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奏陛下,八月十六是黄道吉日,青龙、名堂、金匮、天德、玉堂、司命六神值日,诸事皆宜。”对于日期,司天监是这样回复仁宗的。
仁宗的批示也很有趣:“着工部采纳荆王之建议,修建太子府衙。”
工部这帮人也只能将准备好的那些设计图扔掉,巴巴的去请教赵曦的意见。
“刘大人您好,还麻烦您亲自跑过来,本王正准备去找你呢。”在工部尚书刘益辉踏上大堂的门,赵曦就从座位上起来,快步向其迎了上去。
刘益辉没敢托大,直接弯腰行礼,毕竟这是以后的太子,未来的皇帝,“臣拜见荆王。”
“刘大人不必多礼,请坐!”
“来人,看茶。”
只见仆人拿上来一个茶饼,放在了赵曦面前,赵曦用碾子将拿上来的茶饼一点点的碾碎,然后用沸水冲泡。
当然赵曦负责碾碎茶饼,刘益辉就在夸奖。也算是一个沟通感情的方式。毕竟不能上来直接说工作,那多没意思啊。
赵曦现在想的却是:“总有一天,老子一定要将绿茶弄出来。喝个茶这么费劲。”
“殿下,工部正准备修建太子府,毕竟过些时日您就要开府建牙了,臣过来是想问一下,殿下对太子府的建造有什么意见?”茶没有喝完,刘益辉就放下茶杯问赵曦。
“哈哈,刘大人客气了,本王对太子府如何建造没有意见,一些按照祖制就行,头几天父皇叫我过去,对本王说,太子府建成后,范师他们会过去成为太子府的属官,所以本王是这样想的,能不能在太子府内并排着建造一些屋子,分为内室和外室和休息室,方便处理事情嘛。您说呢?”
“是,殿下你说的臣也听说了,正准备向您汇报这件事呢,没想到殿下已经有了决断。”一个五十多岁的人对五岁的小孩说话恭恭敬敬,画面说不出的诡异。
“好,既然刘大人已有决断,那本王就安心了。”
“那殿下您先忙。臣这就告退,抓紧修建太子府。”
说这刘益辉就退了出去。
“自朕奉太上皇遗诏登基以来,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绪应鸿续,夙夜兢兢,仰为祖宗谟烈昭缶,付托至重,承祧行庆,端在元良。朕之长子赵曦,为宗室首嗣,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兹命太子持玺于东宫开府建牙,以期锻炼太子之能力,完善太子之关系。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庆历六年八月十六”
“儿臣谢父皇隆恩,贺父皇千秋万代。”
就这样在皇帝、皇后、百官的见证下,赵曦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帝国接班人。
册封太子,在赵曦看来就和结婚一样。这个大典是民间的,或者说是地上的,就好比结婚摆宴席一样,所有的人都承认你是太子了,但你还需要一份官方的声明,也就是要祭祖、祭天。只有这样才能成为真正的、法律上许可的太子。
所以赵曦就又变成了一个人形木偶,现实穿着皇子的服饰祭祖、祭天;然后是接召,变成了太子,换上太子的服饰,接着祭祖、祭天。
皇帝和皇后现在就成了一幅夫妻恩爱的场景,大臣则是一幅后继有人的神情。
仁宗这个父亲对于赵曦是非常好的,就这次册封来说,一般都是皇帝在册封太子的诏书中说明,由于册封太子,普天同庆,所以朕决定要大赦天下,等等一些收买人心的决定。
但是,仁宗为了自己的孩子考虑,直接将这个机会交个了赵曦,而赵曦也算是打破了常规,一般太子的文书都是有太监念读,但是赵曦不想这么干,于是仿照后世的白话文,自己写了一篇文书,自己读,这也就是大臣耳朵里听到的话:“本宫,今天蒙父皇看中被册封为太子,为了更好的落实、贯彻父皇的仁慈、爱民之心,故在此宣布赦免的人员:一、在监狱中年满79岁的人;为大宋立过功劳的人;犯罪时不满十八岁的人。以上三类人员为赦免无罪人员。关于这次赦免,会由东宫组成监察队,分批次分时间对各地方赦免的人员进行抽查。
凡是出现冤、假、错释放的,本宫会向父皇请旨,从严从重处分。二、本宫于东宫开府建牙,应父皇要求,着范仲淹、富弼、欧阳修、尹洙、狄青等为东宫属官。有关东宫的其余一切事宜,本宫会在以后上报。”
赵曦这算是开天下之先河,包括没有太监读旨、没有用古语、没有按照先例大赦天下,反而有选择的赦免、另外还有东宫组建监督队。
凡是听到的都在议论纷纷。认为这些都不和规矩,几欲出来阻止,但念及这是册封大典,才生生的止住念头。
但看眼神,已经明白册封仪式过去后,免不了一场唇枪舌剑。
“陛下,老臣不明白为什么有违祖制,没有大赦天下,反而取其中的一小部分。”刚到大庆殿中,就有大臣站出来质问皇帝了。
“太子,你既然这样读了,那就给王卿解释一下。”说是给皇帝挡箭,不如说仁宗想看看赵曦能否在臣子的质问下不落下风,毕竟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
赵曦凳子上下来:“王大人,不知您家中可有人被杀过?”
“不曾?老夫这一生不与人结怨,他人亦对老夫敬爱有加,如何杀人。”
对付一个老夫子,赵曦还是有办法的,“王大人,您刚才说本宫的应该大赦天下?那我们打一个比方,您家中有人被杀,官府将其逮捕,突然册封太子,大赦天下,那个杀人犯有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您的面前。情形是一样的,您说这一家被杀的要多么的愤怒。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天经地义,难道就因为本宫被封太子,那些需要惩罚的人就可不到惩罚,这是逆天行事,本宫相信,本宫这个太子也不会得到上天的祝福和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