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排练室异地通情话晚自习对坐诉衷肠
山子刚把诗发表在空间里，就看到秀红给自己留言道：“山子，没想到你还会写诗！太有才了……”山子一看秀红的留言，忽然冒出一个想法：自己离家远，母亲又不舍得花钱。自己可以让秀红去镇里帮自己把米面买好后给母亲送去，自己再把钱打给秀红。主意想好后，山子心里立刻轻松了不少。于是他便立刻给秀红发了QQ：“秀红，你啥时去镇里顺便帮我给我家买袋白面，我这离得远，村里有联系的就你一个人，买完钱你告诉我，我给你打过去。”
刚发过去没多久，李秀红就回复道：“没问题，钱不着急，等你回来给我就行。”
接下来俩人又聊了几句近况，秀红才知道山子在青城培训。山子说自己离家远，母亲身体不好，让李秀红帮忙多照看，又说自己母亲过于节俭，让秀红没事多开导开导母亲。李秀红都应承了下来，并说山子家这半年买米买面的事她都包了。
只是让山子没想到的是，自己在礼貌地谢谢秀红时，秀红居然问自己怎么谢她。这让山子没办法接了。最后秀红让山子写首诗送给她表示感谢。山子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来。
和秀红聊完天，山子便提起张傲的西服，吹着口哨，借着手机的光亮小跑着下了山。
由于昨天在张傲那回来已经很晚，加上又喝了酒，所以堆在地下室的衣物书籍都好没来得及收拾。回到师院村，山子买了电水壶又从房东那要来一张木床，接着便风风火火地收拾起来。想到自己以后就在这安家了，山子打扫得特别细致，连头顶换气铁窗上的玻璃都擦得干干净净。
正当山子把东西都归置好，倚在那张露着海绵的沙发上喘着粗气时，欣赏焕然一新的新家时，自己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小梦打来的，山子立刻接通了电话。可是只听见电话里小梦的声音是断断续续的，山子一看手机信号都快没有了，就快步往门口走去。“喂，小梦，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刚说完山子的手机就传来“嘟嘟”的掉线声。自己以前在这里排练，信号也是时好时坏，一般都跑出去接电话。自己从今以后就住在这了，经常打电话发短信，可不能每次都往外跑啊。
山子环顾了一下地下室，向换气的铁窗走去。当自己靠近窗户，试着把手机举过头顶时，发现手机信号终于满格了。于是山子找来椅子，站在椅子上，给小梦回了电话。可接连打了几遍都打不出去。
“什么破地方！”就在山子咒骂时，小梦的电话打了进来，接通了电话，山子急忙问道：“喂，小梦，能听见吗？”
“听见了，刚才给你打电话怎么接通了没声音，再打就是占线，你在哪？”
山子说自己在住的地方，又把自己刚才在地下室寻找信号的经过和小梦说了一下。
“我现在能想象出你站在椅子上打电话的样子。”小梦在电话里嘻嘻地笑了起来。
“我电话满格，怎么就打不通你电话呢？”
山子自言自语刚说完，就听见小梦说道：“我估计是师院村晚上住的人太多，把通话的信道都占满了。”
“哎呦，我家的小梦不愧是学霸，这都懂。”听了小梦的解释，山子夸奖道。
听了夸奖，小梦不仅没有高兴，反而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下，担心地说道：“山子，要不你换个住的地方吧。你们排练那个地下室我太清楚了，根本就没法住，接电话不方便不说连张床都没有。”
山子站在椅子上，看了一下被自己收拾得井井有条的地下室，自豪地说道：“小梦你完全想不到，现在的地下室已经彻底旧貌换新颜了。就在刚刚在本设计师的规划下，这间屋子已经从过去简陋破败的排练室，变成了一应俱全、满是温馨的新家了。一点也不比楼上的天号房差。”
“山子，你就别再贫了。”
“小梦，我真没骗你。我现在住的地方不仅有床，还有电水壶，过几天我再买个电饭锅就可以煮面做饭了。”
小梦一点也没有被山子兴奋地情绪感染。现在已经入秋了，天气会越来越冷，青城的冬天整天都是白毛风。想到自己在师院时即使宿舍里有暖气，自己都会盖两层的厚被，而山子住的地下室没有暖气不说，连阳光都少有光顾。“山子，地下室本来就阴冷潮湿，再说到了冬天你那根本就没法住。你说到时你冻病了，我又离你这么远……”
山子听到小梦说话时已经有了哭腔，赶紧安慰道：“小梦，我上班的永茂是可以住校的。我想好了，平时我都住校，这样既可以解决吃住问题，我还可以留在学校备考公务员。永茂是两个星期放两天假，这样算下来我在地下室也住不了几晚。再说冬天要是冷时，我可以买台电暖气，要是实在冷的受不了，我再换房子也来得及。”
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想换个好一点的房子呢，别说天号房，就是最普通的人号房自己就心满意足了。只是，一想到在家省吃俭用的母亲，山子心里就不再有非分之想。自己住几天地下室算什么，省下的钱就可以把母亲嘴里菜干粮换成白面馒头。
小梦听了山子的解释，终于释然了一些，于是她又问道：“山子，我刚看你空间写的诗，怎么了？是想家了还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小梦接连的关心让山子的心瞬间温暖了起来。等山子把藏在内心对母亲的愧疚倾诉给小梦后，小梦安慰道：“山子，你凭着自己的努力走出农村，考上大学，成为你们村为数不多的大学生，这就足以让阿姨骄傲一辈子了。没考上公务员，又不是你的实力问题。我相信通过你这几个月的努力，国考一定没问题的。”
在人生的低谷，没有什么比心爱的人给的关怀和鼓励更让人振奋的了。
山子一扫心中阴霾，底气十足地说道：“小梦，你说得对。我在这懊恼愧疚都是徒劳的，只有努力复习，考回红山，才对得起我妈，对得起你。”
“嗯，加油吧。其实昨天打电话我不应该给你泼冷水，说你考不上怎么办，我知道你一定会考上的。”
“小梦，如果我真的考不上呢？”
山子刚说完，就听小梦立刻斩钉截铁地答道：“你要考不上，我就辞职回青城陪你！”
“傻丫头，放心我一定会考上的。”山子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新增了数重压力。小梦越是对自己这样义无反顾，山子就越没有任何借口去辜负她。
固定在椅子上打了一会电话的山子，感觉自己腿有些乏，准备坐在椅子背上，就在自己弯腰低头时，无意间瞥到了自己床头那套《饮水集》。于是山子便将张傲和李媛俩人的故事告诉了小梦。
讲到李媛师姐的留言时，山子就清楚地听见小梦的啜泣声。等到自己把故事讲完，过了好一会儿小梦才感慨道：“李媛师姐太伟大了，就是可惜她和张傲师兄这段感情了。”想到自己和山子现在天各一方，还有昨天母亲在办公室给自己的劝告，小梦不免伤感地叹了口气，说道：“山子你说把一段感情从学校带到社会是不是特别的难。”
“越是困难，越说明她弥足珍贵。”山子笃定地说道：“小梦，不要管什么学校，什么社会，只要咱俩不放手，就会永远在一起的。”
“山子，有你真好。不论我多悲观，你都会给我无限的信心和希望。”
“小梦，有你才好。在我最低谷的时候陪伴我，鼓励我。”
夜已经很晚，而自己的手机因为煲电话，已经有些发烫。山子在电话里隐约听到，小梦的母亲已经催过小梦好几次，让小梦早些休息，可两个人还是舍不得挂电话。自打山子上次回家后，俩人一直没有机会像今晚这样痛痛快快地聊上很久了。此刻，俩人仿佛又回到了大学宿舍熄灯后，俩人躲在被窝里，煲着电话，说着温存的话语的日子里。
一想自打自己送小梦回家后，俩人就再也没见过面，山子便说道：“小梦，我真想见到你。”
“山子，我也想见你。要不明天咱俩视频吧。”
听到女儿在和山子打电话，李秀丽就一直徘徊在小梦的房间门口。当她听见女儿主动提出要视频时，气得直跺脚。“这小梦一点儿心都不长，昨天和她说的话都就着饭吃了。人家还没要，自己就送到嘴边了。”想到这她便朝着门大声喊道：“余小梦，你有完没完！你不上班，别人还不上班了！”
余小梦不厌烦了看了一眼房门口，拖着长音大声回答道：“妈，我知道了。”说完又对着电话小声嘀咕道：“我妈，真烦人。”
“阿姨，也是为了你好。早点休息吧。”
小梦不情愿地说道：“那好吧，明天见。”
“明天见，捏捏你的鼻尖儿。”
说完俩人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想着刚才和小梦聊天，山子浑身舒畅；又想到明天视频可以见到小梦，山子又满心期待。直到准备从椅背上站起来时，山子才发觉自己的腿麻了。
关上灯，自己兴奋地睡不着觉。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下，透过铁窗那一尘不染的玻璃地望向那如水的夜空。当山子看到空中那弯月牙时，越端详越觉得像小梦微笑时嘴巴的形状。
“也许小梦，此时已经睡了吧。”想到这，山子在枕边摸到手机，给小梦的信息里编辑道：
我用月光书写成对你的思念，
然后，
偷偷地藏在你的房间。
也许，
幽梦中的你会闻到一丝芳香。
嘴角泛起的那抹微笑，
一定是我俩初遇时的摸样……
写完后，又开灯下地，穿着短裤光着脚站在椅子上把短信发送了出去。
举着手机等了一会，还不见小梦回信。地下室的阴冷让山子不禁打了个喷嚏。山子放下手机，缩着身子，双手交叉在臂膀上来回搓着。看了看床上的被窝，又瞧了瞧手上的手机，山子又挺直身体把手机举了起来。可举起来没多久，又接连打了两个喷嚏，山子用鼻子吸了一口气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有了鼻涕。
最终山子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他把手机挂在了窗子顶端，又觉得自己以后接听电话还得椅子上爬上爬下，就把耳机插在手机上。这样只要手机一响，自己站在地下就可以接电话了。
安装好自己改良的“通讯装备”后，来不及自我得意，山子便跳下椅子，三步并成两步，蹿到了床上，钻进被窝，瑟瑟发起抖来。等身体暖和后，山子望着窗户上挂着的手机，自言自语笑着道：“得，这下好了。移动手机变成固定电话了。”
山子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去的。清晨一醒来，自己便立刻起身披上衣服，趿拉着鞋，站上椅子将手机取了下来。可是手机依旧是空空荡荡。山子失落地刚把手机挂回去，短信提示音响了起来。一看，果然是小梦回的短信：“我说我昨晚睡得这么香呢，原来是有你的微笑陪伴。早安，我的月光诗人。”
山子微笑着刚看完小梦的短信，没想到小梦又发了一条过来：“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山子想都没想立刻回复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由于今天举行招生考试，学校要求所有监考老师必须在八点之前必须到校，所以昨天通勤车司机要求师院附近的老师必须在六点四十之前在候车点集合。
想到这山子双肩用力一抖，披着的衣服便掉在椅子上。窗户上的玻璃如同镜子一样，照出自己仅穿着短裤的身躯。山子握紧双拳，放在胸前，朝着玻璃中的自己咆哮了一声，便抖擞着精神跳下椅子，烧水、刷牙、洗头、换上西装，把自己的休闲皮鞋擦得铮亮。
一切收拾妥当。准备出门站在椅子上取电话时，看着玻璃中自己模模糊糊但是挺拔的样子，山子满意的笑了。锁好门，看了看东方升起的朝阳，山子迈开大步，汇入了师院村上班的人流中。
到达了等车的地点，山子一看手机马上六点四十了，何大壮还没来。正四处张望时，手机响了，是何大壮发来的短信：“别坐通勤车，等我过来接你。”
通勤车走了好一会儿了，何大壮还是没有动静。就在山子焦急地拿出手机看时间时，一辆橙色甲壳虫停在山子身前。黑色车窗落下来的同时，就听见何大壮喊道：“山子，上车！”
山子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就在山子打量这个车的时候，开着车的何大壮，也打量起了山子：“今天挺帅嘛。都说西装打扮男人，还真是这样，你一穿上西装看起来还挺绅士的。”
听着何大壮头一次一本正经地夸自己，山子突然有点不习惯，双手在裤子上搓了搓说道：“西服是借别人的。”
“我说看起来有点小嘛。不过，你也上班了，可以买几套西服穿了。有些场合穿西服是必须的。”
山子一想每月的收入，又想到节俭的母亲，山子只好朝何大壮笑了笑，把俩人话题转移到何大壮开的车上。何大壮告诉她自己开的车，是她爸送给自己上班的礼物。山子上车时看到这辆车造型很奇特，马路上很少见，就知道这辆车一定价格不菲。
自己每月挣两千块钱，在花钱方面处处精打细算，而人家随便送个礼物就是台车。山子突然想到了网上流行的那句话：“这是一个拼爹的时代！”
何大壮看山子在一旁默不作声，突然觉得车里太过沉闷，于是就打开了车上的音乐。音箱里立刻流淌出：“I've paid my dues，Time after time……”
刚唱完第一句，一旁的山子就脱口而出，“皇后乐队的《We are the champions》。”
“哟，没看出来，你这么厉害！就是听你说英语怎么像读文言文。”
山子斜眼看了一眼何大壮，如数家珍一般介绍起皇后乐队：“皇后乐队，英国摇滚乐乐队，成立于1971年，主唱是弗雷迪?莫库里、吉他手布赖恩?梅、鼓手罗杰?泰勒、贝斯手约翰?迪肯。”
“你这么了解皇后乐队啊，这是我最爱的一首歌。主唱弗莱迪?莫克瑞，也是我最爱的歌手！”听了山子有些卖弄的介绍，大壮兴奋了起来。
这时歌曲唱到了：“We are the champions my friends。And we'll keep on fighting till the end。”大壮和山子都跟着一起唱了起来。
“你知道吗？刚才唱的那句的，是我最喜欢的一句。翻译过来是：我们都是冠军，我的朋友，我们会一直战斗到最后。”何大壮异常激动地朝山子说道。
是啊，“一直战斗到最后”，人生本就应该不断拼搏，不断地战斗。自己不能失去斗志，山子内心随着有力地音乐开始振奋了起来，“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此时车已经驶出了市里，路上的车也少了很多，何大壮音乐调到最大，用力踩着油门，把车窗落下，让风把音乐飘下了远方。
到了学校，校门口已经站了一些家长。山子和大壮去教务处领了绶带，就去校门口开始迎宾，为家长做引导。何大壮看看身上佩戴印着“永茂欢迎你”字样的绶带，问道：“山子你说做迎宾的，是不是长相都是比较不错的。”山子想了想说：“你要是把脸挡上，就更不错了。”
校门口的家长已经陆陆续续进来，何大壮不好发作成猛张飞，就恶狠狠地瞪了山子一眼。
由于报名人数太多，加上学校教室有限，就只好把学校的实验室、活动室当作了考场。可即使这样，招生考试还是分两天来进行。很多家长拿着准考证，问考场的位置时，仅上了一天班的山子、何大壮基本都是一脸蒙圈，还好另外两个迎宾是学校的老老师，对考场的分布都一清二楚。
后来有咨询的家长都直接去找另外的两个老师，山子和大壮被晾在了一边。偶尔有过来咨询的还被何大壮支向了不远处的考场分布图。这时就听见一阵阵马达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何大壮忽然像被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竖着耳朵听着马达声的同时，很回味地赞叹道：“这声浪，真性感！”
转眼间一辆蓝色跑车出现在学校门口。何大壮完全忘记了自己迎宾的工作，向这辆跑车跑了过去，转了好几圈，才恋恋不舍地回到自己的岗位，满脸兴奋地指着车喊道：“山子，这就是我的dream car ！”
还没等山子发问，何大壮像山子刚刚“卖弄”摇滚乐一样给山子介绍起这辆车：“ GTR，最低售价150万，最大马力530匹……”
150万！而且还是最低。山子听说老张发奖金那两大捆才30万，150万那的装满一麻袋啊。山子以前总听说一辆车动不动就上百万，甚至上千万，今天实实在在的看到这两上百万的车时还是吃了一惊。何大壮在讲解这辆车的配置时，山子望了一下学校外面那片停满车的空地，从车标上看很多都是知名的豪车。
现在的孩子还真是幸福，山子想起了自己上学时除了步行就是骑自行车，没有家长的接送，更不敢奢望家里会有汽车。
到了下午特长科目考试，老师和家长完全没有了上午语数外考试的那种紧张。很多家长都散在学校各处，分帮成伙地聚在一起闲聊。
山子和学校里几个美术老师一起负责书画组的特长考试，由于报书画组的特长考试人数最多，所以考场干脆改到了学校顶楼的活动室。虽说活动室有三间大教室那么大，但是屋里挤得满满当当。
山子在书画方面完全不懂，就主动担任起了考场内外秩序维护的工作。考试开始后，山子回到屋，站在教室前面，因为生平第一次看见这么多人一起挥毫泼墨，心里便跟着莫名地激动起来。
在教室里闲逛一会，发现其他几位监考老师都围在一个小男孩的周围，山子也好奇地走了过去。只见一个瘦瘦的男孩，手里提着一支粗大的毛笔正用草书写着一副对联，山子只能模糊的猜出一两个字。以前别人总说字写得行云流水，山子完全不明白，但是看了小男孩的字山子突然明白了行云流水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小男孩刚写完上联，就听见总监考老师让男孩交卷了。小男孩抬起头来，一脸惊慌地看着眼前的老师战战克克地说自己还没有写完。
总监考微笑着说道：“你已经合格了而且我给你满分。”男孩高兴时，总监考询问了小男孩的老师是不是范大猷，小男孩害羞地点了点头。
后来山子在考场里看了很多考生写的字，写好的大有人在，但是都没有被总监考给满分，难道就因为这个孩子是范大猷的学生？
下班坐何大壮的车回市里时，山子就把考场里的经过和何大壮讲了一下，并且对范大猷这个人充满了好奇。
何大壮听了说：“我家还有范大猷的书法呢，据说也是我爸找了好多人才求到的，他都舍不得挂出来。范大猷这个人我也不了解，据说他就是塞北省的王羲之。”
“哦，那就难怪他的学生会受到所有监考老师的青睐了。他在哪当书法老师，我都想去学学了。也不知道贵不贵？”
何大壮听了山子的话，吃惊地说道：“你是真不懂还是在开玩笑。像范大猷这样的人会开班教学？你认为他会缺钱吗？”
“那他怎么有学生？”山子满脸疑惑地看着何大壮。
“你啊，真是天真。像考场里那个孩子能让范大猷收为学生的就不仅仅是钱的事了。”
听懂了何大壮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山子感慨地说：“没想到咱们永茂的新生里真是藏龙卧虎。”
何大壮像家长赞同孩子观点一样点了点头，说道：“你这句话说对了。我今天在乐器组监考，很多孩子钢琴、古筝、二胡都考到了满级。别的我不了解，我小时候学过一点钢琴，一架钢琴一般价位就得2万多，贵的话多少钱都有了。我学琴那会儿，一个月找老师和陪练就花了五千多，我这花费还是一般的，要是像那些从小就考级的孩子花的会更多，最起码也得十几万。”
山子大学四年，在学校一个月几百块钱的生活费，吃一份五元钱的红烧肉就算“过年”，一学期的学费也不到两千元，一直以来自己生活里钱的单位就没上过万元。自打上班以来，老张发奖金、何大壮的车、再加上这些孩子的培训花费哪一个都是从万元起步的。大学里的自己靠着一点才气，加上把吉他就可以牛气哄哄，而现在感觉自己一下子渺小了很多，不知为什么，自己脑海里一下子想到了小白。
何大壮侧过头来看了一直望着窗外，闷不做声的山子，继续说：“你怎么不说话了？想什么呢？”
“我在想这个世界上，怎么这么多有钱人。”
何大壮听了山子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完全没有明白什么意思，想了一下有些落寞地答道：“有钱也买不来幸福。”
这时山子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小梦发来的短信，说要视频，问山子在哪呢？
山子又看了看窗外，知道马上就到师院了，就回复说让小梦等自己十分钟。并转过头对何大壮说道：“你到前面把我放下来就行。”
何大壮降慢了车速说道：“晚上一起吃饭啊？”
山子一边低头微笑着看小梦的短信，一边回答道：“不了，我一会儿还有点事。”
“看你这一脸的坏笑，估计不是什么好事儿。”
山子见车停了下来，推开车门答道：“我这不是坏笑，是幸福的笑。改天我请你吧。”说完便下了车。
山子跑步来到了网吧，坐在椅子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输着自己的QQ号。上了QQ，发现小梦还没上线，就给小梦发了一条短信，说自己已经在网上了。
小梦过了一会才回了短信：“稍等。”
看了这两个硬邦邦的字，山子高涨的热情一下子消退了很多。也许小梦那边有什么急事，山子自我安慰到。于是山子为了打发时间随意翻看着网页，翻看网页的时候，山子的眼睛还是紧盯着余小梦QQ的头像。
这时小梦的头像亮了起来，山子迅速点击了视频按钮，“嘟……嘟……嘟……”连线的提示音响着，山子情绪又一次高涨了起来，带着耳麦的自己甚至能听见心跳声在不断加快。虽然这段时间两个人每天不是打电话就是发短信，可还是难解相思之苦。算一算也快一个月没见到小梦了，这一个月对于两个人都经历了太多，可是能相互交心的时间又太少。所以这次的视频对自己来说太弥足珍贵了。
当视频接通后，两个人看见彼此后都没有说话，而是同时盯着视频窗口仔细端详着对方。山子看见小梦的头发还是那么长，披散在肩上，只是脸消瘦了许多。
“你变瘦了。”
“你瘦了。”
两个人同时说道，随之两个人又同时笑了。
山子敲击着键盘，发了一条文字信息：“我俩还是这么默契。”
小梦看了后，笑了笑，回复道：“为什么不说话。”
“因为想用嘴巴吻你……”
山子才回复完，就见到视频里的小梦害羞地低下了头。
“你怎么这么晚才上线啊？”山子用耳麦问道。
“今天下班我妈要去她同事家打麻将，我爸也值班。家里没人我想正好可以和你安安静静地视频聊天。我给你发信息时，我都在线上了。没想到我妈居然先回家给我送晚饭，我又和她周旋了好一会儿。”
小梦又随口问道：“你这两天上班怎么样？”
“一切顺利。”山子接下来讲了老张充满激情的演讲，又讲了今天监考碰到范大猷学生的经过。讲述完自己的事情，山子又问起小梦的工作情况。
“山子，我真羡慕你可以过得这么丰富多彩。”余小梦叹了一口气，说自己每天早上八点半上班，下午五点下班，在单位里烧水拖地、接听电话、复印材料……全是一些琐碎单调的工作。
“我现在每天都在重复，想想以后几十年都是如此的工作状态，我都都感觉到恐惧。”
小梦在讲述完自己对工作的感受时，山子有把自己车火车上碰到那个即将退休的乘务员的经历告诉了小梦。
“唉，我感觉我就是那个乘务员的翻版，朝朝暮暮，重重复复。我在想这就是我妈嘴里所谓的‘安稳’吗？”显然余小梦对现在的工作状态也并不满意。
两个人谈话逐渐深入，小梦开始把自己的遇到的问题倾诉给山子。
正当山子把张傲“生存生活可以兼顾，可以平凡但不可以平庸”的论述告诉给小梦时，余小梦的房间门开了。山子看见了余小梦的母亲，走了进来。
见李秀丽向电脑靠了过来，山子主动挥手打着招呼，并问了好。小梦则是连吃惊地站起身来问道：“妈，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去打麻将了吗？”
李秀丽没有回答女儿的问题，而是对着麦克和山子闲聊了起来：“山子，你在基层挺好的？”
“挺好的。谢谢阿姨关心。”
李秀丽盯着屏幕端详山子身后一会儿，突然问道：“山子，你在的乡镇网吧条件不错嘛。我看你身后还有空调呢。”
“啊……”山子犹豫了一下回答道：“阿姨，我下午来县里开会，就没回去。”
“山子，阿姨和你商量个事儿。阿姨同事家的孩子有个面试，想让小梦过去帮忙指导一下。你看，你和小梦有的是机会视频，但那孩子明天一早就面试……”
还没等小梦母亲说完，山子就爽快地答道：“没事儿，阿姨你和小梦去吧。”
“妈，你哪个同事？”
小梦皱着眉头刚问完，李秀丽就把视频关了。自己去打麻将的途中，忽然想起女儿昨晚和山子打电话约定好今天视频。“这小妮子，我说怎么突然下班在家洗头化妆？原来是要见那穷小子。一个女孩子家不端着，整天倒贴，以后过了门，也得让人瞧不起。”想到这李秀丽又打车着了回来。
李秀丽看着女儿皱着眉盯着自己，便一把拉过小梦的手说道：“走，咱娘俩逛街去。”
一听母亲在说谎，小梦不禁生气地大声说道：“我就知道没人面试，你就是存心不让我和山子视频。”
印象里女儿很少敢和自己这样大声说话，眼下女儿居然为了那个穷小子顶撞自己，李秀丽也生气地喊道：“我存心？我不还是为了你好。想让一个男的对你死心塌地，你必须和他保持好距离。整天像你这样上赶着，早晚得分手。”
“我和山子才不会分手！”说完小梦便将头扭到一旁。
看女儿态度如此坚决，加上山子已经考上公务员，再说年底还有可能提拔为后备干部，自己要是再公然作梗，没准会适得其反。其实自己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让女儿一直拿住山子，这样以后的日子才好过。想到这，李秀丽看着还在生气的女儿，便蹲下身子，抚摸着女儿的长发道：“梦啊，你误会妈了。妈不是反对你和山子交往。妈这样做其实都是为了你好。”说完李秀丽叹了口气。
见母亲态度突然缓和，又听到母亲的叹气，小梦把头扭了过来。
“梦啊，男女感情上的事，不是你爱我，我爱你就行的。它需要技巧，尤其是对待男人，你应该和他若即若离，让他得到又得不到……”
余小梦怎么也没想到母亲会和自己一本正经地讲述感情技巧。听到一直物质的母亲把感情说得玄之又玄，小梦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这孩子怎么还笑？我在和你谈正事。”
“妈，你这些话从哪学来的，怎么像小区门口摆摊算命说的。”
李秀丽拉着女儿的手坐在床上，语重心长地说道：“感情上的事你才经历多少。男人这东西就像一匹马，你得学会驾驭他。”说完，她看了一眼小梦，撇着嘴，提高了嗓门说道：“我看这唐乐山更是一匹烈马，你现在不把他降服了，以后总和你廖蹶子，有的是你好果子吃，我看你怎么办。”
看女儿还是一脸的怀疑，李秀丽便苦口婆心地向女儿传授起驭男之术。余小梦一直崇尚爱情上男女平等，没有谁降服谁，谁驾驭谁。虽然心里对母亲说的话很是反感，可又不好将母亲推出门外，毕竟母亲也是为自己好，所以小梦只好耐着性子听着。
网吧里的山子，已在椅子上，呆呆地望着电脑屏幕上空白的聊天窗口。昨晚自己和小梦煲电话就是被小梦的母亲打断，刚才俩人视频也是她给挂断的。想到视频迅速被挂断地是因为小梦的那句反问，难道……山子内心压抑已久地怒火慢慢地被点燃了。
自打自己和小梦在一起，这个市侩的中年妇女就一直反对。表面上说自己和小梦年龄小，不成熟，其实自己心里透明镜，就是因为自己是个没钱没势的农村穷小子。上次在师院三食堂吃饭，一开始她还冷这着个脸，没想到当得知自己公务员面试通过后，她的态度便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因此也才同意自己和小梦交往。
现在想来上次吃饭时她那前后不一的现实嘴脸，以及前天中午打电话时她打了鸡血一样鼓励自己备考后备干部考试，还有眼下这两次的暗中作梗，山子心里明白其实都是因为自身的穷困条件。可这穷困能怨自己吗？在自己这个年纪的经济条件都取决于父母。可人的出身谁又能选择？想到自己含辛茹苦的母亲，不仅可敬更是可怜。越觉得自己的母亲可敬可怜，山子就觉得李秀丽这个中年妇女越加的可恶可恨。一直以来，碍于小梦的原因，自己一直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委曲求全。可是，自己都这么努力了，她还不满意。
山子右手里的鼠标越握越紧，已经发出吱吱的声响。山子心想到如果自己开着今早那辆让何大壮都羡慕不已的跑车去找小梦，李秀丽一定会第一个从楼上冲下来，举双手赞成自己和小梦交往，也许还没等小梦反应过来她就会把小梦三下五除二推到自己车里。想到这，山子心里虽有些解恨却又增添了更多的无奈。这两天上班下来，自己才发现当初自己背着一把吉他，行走天涯的理想实在太过幼稚。这种特立独行，不是说明你有多强大，而恰恰说明你在现实面前有多可笑。别的不说，如果眼下这个中年妇女同意把小梦嫁给自己，但是要五万元的彩礼钱，自己能拿出来吗？别说五万，就连家里买面的钱都还是秀红替自己垫的。理想中自己视金钱如粪土，可现实中金钱却视自己连粪土都不如！
山子满心压抑，有愤怒却不全是愤怒，所以自己无处发泄；是无奈却有不甘，怎奈眼下有志难酬。郁积得实在难受，山子却无意间瞟到了电脑桌面上CS的图标。
打开CS，选好了匪的阵营，山子买了一把重机枪，便往前冲锋。几把游戏打下来，山子都因冲得太猛，开局没多久就被爆头。山子忽然觉得游戏就像是现实，而自己这种不按规则的玩法更像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和行事，所以注定要被打得头破血流。
“现实中自己已然无还手之力了，眼下还能再被这个游戏欺负了？”想到这山子又从新开始了游戏。正当自己狂点鼠标，狠砸键盘时，手机却响了起来。山子怕是小梦打来的，一看电话是何大壮，心烦地山子就把电话扔在了一边继续打着游戏，发泄着心里的不快。
可电话依旧锲而不舍地响着，以至于邻座都提醒自己有电话打进来。山子实在没办法，摘下耳麦，没好气地接通了电话：“喂！什么事？”
没想到何大壮比他还冲：“你怎么才接电话！我在师院后面的晚自习，赶紧过来！”说完也没等山子答复就挂了电话。
山子拿着电话愣了半天，忽然觉得好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这么邀请的。
何大壮说的晚自习，其实是是师院街上的一个酒吧。由于酒吧里的价位较低，且离师院比较近，很受师院学生的欢迎。酒吧里的服务生多半都是师院兼职的学生，山子大三时也在这当过一阵驻唱。
由于现在是暑假期间，加上天才黑，还没有到酒吧最忙碌的时候，酒吧里还没有几个人。山子进了酒吧和以前的同事寒暄了几句，便朝里面走去。
何大壮坐在最里面的座位上。山子走近时，她也没打招呼，直到山子坐下，她才没好气的问道：“喝什么？”
山子在下班时就有些饿了，后来和小梦视频也就忘了自己没吃饭这回事。现在见到何大壮，才感觉到自己饿了：“给我来两盘炒饭。”
“你是饿死鬼托生啊？我问你喝什么，你居然点了两盘炒饭。”何大壮白了一眼山子，然后朝吧台大声地喊：“给我来两盘炒饭，两大杯扎啤。”
没过一会儿，服务员就把酒端了上来，何大壮又点了一些下酒的菜。
“你刚才干什么呢？一直不接电话，接了电话语气还那么冲。”何大壮问。
“我在玩CS。”山子一边回答一边拿眼打量着酒吧里的一切。
山子刚回答完，何大壮就盯着山子的眼睛，“打CS？你在说谎吧。”
看着满脸怀疑的何大壮，山子竖起自己的右手：“我对灯发誓！”
“少来，谁会相信你们男人那张嘴！”
“那你也不相信你爸的那张嘴喽。”
何大壮听了山子的话，没有作声，而是不自然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啤酒。
“对不起，我这个玩笑是不是有点开过了。”山子一开始得意于自己的机智，可一看何大壮的反应，就觉得自己这个玩笑有点开过头了，毕竟何大壮的爸爸是长辈。
见服务员把山子的炒饭和刚才自己点的下酒菜端了上来，何大壮便淡淡地回了一句：“先吃饭吧。”
闷头吃饭的山子看何大壮一直不动筷子，便猜到她可能发生了什么事，就侧面问道：“你怎么不吃啊？”
何大壮没有回答而是问：“你怎么不问，我为啥喊你出来呢？”
山子笑了笑说：“刚才光顾着贫嘴了，都忘问了。”
“其实，你刚才开我爸的那句玩笑，我没有生气。我是因为下班回家和他大吵了一架，才懒得提他。”
“你怎么和你爸吵了起来？”
“不是吵了起来，是打了起来！她打了我一耳光，我就摔门就走了。”何大壮情绪变得激动了起来。
借着酒吧昏暗的灯光山子盯着何大壮的左脸看了看，确实还有几条红印。何大壮见山子盯着自己的脸看，便下意识地抬手遮住了自己的脸颊。
山子放下手里的勺子，吃惊地问道：“你爸为什么打你啊？”
“因为昨天在学校会议室吸烟的事情。”
山子又纳闷地问道：“不对啊，你爸怎么会知道的？老张不可能告诉你爸。”
“我估计就是那个多嘴的杨主任。今天中午吃饭时他还劝我戒烟呢。他一直都在巴结我爸。昨天领行李，他还多给我发了一套，又亲自帮我抱到宿舍去的。”何大壮说完举起杯子，对山子说：“不过还好，我永茂里还有你这个好哥们。”
“你说的也是我想说的。”俩人碰了一下杯子，山子喝了一大口刚要放下杯子，就看见何大壮已经要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喝完了。
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酒，何大壮用力地将扎啤杯往桌子上一放，“服务员再给我来四杯扎啤。”大声点完酒后，看见山子杯里的酒还剩大半，她又大喊道：“你怎么不干了？太没劲了吧。”
山子看了何大壮一眼，便端起酒杯将剩下的酒都干了。
天渐渐黑了，酒吧里的人也越来越多了。俩人喝光的扎啤杯已经摆到了地上。何大壮又端起了一杯酒，可没喝几口，她突然放下酒杯哭了起来。接过山子递来的纸巾，何大壮擦了擦眼泪，又用纸巾擤了一把鼻涕，小声说道：“山子，你知道吗？我爸从小就不喜欢我……”
何大壮是在他父亲四十岁那年出生的，这么大岁数有了孩子本来是件大喜事，可是就因为她是个女孩，她父亲为此却很失落。一直以来她父亲都想要个男孩，所以何大壮从小被当作男孩来养。也因为生了女孩，何大壮的母亲也跟着受了牵连，有时她爸在喝醉酒时，想到了何家没有了香火，还动手打她妈。更让何大壮不能忍受的是，自己母亲居然逆来顺受，不论自己父亲怎么虐待她，她依旧会无限温柔的照顾他。
母亲自我作践地俯首帖耳，加上自己父亲重男轻女的行径，让何大壮一直都痛恨自己是女孩。因此她和父亲的矛盾一直被激化着，从没被调和。
讲完自己的身世，何大壮用手抹掉了脸上的泪水，又端起刚才那杯酒，一口接一口地都喝了下去。
撂下酒杯，她又和邻座要来一支烟抽了起来“山子，我最变成一个男的。可你知道吗？我他妈最痛恨就是男人！凭什么男尊女卑…凭什么男尊女卑！
何大壮说话声越来越大，尤其最后一句几乎是喊出来的。山子赶紧把何大壮的嘴捂住，看见旁边的客人都望俩人向这边，山子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山子虽然没有何大壮喝得多，但由于喝得太猛，也感觉头晕晕的了。听着何大壮的讲了自己的身世，山子怎么也没想到平常大大咧咧地她有这么多痛苦，由于父亲的歧视，造成了何大壮在性别方面的畸形认识。
与何大壮相比，自己虽然家境穷困，而且从小就失去父亲，可是在母亲的教育下，自己活的比很多父母健全的人还要幸福，想到这山子越加的敬佩起自己的母亲。
就在山子想着家庭对于孩子成长重要性时，何大壮朝着山子说：“喂，你发什么呆啊，你给我讲讲你的事啊。”
“我就是凡人一个，有什么好讲的？”山子摆了摆手。
“你是够烦人的，那这样我问，你答，但是不能说谎，你要是说谎……”何大壮指着山子说：“你要是说谎，下辈子你就变成女人。”
山子笑了笑算是同意了。
“那……那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有女朋友？”
“是。”山子回答的很干脆。
“那上次在永茂操场上也在和她打电话对不对？”
“对。”
听完山子的回答，何大壮高兴地拍了一下桌子：“哈，我就感觉我当时猜对了。来给我讲讲你们俩的罗曼史，快点……”焦急地何大壮见山子还在犹豫，就端起桌上的酒说：“那这样我干了这杯酒，你给我说你的爱情故事。”
何大壮端起酒杯刚要喝，就被山子按了下来。眼下何大壮已经明显喝醉了，要再喝的烂醉如泥，那可就麻烦了。于是山子讲起了自己和小梦的感情经过。
一方面由于酒精的刺激作用，另一方面觉得自己和何大壮投缘，所以山子把自己的感情经历都告诉了何大壮，甚至自己是农村单身家庭的身世，以及最近小梦母亲觉得自己穷暗中阻挠小梦和自己交往的事情，都向何大壮和盘托出了。
说完自己的感情经过后，山子心里的郁闷也减轻了许多。这时酒吧的老板提着啤酒走了过来，和山子闲聊了几句后，便非得邀请山子去舞台上唱上一曲。
在老板和同事起哄声里，山子走上舞台，拿起吉他唱了起来：“走了很久，才发现生活如逆水行舟。还好有朋友的酒，饮下一口，足解千愁……”
山子唱完歌回到座位上时，发现何大壮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正当自己手足无措时，何大壮手机响了起来。自己推了几遍，何大壮还是没有醒来。
接下来电话一直响个不停，都是一个叫“honey”地打来的。山子看了看趴在桌上的何大壮，又看了看响个不停地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喂，你好？”
电话一端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你好，我找何欣欣。”
何欣欣？山子反应了一下才想起何大壮的大名是何欣欣，“哦，她有点喝多了，不太方便接电话。”
“怎么喝多了？能告诉我你们在哪吗？我现在就过去找你们。”山子告诉了晚自习酒吧的位置。
没过多久，何大壮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山子一看还是honey打来的电话。“你好，我到了，你们在哪呢？”山子听了后，拿着何大壮的手机站了起来，朝门口望去，只见一个身材娇小，身穿白色连衣裙，长发披肩的女孩也望向了自己这边，山子挥了挥手，女孩小跑了过来。
“你好。”山子主动打了招呼。
女孩朝山子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后，就去推何大壮，温柔地叫道：“欣欣，欣欣……”叫了好一会，何大壮才睁开眼，“亲爱的……”何大壮一边亲密地叫着女孩，一边踉跄站了起来，抱住了女孩。
“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女孩细声细语中有埋怨也有心疼。
何大壮看看了四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酒吧里。看着一旁站着的山子，她拍了拍头，扶住女孩说道：“兰兰你看我喝懵了，都忘了你给你俩介绍了。这是唐乐山，山子，我在永茂最好的哥们儿！”说完又看着山子大声说道：“山子，这是董兰兰，是我亲爱的……”见何大壮醉得已经失态，董兰兰就赶忙接过话微笑着说道：“闺蜜。我和欣欣是最好的闺蜜。”
三人在酒吧待了一会，就结账出来了。董兰兰是自己开车过来的，要送山子。山子说自己住处离得很近，走几步就到了。谢绝了之后，就看着何大壮和董兰兰相拥着走向了停车的地方，身材娇小的董兰兰在何大壮身边总给人小鸟依人的感觉。看着两人模糊的背影，山子忽然想起了木兰诗里最后那句：“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