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我家姐姐找你有正事!”
小青见陈至清竟然装傻充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差点就给说漏了嘴。
陈至清这下听清了,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即又向戏楼外做了个‘请’的手势。
三人走出这喧嚣的‘登凤阁’后,叶飞鸿抬手指了指对面街角处的一幢茶楼,言道:“二楼茶座谈话,不知公子方便否?”
那白衣少女的声音似乎正处在变声期,甜涩中略带沙哑,给陈至清的感觉就像是家乡未经寒冬洗礼的秋子梨。这种感觉,或多或少的平添了一份亲切,可他毕竟不知对方底细,此刻自然不敢贸然答应。
“姑娘找我有何事,能否先透露一二?”
叶飞鸿的眸子微微动了动,最终决定坦言:“我为丹青而来。”
陈至清一听,心里有了底儿,当下欣然应允道:“原来如此,那我们茶座细谈。”
来到茶楼,叶飞鸿要了一个二楼不临街的雅间,这让陈至清有些别扭,虽说不是孤男寡女,可总归让他心里不坦荡。
不过不管怎样,生意总归要做的。
既然主顾喜欢清静,那就随她去吧。
“姑娘,你是想要现画呢?还是想要定画呢?”坐定后,陈至清先开口了,他尽量让自己显得成熟一些,他可不想再像昨日那般被瞧不起。
叶飞鸿没有理会陈至清的话,她抿了抿嘴唇,轻言问道:“你……师承何人?”
“这个……”
陈至清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师父并不是成名大家,他也只是知道师父姓姜而已。
叶飞鸿见陈至清面露难色,一时误解了对方的心思,转头对坐在身旁的小青,小声吩咐道:“妹妹,你先回避一下。”
“那怎么行啊!我怎么能留姐姐你一个人,不说万一,就是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小青急了,她虽知道小姐有武功傍身,那瘦弱少年就算有非分之想也不能怎样,可毕竟孤男寡女总归不是事啊。
“姑娘为何要让胞妹回避?”
陈至清不解的看着正大眼瞪小眼的两人,忽然觉得这事情进展的有些诡异。
闻言,叶飞鸿叹了口气,咬咬嘴唇,不抱希望的抛出了最后一点希冀:“公子如若不便相告也罢,只是……可否帮小女子引荐一下令尊师。”
此话一出,陈至清也愣住了,随后他垂下眼帘,陷入了沉思,他必须要理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白衣少女明显不是来买画的,可她接近自己又为了什么呢?
半晌。
叶飞鸿没有等来答案,她决定离开,看来她这辈子是与仙无缘了。
“莫非你想拜师?”
陈至清这句突兀而神来的一句话,像是一汪清泉直入叶飞鸿的心间,她转身诚恳而郑重地点头道:“正是!”
“我……试试吧,不过师父收徒很看重缘分。”
陈至清此话的原意是说他也不知道师父当初是看重了自己哪一点,可话到了叶飞鸿耳中就变成了修仙隐士比寻常仙师更看重缘分。
如此一来,她更加认识到此次拜师当是一大难关,可心里还是下定了决心,这一次谁都别想中途阻挠。
“我明白。对了,公子与令尊师现居何处?”
“东大街,西客来客栈。”
陈至清如实相告后,蓦地想起他还尚不知白衣少女之名,当下脱口问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小女子,飞鸿。”
叶飞鸿本想报上一个假名以防此事被父亲知晓,可细想之下又觉得不妥,这还未拜师就欺师,那这师还能拜得成吗?
于是,她取巧只报了名,而未言姓。
……
自小姐她们离开后,小云就一直战战兢兢地坐在小姐的位置上。
好在此间已经开戏,老爷应该不会过多关注小姐这里。不然,小云是一刻也做不住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一切的照常进行,小云渐渐放松了下来,精力也随之专注到了戏台上,甚至有时还会不自觉地拈起一块削好的时令水果,放在嘴中,学着小姐的样子轻轻咀嚼,果肉的香甜顿时溢满了唇齿。
这假扮小姐的差事似乎也没想象中那么惊险嘛,小云的心情大好起来,偶尔看戏看到精彩处,还会跟着鼓上两下掌。
可就在这时,雅间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
是连续而急促的三下,不是小姐临走前定下的暗号!
小云一下子就如稚鸡坠入了冰窟,她急目向对面老爷所在的雅间望去,却见老爷还和友人坐在一起聊着什么。
这么说不是老爷发现了端倪?
可外面的又是谁呢?
“飞鸿小妹,义兄蒲英有要事找你相商。”青年嘹亮的嗓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糟了!是肖员外家的公子,小姐一向与这个义兄不和,上次还和他大吵了一架。
这要是被他抓住了小姐的把柄,那他肯定会告诉老爷的。
该怎么办?!
眼下,小云急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的双腿开始发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