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想法的可以随时提出。”耶格尔大师再次用食指敲了敲桌面，“这个法术并不困难。提示一下，虽然在暗示理论中不存在‘元素属性’的说法，但它确实存在于法术模型中。”
实验室里十分安静，只有偶尔发出的笔尖摩擦纸面的声音，和三个同班同学小声的自言自语。过了三分钟，尼克举起了手。
“导师，我认为，在圣光术的咒语中，有两个意象：圣徒，和荆棘。”
“嗯，接着说。”耶格尔大师头也不抬地说道。
他在玩那个猫猫头……他为什么对猫猫头这么大执念。张婵很无语的想。
“最开始我并没有注意到‘圣徒’这一意象，仅仅分析到了荆棘——很显然的，荆棘对应着圣光术的攻击性。这一灵感来自另一个使用荆棘作为意象的法术‘荆棘护盾’。”
“常规的护盾法术的咒语只有‘汇集守护之力，抵御来犯之敌’，它的进阶法术‘荆棘护盾’，咒语则变成了‘汇集荆棘之力，反击来犯之敌’，咒语上的差异只有荆棘这一意象，就让荆棘护盾多出了‘防守反击’的效果。那么我据此推测，荆棘在咒语中所代表的，正是‘攻击性’。”
“不错，不错。”
“再来说圣徒，我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圣徒的含义，因为原型咒语中常有用于规整句式的无关部分。在您给予提示之后，我再次回头分析这一意象，得到了一些有趣的结论。圣徒这一意象，代表元素理论当中的‘光元素’。”
“元素理论中，用到光元素的法术五花八门，治愈方面的圣疗、辅助方面的黑暗视觉、攻击方面的圣光、防护方面的圣盾……等等。因此我大胆的猜测，圣光术的咒语，就是用‘圣徒’将法术的属性锁定为光，再用荆棘将光的属性定义为进攻性。”尼克越说越激动，说完这句话，他抬起右手砸在左掌上，“就是这样，大师。我的结论是，圣光术标准咒语中有两个意象，圣徒和荆棘。”
“分析的还可以。但是你手不疼吗？”尼克坐下之后，耶格尔说道，随后他放下手里的猫猫头，看向其他同学，“他认为，圣光术有两个意象。还有人要补充吗？”
“两个一次，两个两次，两个三次。成交。那我就认为你们都觉得是两个了。”耶格尔敲着桌子，“圣徒代表光元素，荆棘代表攻击性，那么攻击性的光属性法术为什么不能是闪光弹？为什么不能是光之索？”
略加思考，尼克再次举起了手：“如果是这样的话，‘鞭策’应该也是一个意象，用来暗示圣光术的攻击方式为‘直接攻击’。”
“如果我再多提几个例子，你会不会连‘带领’也当成一个意象加以分析？”耶格尔大师带着几分玩味说道，“倒也不是不行。我想听一下，‘带领’暗示了法术的什么部分？”
“我……我不知道。我认为“带领”应该是用来规整句式的部分，没有实际含义。”
“那你接着丢人吧。”
结果好就好。张婵幸灾乐祸的想。现在丢人的不是我了。
“那你知道，在元素理论中，圣光术的反制咒语吗？”耶格尔大师突然问道，“张婵，你应该学过，圣光术的反制咒是什么。”
突然被提问，张婵赶忙回答：“黯灭术。标准咒‘魔鬼放牧雄狮，饲以骨血’，双字简化咒‘黯灭’。黯灭和圣光可以互相反制。”
“黯灭是个很特殊的法术，最初仅仅是圣光的反制咒，后来才被发现作为单独法术的攻击性。”耶格尔为同学们补充了个小知识，“元素论的反制方式是暴力的，但也有可取之处。尼克，分析一下黯灭术的意象构成。”
“魔鬼象征元素属性为‘暗’，骨血……”
“骨血不是意象。”就在尼克支支吾吾无法回答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西里德站了起来。“黯灭术中，魔鬼暗示元素属性，雄狮暗示攻击方式，放牧作为中间词将他们有逻辑地联系起来。后半句是为了句式工整，没有实际含义。”
“哦？你好像有不同的看法。那你说说，圣光术的结构？”
“圣徒暗示元素属性，荆棘暗示攻击方式，这里的逻辑中间词是鞭策。”
“我们下节课讲咒语改编，不过改编和反制也不应该分开讲，现在一起讨论了吧。”
“圣光术的常用咒语是‘圣徒带领羊群，策以荆棘’，那么如果我们将咒语中用以暗示能量属性的‘圣徒’，改为常见圣光类法术中，更高一级的‘主’，或更低一级的‘教众’，会怎么样？”耶格尔大师问道。
张婵想了想，举手回答：“既然能量属性没有发生本质性的改变，那么会有所影响的，就是能量强度了吧？更高一级的‘主’会使能量强度得到加强，‘教众’则相反？”
“试一下，魔法是一门实践的学科。”
说做就做，她当即开始了咏唱：“主带领羊群，策以荆棘。”
什么也没有发生。意料之中的“更高能量强度”并没有出现，不仅如此，这个法术甚至都没有出现。
为什么？
不等张婵发问，耶格尔大师就说道：“现在，试试另一个。”
虽然心中确实抱有很大疑问，张婵还是开始了另一种改编法的咏唱：“教众带领羊群，策以荆棘”
一阵强烈的光爆发在她的手上，随后她便听到了耶格尔大师的声音：“人的归人，神的归神。”
这股能量还没有来得及爆发，就被耶格尔大师的反制咒语解构，但还是吓了张婵一跳。她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问道：“这又是为什么？圣光术刚刚成型，我就感觉自己失去了对它的控制，如果没有被及时反制掉，一定会在这里爆炸的吧？”
“放心放心，没那么容易炸，那是圣光魔法又不是地精科技。”
……地精科技是什么。
就在这时，张婵听到隔壁米娅的喃喃自语：“人的归人神的归神……”
“米娅？你对这个反制咒语有想法？”
“有一点，大师。但是很模糊，我也不确定能不能称得上‘有想法’。”米娅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其他人呢？有想法吗？”
无人回答。
“那好吧，综合授课要开始了，我的思维会很跳跃，跟不上的话，今天中午就顶着丢人的标签去餐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