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知县想办一个学堂，还没找到合适的地方，不如……”
话说到这里，张四九拿眼睛看着李老头和知秋一叶，张四九觉得他们应该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好啊。”果然李老头领悟了张四九的意思，面露喜色道：“这是好事啊，让孩子们有地方可以读书认字，这是积德行善的事情，就把宅子给衙门使用吧。”
知秋一叶见李老头没意见，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用城西睦里庄的宅子盖学堂吧。”
张四九知道自己一提这个想法李老头和知秋一叶多半就得同意，但却没想到他们同意得那么干脆，可见他们是极好的人。
“既然二位都同意了，咱们再聊聊利益问题。”张四九道：“我是这么想的，睦里庄那宅子既然拿出来做学堂，咱们既不算卖，当然也不能白送，就当是租出去的，每月赚点租金，一是替智清，也就是知秋一叶孝敬李大爷，二是韩大娘的坟头也需要孝敬，这钱同样从租金里面出，怎么样？”
张四九的话说完，拿着眼睛看智清和李老头。
李老头道：“那租金我不要，都给你韩大娘的坟头上孝敬吧。”
知秋一叶刚要开口说话，张四九打断他，看着李老头道：“李大爷，我说句话您别不爱听，您施恩不图报这是好事，可您总挡着我们孝敬您，我们心里也不舒服啊，所以孝敬您的那点东西，您就别拒绝了吧？”
“嗯，嗯。”知秋一叶和张四九的想法一样，看着李老头点头，道：“李大爷，就按照四九哥说的办吧。”
李老头闻言，笑骂道：“你们两个臭小子，行吧，就按四九说的办，只是那什么租金别收的太高，意思意思就行了。”
张四九道：“您放心，咱又不指望用那栋宅子赚钱，无非就是个意思，要不然以邱知县的性子，他肯定也不会白用那栋宅子的，到时候他去租别人的，那花费不更高？”
李老头点头，“四九啊，你想的周到。”
三人又在院子里聊了一会，李老头表示要带着知秋一叶去韩氏老太太的坟前上柱香。
张四九见状，道：“那你们去，我去县城找邱大人，把学堂的事情说了，以免他挂心。”
……
……
张四九出了李老头家的院子，离开白石村，很快来到县城的衙门口。
守门的差役进去通报，邱瑞叫迎接张四九到后堂。
张四九在后堂见到邱瑞，两个人寒暄几句，随即入座，等丫鬟将茶送上来，张四九道：“邱年兄，我来是跟你说学堂的事情的。”
邱瑞点头，“昨日年弟的确说过有个好地方可供选择，还说等和人商量之后再和我细说，如今看来，是商量过了？”
“是的。”
张四九点头，就将用城西睦里庄那栋宅子做学堂的事情说出，还说这是李老头和知秋一叶已经应允的事情。
“对了，智清改名叫知秋一叶了，他拜燕兄为师如今要跟着燕兄回山修炼，将来了道成仙，是以凡俗之事他已经不欲计较了。”
邱瑞听张四九这样说，一边沉吟一边开口道：“如此说来开办学堂倒是方便不少，但衙门也不能私自动用民宅，年弟啊，你看这样怎么样，你做个中间人，和李大爷、知秋一叶商量商量，看多少钱他们愿意把宅子卖给衙门。”
张四九淡淡一笑，“这事情我已经帮邱年兄办妥了，那宅子不卖，但是也不白送，每月收一点租金，用那钱帮知秋一叶孝敬李大爷和死去的韩大娘。”
邱瑞道：“这也罢了，租金多少？”
张四九伸出两根手指头来，“二两！”
“二，二两？”邱瑞愕然，急忙道：“年弟啊，李大爷和知秋一叶是不是顾忌衙门的威势，不好开价啊？城西睦里庄那栋宅子虽然偏僻一些，但前后两个大院子，租价绝对不止二两啊，我若是答应年弟的话，岂不显得拿衙门的威势欺压百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张四九道：“这二两银子是我考虑的，没和李大爷、知秋一叶商量，不过我敢肯定，若是依着他们，怕租金还得低。单论这二两银子，一两给韩大娘上供，一两孝敬李大爷，绰绰有余。所以年兄不必觉得惭愧。”
邱瑞闻言还是摇头，“话是这样说，但二两银子实在太少，我是绝对不能答应的。”
张四九见状，掰着指头给邱瑞算了一笔账，道：“年兄你听我说，首先民房改学堂，改建你得花钱；其次置办桌椅以及一系列的教学用具你得花钱；最后请老师教书育人你得花钱，这么多的开销，可是不菲啊。”
“年弟帮着抓的那些给兰若寺捐香油钱的富户豪绅，他们已经交了罚银，用那些银子开办学堂不是问题。”邱瑞道。
“那些银子能管三年五年，但三年五年之后呢，哪里来的进项？难不成每隔几年罚豪绅们一笔？”
邱瑞想了想，“也不是不行。”
张四九：“……”
邱瑞满脸认真道：“这些人为富不仁的事情做的多了，想罚他们有的是由头。”
张四九汗颜，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
“邱年兄要是有这样的觉悟，那我就不说什么了。”张四九道。
邱瑞道：“年弟啊，二两银子的确太少，这样吧，我做主，每月给十两租金，你看行吗？”
“行。”张四九点头，心说没见过租客死乞白赖要求增加租金的，这什么世道。
“那就这么定了。”邱瑞欢欢喜喜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问张四九道：“燕兄要带着弟子回山修炼，不知什么时候启程？”
“我还没细问，不过也就是这几天吧。”
邱瑞道：“这几日兰若寺的大小事务就可以终结了，等抽空的时候，咱们到华阳宫拜访一下燕兄，给他践行？”
张四九没想到邱瑞还有这样的心思，笑着点头道：“那敢情好。”
眼看着快到中午，在邱瑞的盛情邀请下，张四九在衙门吃了午餐，然后才回到白石村李老头的家中。
知秋一叶已经离开，张四九把租金十两的事情和李老头说了。
“这么多？”李老头惊呼，“四九啊，你太过分了！”
张四九只好解释说这不是自己的意思，是邱瑞给加的，“大爷，您就应了吧，大不了咱拿着这钱再做点别的好事。”
李老头闻言，这才点头，“那就这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