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九和白多多和解了。
准确地说，是白多多和张四九和解了。
不仅如此，而且一人一马还结伴离开了家，从北往南巡视白石村。
是夜无月，无风。
黑夜笼罩着白石村，几点繁星映照在张四九和白多多头顶。
村子里的人早早就闭了户，有几家亮着灯的，不是农妇在灯下做针线活，就是孩子在读书习字。
这样的夜色，很安静。
走着走着，张四九扭头看向跟在自己身边的白多多，好奇地开口，“所以你现在处于隐身状态？”
“嗯。”白多多点头。
“哦。”张四九答应。
然后，他们两个就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气氛有些尴尬，或许因为上一章的事情让二人都有些拘谨。
“那个……”
“我说……”
一人一马异口同声。
“你说吧。”白多多道。
“还是你说吧。”张四九道。
于是白多多道：“那个聚煞旗，我见你和赵东楼对垒的时候用过，那时候它虽然就很有威力但显然还不是中品灵器，怎么这才一天的工夫就进阶了呢？”
张四九笑道：“你还记得给你指路，叫你到兰若寺找我的老头吧？”
“嗯嗯。”白多多点头。
“他是天下土地之宗张福德。”张四九道：“就是他给我重新炼制了聚煞旗。”
“天下土地……之宗？”白多多愕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张四九，“就是那个糟老头子？”
“糟吗？”
张四九脑补张福德的形象，感觉挺清爽的呀。
“原来他那么厉害呀。”白多多感叹道：“像他那样的古神一般是极少见到的，没想到我遇到一尊活的居然不自知。”
“古神？”
这个名词有些新鲜，张四九不甚明了。
白多多解释道：“封神之前就存在的神明被称为古神，封神之后的神明被称为新神。新神固然值得尊敬，但古神往往有着更加无上的威能，不仅仅是值得让人尊敬的问题，而是让人感觉到惊惧。”
“惊惧？”张四九再次脑补张福德的模样，慈眉善目，满眼慈爱，和“惊惧”二字似乎不沾边啊。
“据说……”白多多沉声道：“每一尊古神都可以毁天灭地，重造乾坤。”
张四九汗颜，“那是挺让人惊惧的。”
“不过你不用担心。”话说到这里白多多瞧了张四九一眼，“张福德都能帮你重新炼制异宝，就说明他对你挺好的，有一尊古神这样对你，你应该高兴才是。”
张四九呵呵一笑。
“但是！”这时白多多话锋一转，眼神犀利地看着张四九，“你凭什么叫张福德对你那么好？”
“我……”
“你别说，我不听。”白多多打断张四九，“先有太白金星亲自到地府接你考城隍，后有张福德对你那么好，你的身份一定不一般。其中多半牵扯一宗惊天的秘密，我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否则像我这种小妖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张四九挠头，心说我没想告诉你实话，只不过想编个瞎话糊弄你一下，不过你既然不听，那编瞎话的工夫都省了。
……
……
从北往南巡视一遍之后，张四九和白多多又折返回来从南往北走。在回自家院子的路上，张四九询问白多多，“多多啊，你之前攻击我的时候我突然感觉不能动了，好像周围的空间被锁定了一样，那是你的特殊能力？”
“嗯。”白多多点头，“我攻击你的时候从头上钻出一股黑气，那股黑气化为两道黑芒没入到你左右两边的虚空当中，你还记得吧？”
“记得！”张四九点头。
“那叫乌神索，是我的两条龙须炼化成的异宝，除了能进行寻常的攻击之外还可以锁定敌人周围的空间，让敌人行动不得，任我宰割。”白多多解释道。
“范围呢？”张四九好奇道。
白多多想了想，“一般来说的话以敌人为中心方圆三丈的范围都能禁锢，但如果敌人的实力太强那就另当别论了。”
“那挺厉害的。”张四九真诚地说道。
“哪有你的聚煞旗厉害。”白多多醋醋地说道：“而且那两根龙须是我身为龙族后代的唯一象征。”
“对哦。”张四九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问白多多道：“多多啊，你既然是龙族的后代，先祖是八部天龙广力菩萨，怎么本身是一匹马呢？”
白多多摇头，“这个我也说不清楚，我只知道自己是从蛋里出生的，出生就是马的样子，我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母，更不知道他们是什么。”
“那你怎么修炼的？”
“血脉传承。”白多多道。
“那你怎么知道自己是八部天龙广力菩萨的后代的呢？”
“是降服我的那个华阳宫第一代祖师说的，我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还占山为王统领五十多小妖为害人间呢，他一出手就把那五十多小妖给收了，并点破我的出身和来历，叫我紧闭洞府好好修炼，不要枉造杀孽坠了龙族的名声。我怎么会听他的，在他离开后隐芥潜行紧紧尾随着他，一方面想救了那五十小妖，一方面想抓住他、炼化他的修为为几用。可没想到他识破了我的隐身法，在半路又教训了我一顿，并将我打伤。按理说那时候我就该识时务地退却，不再招惹他，可惜我那时候猪油蒙了心，以为自己一定能杀了他，于是修炼一个月，等伤势康复后又找他麻烦，结果他又伤了我，将我击退。可我不死心，第三次去找他麻烦，这一次他终于怒而出手，毁了我的真身，并将我的真魂禁锢在华阳宫的泥胎当中，直到太白金星放我出来。”
“原来如此。”张四九默默点头，道：“说你是广力菩萨后代我不怀疑，但我很好奇广力菩萨是什么时候有的子嗣呢。我记得他打破殿上的明珠，被他老爹西海龙王告了忤逆要上剐龙台，结果观音菩萨帮他求情，叫他到鹰愁涧等取经人，这期间他没结婚生子吧？”
“没有。”白多多很肯定地说道。
“难道是取经过程中？”张四九皱眉，“可那是他已经算出家人了啊。”
“哼！”白多多冷哼，“那有什么，别说他，就算是那个唐朝的圣僧不是也和蝎子精以及女儿国的国王……”
“嗯？”张四九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
“算了，说这个做什么。”白多多道。
张四九心中惋惜，他其实还挺想听听这些内幕的。
“这些糟烂的事就不提了。”白多多看着张四九，“但你记住一句话！”
“什么？”张四九好奇道。
“上至紫霄宫的鸿钧老祖，下至土里的蝼蚁，三界之内没一个干净的生灵！”白多多语气铿锵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