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去看过苏歌一次。
小小的会面室里，她沉默不语。
他却笑的温和。
云轻终于忍不住开口：“你真的没必要……”
“这是最后一次了。”没等她说完，苏歌打断她，语气诚恳。
云轻神色复杂的盯着他，眼里藏着的是什么其实连她自己也分不太清楚。
“……谢谢。”离开前，她对苏歌说的最后两个字。
苏歌在另一端，目送她离开。可那笑却逐渐消了。
他自言自语的说：“真的最后一次了……”
——
顾冉最近的异常，唐衍不是没有察觉。但是他并不着急解释什么，只要人还在这里，他们总会再和好的。
唯一让唐衍有点烦躁的是，居然又一次因为别人闹了矛盾。
他漫不经心的按着太阳穴，面对堆积如山的文件，都没有太多想去处理的心思。
他也不知道，顾冉又一次接到了老爷子打来的电话。
大概也是听说了云家的事，老爷子气的不行，电话一被接通，口气就不太好：“你个小丫头，心思还挺多！”
嘲讽的话，顾冉不是听不懂，但她不明白：“您可能误会什么了……”
老爷子笑了，说：“唐衍他答应过我，绝对不会再碰那些事。为了你，都犯戒多少次了。现在他还越做越过分了……你是姓顾吧？顾小姐，我年纪大了，不想再白发人送黑发人，就当行行好，放过我孙子。”
顾冉听的糊里糊涂，“您真的误会了，不是我不放过他……是他一直不放过我啊。”
等到说完，顾冉才发现房间里的空气都蓦然凝滞了。
仿佛一瞬从炎热夏季进入冰雪之城。
那束冰冷的眸光，就是从身后袭来的。
顾冉感觉到了，没有转头，都知道是唐衍。
她捏着座机的手紧了紧，有些紧张。
唐衍也是诧异，路过想看看她在做什么，可一来就听见她好像在和谁打电话，并且说是他不放过她。
他笑的极尽残忍，目光锁住顾冉半蹲着的颤抖身影。眼里太多情绪翻滚涌动，是生气还是难过，有那么一刹那，他自己也迷惑了。
顾冉深吸一口气，正想说什么，唐衍已经走过来了，一步一步极为缓慢。
每一步都像是在考虑如何处刑人犯一样。
每一步都让顾冉心生恐惧。
她不是没见过唐衍黑暗的一面。
他天赋异禀，无论身处什么地方，就能和什么融为一体。
可以是黑暗、是血腥，也可以杀戮。笑起来时，凉薄到让人看不见希望。
但站在阳光下，他也能干干净净，也能光芒万丈。仿佛接触那些黑暗的，都只是另外一个人。
“挂断了吧。”他走至顾冉身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口气挺随意的，仿佛并不在乎她是和什么人在说这话。
顾冉手抖着放下话筒，等到挂断了，人却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唐衍弯唇一笑，看着她的眼里却透着凉意。
他也缓缓蹲下身来，但因为身高腿长蹲下来也比顾冉高了不少。
就好像人生来有差距一样。
顾冉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呼吸就在耳畔，近在咫尺的距离。
可是心却不知不觉就远了。
他说：“顾冉，你很好。说得也对，是我不放过你，的确没错。”
说着，他手抚上顾冉柔软的发丝，一下一下的轻抚着。
“可是冉冉，做人不能太没有良心——当初那个主动跟我的人，明明是你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