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美好的早晨应该从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小宠物卧在枕头边看着自己开始。
“早上好，猫咪。”张婵睡眼朦胧的嘟囔了一声，“等等？我为什么要向猫打招呼？”
同宿舍的师姐和昨天一样，早早就出了门。现在已经是十月份了，天气慢慢有些转凉。尽管还没到需要勇气才能从被窝里爬出来的程度，能坚持在天刚亮的时候就出门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了。
“喵？”
“你今天还跟我去菲尔兹吗，耶格尔大师专门叮嘱我要把你带上。”
“喵~”
“我一定是疯了，和一只猫说话。”张婵自言自语道。不再理会一旁的花猫，她换下睡衣走出卧室，准备去卫生间洗漱一番。
“喵~”
“好了别叫了，我听不懂。”拿起水杯，取出牙刷，再有二十分钟就要开始白塔第二天的生活了，时间不多，得给导师同学们留下好印象才行。
“喵！”
“喵呜~”张婵模仿着花猫叫了一声，低头看向脚下，“你到底想干嘛啊？”
见她把视线投了过来，花猫发出了更加尖利的叫声，同时它的尾巴在身后一摆一摆，显得很是急迫的样子。
“嗯？”
“喵！”
“呀！”
脚下的猫突然跳了起来，实打实的吓了张婵一跳，手里的水杯都差点没拿稳。她刚想发火，却见花猫蹿出了卫生间，在卫生间门口略显焦急地踱着步子。
这是想让我跟上去？
一念及此，张婵立刻放下手里的水杯，朝门口走去。花猫果然是有东西想让她看。她刚刚走出卫生间的门，就看到花猫跳上客厅的茶几，在昨天装黑猫的纸箱子前坐了下来。
想让我看看黑猫的情况？这刚断奶的小家伙怎么了？
带着半分疑惑半分紧张，张婵走上前去，掀开了纸箱。
出乎意料，箱子里空空如也，连一根毛也没有。
猫呢？
“喵~”
原来它是要告诉我黑猫不见了？张婵立刻明白过来。她随之猜测起黑猫可能的去向：猫是一种爱干净的生物，如果偷偷跑出去，可能是要找个合适的厕所。但门窗都是关好的，它不可能跑得出去；房间里也没有露天的通风口，用飞行法术也不可能；莫非是短途传送？这个法术难度很高，连自己都不会用，更别说是它了。既然不是自己跑掉的话，知道它存在的只有两位导师和苏烟师姐，是苏烟姐抓去给她的导师看了？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
“是苏烟姐抓走的吗？”话刚出口，张婵就觉得不太对，一方面不应该怀疑室友，另一方面，向猫求证能问出什么来？
还是这猫太灵性给了自己错觉——等等，它在摇头？
“你刚刚……是在摇头？”
没有反应。
“果然是错觉，猫摇头一般都是头上沾了东西，怎么可能是表示否定。难道真的是苏烟姐抓走的？”
“不行，得赶紧告诉导师猫不见了一只。”张婵迅速跑回卫生间，今天的好印象可能要打水漂了，化妆大概没那个时间，简单刷洗一下出门吧。希望不会有人关注这个。
……
“花花，跟上，我们得快点，趁小猫还没跑远，先去把这事告诉导师们。”一边换鞋，张婵一边喊道。花猫也显得有些急躁，在门口踱来踱去，仿佛在催促她动作再快点。
……
“早上好，耶格尔。”先导卿刚刚走进菲尔兹楼的大门，迎面便碰到了准时上班的耶格尔，他索性直接说道，“我叫了赫斯梅尔来，张婵到了吗？”
“不要急，离上课还有段时间，先去办公室坐坐吧——顺便讨论一下评议组的事，可能今天早上他们就要来找你了。赫斯梅尔也在，一起来吧。”说罢，耶格尔便转过身，走向办公室。
另两人对视一眼，只得跟上。
路上，瓦尔纳看着耶格尔的背影，忍不住问道：“你也觉得我太过激了吗？耶格尔？”
“不仅是我觉得，大部分人都觉得。不信你问你旁边那位。”耶格尔头也不回地说。
“赫……”
“过激了。”百草卿言简意赅，“可以有更好的方式，而且在作出决定前，你要照顾其他人的情绪。”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瓦尔纳没有再出声。随之便是一路的无言。好在办公室就在一楼，稍走几步就到。
“随便坐吧。”耶格尔招呼着，“我不知道我有没有立场评价你的做法，你可以只把我的话当成来自朋友的劝告。”
“客套话就免了。”先导卿一挥手，“直入正题吧。”
“直入正题，我想听一听你的理由，为什么关停实验室。反对人体实验这种理由，可以拿去骗评议会，不能拿来骗我。”
“他们确实需要冷静一下。现在处在关键时期，有些人太急功近利了。看到一个渺茫的希望，就把它当成救命的稻草。稻草并不会让落水之人获救，而是会和他们一起沉入水底。”
先导卿说完，扭过头去看向旁边的百草卿：“我相信你的实验室有着一样的问题，赫斯梅尔。只是需要一个契机。”
听了这话，百草卿也没有面露不快，只是平静地答复道：“如果有稻草，我也会去抓。与其孤身沉入水底，手里有些东西，或许能带来一些安慰。”
“我来分析一下症结所在。”先导卿继续说，“大计划的招募形式有问题。你们一定有所发现。”
他掰着手指头，按照步骤一个个地数下去：“联名推荐，调配岗位，长期考察，给予通知，确定意愿。这是一直以来的，也是现行的，招募研究员的方式。”
“问题就出在这里，能被联名推荐的，只有那些已经、或是即将做出成果的人；随之大计划便会在其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他调配到另一个与他无关，但和大计划有关的项目组；调配之后是长达三年的考察，确定其研究兴趣、忠诚度、和在相关项目上表现出来的潜力；三年结束，或是有其他特殊情况时，由专人向其讲解大计划的方方面面，如果此人最终同意，就会成为大计划的一员——流程没错吧？”
“没错。从第一批人员开始，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参与其中的。”
“致命的问题来了，这套所谓的流程，其实是在强迫和绑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