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纤尘不染的落地窗洒落在光亮如镜的大理石地板上。焕然一新的原木色书桌上整整齐齐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一枝白色的蝴蝶兰在一旁安静地绽放着,花香混着书香沁入人的心脾。安晓妍坐在书桌前全神贯注地玩着密室逃亡游戏;陈昭蕙躺在床上龇牙咧嘴地看着仙侠玄幻小说;刘曦兰歪在椅子上悲喜交集地看着文艺爱情电影。林晨菲从外面奔走进来,大声说道:“亲爱的姐妹们,你们怎么还这么悠闲。”陈昭蕙懒懒地说:“下午不是没课吗?不这么悠闲还能干什么?”林晨菲说:“下午的篮球赛你们不去看吗?”安晓妍终于又走出了一个密室,转头面向林晨菲问道:“下午有篮球啊,谁和谁比呢?”林晨菲说:“听说是二年级的直系学长和我们一年级的联谊赛。”刘曦兰说:“我的电影还没看完,球赛是几点开始啊?”林晨菲说:“下午四点,我刚看隔壁宿舍的人已经出发了。”安晓妍忙说:“那我们也赶紧去吧。”陈昭蕙说:“我的小说还没看完,不太想去。”安晓妍说:“一起去吧,小说晚上回来看也行啊。”刘曦兰说:“是啊,一起去吧。我的电影也没看完呢。”林晨菲说:“一起去看看吧,万一遇到帅气的学长呢。”安晓妍说:“快点下来吧,不然就不等你了。”陈昭蕙抱着枕头纠结了两秒钟,最后决定跟着大部队一起走。
四个女生一路嘻嘻闹闹往篮球场方向走去。林晨菲说:“我们四个好像就只有兰儿有对象。妍儿和蕙儿你们两个要好好加油,争取等会儿就物色一个。”安晓妍说:“你别把找对象说的跟菜市场买菜似的。”陈昭蕙说:“你先别管我俩,还是先给你自己物色一个吧。”刘曦兰说:“蕙儿你就不用替菲儿操心了,她要找随时都能找到的。”林晨菲说:“兰儿你这话说的,怎么可能。”刘曦兰说:“前几天不是又拒绝了我们班一同学吗?”林晨菲说:“就拒绝了那么一个,哪来的又啊?”安晓妍说:“有一就有二的,只是时间问题,不用太担心。不过蕙儿你平时都不出门,这次确实需要好好物色一下。”陈昭蕙说:“你也没有比我好多少吧。”刘曦兰和林晨菲异口同声说:“妍儿你才是最少出门的那一个。”安晓妍说:“是这样吗?我怎么不知道。”陈昭蕙说:“是的,好不容易出趟门,你一定要好好加油。”安晓妍说:“好吧,那我们一起加油。”
安晓妍等人到达篮球场地的时候,比赛已经开始了。场上的气氛还比较平和,应该才刚开场不久。树荫下三五成群,歪七扭八地坐着一地三心二意的观众。有人在闲聊明星八卦,有人在谈论学校轶闻,还有情侣在谈情说爱。一群人心不在焉地看看比赛,偶尔有人心血来潮地喊两声加油。
她们找到一个人稍微少一点的树旁边坐下,开始认真观看比赛。几个人偶尔小声谈论一下哪一个人长得好看,哪一个人打得精彩,哪一个球进得帅气。
安晓妍一直觉得会打篮球的男孩子都很帅气。而那种长相清秀、笑容温和的男孩子会打篮球就更美好了。安晓妍一直以为那样的男孩子只会出现在小说情节里,因为她很不幸地在过去十八年的人生中没有遇到过那样子的男孩子。但这一次,她非常幸运地看到了那样的存在。
那是一个看起来阳光温暖的男孩子,笑起来的时候牙齿雪白如玉,脸上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安晓妍觉得他应该非常爱笑。他在传出一个球的时候会笑,他在接到一个球的时候会笑,他在投进一个球的时候会笑。甚至当对方撞到他的时候他也是一笑而过。他打球的时候动作很稳,不急不慢。他很擅长投三分球,每一个球的弧线都是那么完美。他把球出手之后就不怎么关注球的去向了,转而给人群一个温和的笑。安晓妍一开始的时候总替他担心,她怕球不进,怕他尴尬。还好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安晓妍看着他的笑总会不自觉跟着他一起眉开眼笑。安晓妍心想如果他的笑容有一分是给自己的就好了。
时光一点一滴缓缓流逝,不知不觉间,一场短暂而精彩的比赛就这么匆匆结束了。球员们陆陆续续散场,观众们成群结队离开。零零散散的人群逐渐汇聚成一条人流。安晓妍想再去搜寻那个男孩的身影,可对方早已被人流冲走了。安晓妍只好惘然若失地跟着舍友们去吃饭。
四个人买好饭,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林晨菲说:“他们班那个高个的打球好凶啊!”陈昭蕙说:“我也觉得,整场比赛就看他在撞人。”刘曦兰说:“是有一点,不过那人长得还不错。”安晓妍说:“我觉得他们班那个爱笑的很好看。”林晨菲说:“我也觉得,那个人笑起来好暖。”刘曦兰说:“那个是挺好看,不过我觉得那个高个更帅一点。”陈昭蕙说:“嗯嗯,我也觉得高个要帅一点。”安晓妍说:“菲儿,你知道那个笑起来好看的男生叫什么名字吗?”林晨菲说:“不知道,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安晓妍说:“好吧。”陈昭蕙说:“妍儿,你是看上那个人了吗?”刘曦兰说:“不是吧,这就看上啦?”林晨菲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安晓妍说:“你们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我这只是单纯的对好看的人物产生的好奇心而已。”刘曦兰说:“看上了就直说,我们会支持你的。”安晓妍说:“这个话题我们以后再议吧,也不知道那人有没有女朋友。而且我现在连他姓甚名啥都不知道。”林晨菲说:“先吃饭吧,等回头我去帮你打探点情报。”刘曦兰说:“顺便把他的兴趣爱好都打听一下。”陈昭蕙说:“对,知自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刘曦兰说:“还有他喜欢什么样子的女孩子也要打听一下。”安晓妍说:“吃饭!吃饭!孔子他老人家就说过食不语。”
安安静静吃完饭。林晨菲因为晚上还要开班委会,一个人往教学楼方向走了。安晓妍、陈昭蕙、刘曦兰三人一起回宿舍。刘曦兰问安晓妍说:“妍儿,你真的一见钟情啦?”安晓妍说:“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他看起来挺好的,想认识一下,做个朋友也好。”陈昭蕙说:“妍儿,一见钟情的风险挺大的,我觉得你还是多考虑一下比较好。”安晓妍说:“我知道,你们别太担心。也许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就没我什么事了呢。”刘曦兰说:“你也别太灰心了,等多打听点消息再决定吧。”陈昭蕙说:“是啊,也许就能成就一段佳话呢。”安晓妍说:“嗯。”
金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私语声。安晓妍理了理被吹乱的头发说:“今天的风挺凉爽的。”陈昭蕙说:“是啊,军训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好的天气。”刘曦兰说:“我回家的时候我妈还问我是不是在学校学挖煤,整个人黑了好几个色度。”陈昭蕙说:“我觉得你还好啊,我都快成小麦色了。”刘曦兰说:“你那不是军训晒出来的吧。”陈昭蕙说:“主要是夏天去海边晒的,不过军训也是功不可没。”刘曦兰说:“妍儿看着没怎么晒黑啊。”安晓妍说:“我也晒黑了一点,不过养了快一个月又白回来了一点。”刘曦兰说:“好羡慕你这种一个月就能白回来的。”陈昭蕙说:“同羡慕,我都是养一个冬天都白不回来的人。只会一年比一年黑。”安晓妍说:“黑一点看起来比较健康,也挺好的。”刘曦兰说:“是啊,只要肤色统一就好。”陈昭蕙说:“所以我已经放弃挣扎,决定把自己弄成小麦色了。”
微弱的灯光照耀着前行的路,整个世界被打上了一层柔光,蒙蒙浓浓的样子看不清细节。路上的行人三两成群慢慢前行。路口的情侣一对两对依依惜别。
林晨菲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宿舍里的三个人的状态和她下午进来时一样。林晨菲说:“若不是我下午跟你们一起出去的,我都会怀疑你们维持这个姿势呆了一下午。”安晓妍说:“你要是下午不回来找我们的话,我们可能就真的这样呆一个下午了。”刘曦兰说:“先别管我们的姿势了,你有打听到那个人的事情吗?”林晨菲说:“妍儿对不起了,我只打听到那个人叫胡广皝。”安晓妍说:“没关系,打听到名字就很好了。我就知道我们家菲儿最能干了。”林晨菲说:“要不我明天再帮你去问问池少伟学长吧。”安晓妍说:“有名字就好了,你就别折腾了,我回头自己去找他就好。”刘曦兰说:“妍儿,你可以问问刘佳琳学姐啊。”安晓妍说:“嗯嗯,我知道了。”
宿舍楼群的灯光突然熄灭,世界陷入了一片短暂的黑暗。星星点点的手机光照射着不肯入睡的人的眼脸。有人还在小声攀谈,有人已经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