受。”李太平说道。
方唐依言盘膝而坐，双手放于膝上，平心静气，脑中放空，然后，他就感觉自己胸前被轻轻点了几下，愕然睁眼，却见李太平站在丈许开外，用手指虚虚点着自己。
“不要睁眼，将意念集中在为师点到的穴位，依次顺延下去。”李太平声音低沉，语气平缓，像是有魔力一般，令人自然而然地沉静下来。
按照李太平的指导，方唐开始集中精神，与此同时，他运起初级吐纳法，呼吸变得越发悠长平缓，一呼一吸之间，感官越发敏锐，心跳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忽然，方唐感觉到一股暖意从体内升腾而起，并且跟随着自己的意念，沿着李太平的指引，在穴道之间缓缓流动起来。
更为神奇的是，随着暖意的流动，方唐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觉到有一股力量进入自己体内，汇入到暖意当中。
这就是灵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