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华见冷淇也想进去,伸手拉住他,往赵亦初和公孙身边挪了两步。
“你为什么不进去?”冷元吉问道,双目中尽是鄙夷。
“我?”冷若华指着自己问道。
“是,你为什么不进去?你不是很厉害的吗?为什么要拉着这个杀人凶手躲着?”冷元吉“哼”了一声。
“不不不,小家伙,我想你一定弄错了。明眼人一看我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而且你口中的杀人犯也是伤得很严重,同样手不能提,肩不能抗。我们进去干嘛?拖我言哥后腿?还有……”冷若华指着赵亦初和公孙,“小鸡遇到危险都知道躲在母鸡翅膀下,他们俩,一个是我爹,一个是我师傅,我当然要躲在他们身边。”
“嗯,乖丫头。”赵亦初很高兴的拍了拍冷若华的肩膀,她的依赖,让他非常开心。
“不要脸,还没成婚就‘爹爹爹’的叫,冷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冷元吉嫌恶的语气,让冷淇都觉得气氛。
冷若华拍了拍呼吸明显急促起来,要发怒的冷淇,示意他冷静,“丢脸吗?我和言哥从小就有婚约,管他爹叫爹不应该。再说,就算丢脸,也是丢我月溪冷家的脸,还丢不到雾失楼台去。你要是不愿意待在没了脸皮的月溪冷家,你就走呗,这里又不会有人拦着你。”
“哼,回去?他真有胆子回雾失楼台,就不会一直跟着我们了。”冷淇不屑的道。
“你……”冷元吉一时语结。
赵亦初听到冷若华那句“我和言哥从小就有婚约”,心中一咯噔,脸色变了又变。
虽然是夜晚,看不清。但公孙明显感觉赵亦初周身的气息变化,悄悄拉了拉他,投去个询问的眼神。
赵亦初摇摇头,表示等会儿再说。
也就说话的功夫,赵谨言带着冷开阳出来了。
“出什么事儿了?”冷若华问道
“很奇怪,你看看吧。”赵谨言拉着冷若华手,带她走进房间。
房间内干净整洁,地面、桌面、窗台,连雕花的窗棂上都是纤尘不染,床上、桌上,一应用品,全部是新换的。甚至被子床铺上,还有被阳光暴晒过的干爽气味。
冷若华也觉得非常奇怪,检查了两排共六个房间,都是一样的干净整洁。
这到底是谁提前知道他们要来,并且把一切都准备的妥妥当当。祠堂是这样,房间也是这样。
“你猜是不是连晚饭都准备好了?”冷若华对着赵谨言吐了吐舌头。
赵谨言微微摇头,牵着她的手,往厨房走去,“看看去。”
一行人来到靠近后门的厨房,才到门口,便闻到饭菜的香味儿。
“哇哇哇,真的唉!”冷开阳一把推开门,看着一张圆桌上摆满了菜,眼睛嘴巴全都张大了,连连感叹,“哇,姐姐,咱们这是遇到神仙了吧。”
冷若华心下疑惑不已,面上却一派云淡风轻,“是啊,遇到神仙了。我们冷家那成了仙的老祖,回来给咱们扫地、铺床、煮饭啦!有得吃就吃,别废话。”
“毒死你。”冷元吉咕哝了一句。
冷开阳觉得自己真的忍到了极限,姐姐怎么说也是救了他们的,他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姐姐恶言相向。
赵谨言对冷元吉投去一瞥。
冷元吉感觉浑身一阵冰冷,每个毛孔都疼。周遭的空气像是突然凝结成了尖锐的冰刺,刺入他的骨髓。
“嗯,很好吃唉!”冷若华拿起筷子,夹了快清炒竹笋。入口的咸鲜,让她瞬间觉得想抱着做菜之人大哭一场。忍着眼泪,吃了一筷又一筷。
赵谨言见她带着笑,眼睛里却闪着泪花,知道这做菜之人一定是冷家的,并且与冷若华很亲近。
“华儿,吃这个。”赵谨言舀了一勺子蛋羹给冷若华,“有你最是喜爱的银鱼。”
冷若华笑着点头,蛋羹入口,她眼泪也掉了下来。赶紧假装咳嗽,瞬时低下头擦去了眼泪。不能让开阳看到自己掉泪。
“姐姐,慢点吃,很多的。”冷开阳也舀了勺蛋羹放进冷若华的碗里。
赵亦初与公孙交换了个眼色,便安安静静的吃饭。他俩也是心下疑惑异常,就这满桌饭菜的温度来看,这临近仲秋的天气,也就做好不到半个时辰。可半个时辰前,他们都在祠堂里。以他俩的法力,祠堂内外不管死物还是活物,一定能感知。除非对方的法力比他们还高,可这世上比他们厉害的人物,似乎都已经归隐,比他们隐藏的还深,是真的成仙得到了,不可能出山。如果真的出来了,又是为了什么?或者是,为了谁?
深夜,万籁俱寂。一钩弯月悬挂在空中,繁星如宝石般悬挂在墨色的天空上。
祠堂的屋顶上,披着厚披风的冷若华静静的靠在赵谨言怀中,无声的流着眼泪。
赵谨言轻轻的,一遍又一边的抚着她的后背,安慰着。
而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赵亦初和公孙也都隐了气息,静静的坐着。今天所有的一切,都在他们心底留下了疑惑,先听听看看小华儿怎么说,她心里肯定比她们更清楚。
一直到冷若华彻底平静下来了,赵谨言才把装着花露的白色小瓷瓶递给她。
“谢谢谨言哥,让你笑话了。”冷若华喝了一口清甜的花露,不好意思的道。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赵谨言刮了下她的鼻子,语气中带点不高兴。
“好,那不谢。”冷若华笑了起来,忽略那红肿的眼泡,,被泪水洗过的双眸,更加明亮了。
两人相视而笑,沉默了一会儿,冷若华才缓缓开口:“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爹?”
冷若华只一句,便不再开口。
赵谨言也不问,只等着她说。
又过了片刻,冷若华像是终于整理好了言语,开口道:“供桌上的香,是我爹特制的,除了我和他之外,谁都不能用,这也是我自小就觉得奇怪的地方。我几乎整整六年半没有踏入祠堂了,本以为祠堂里会落满尘灰,挂满蛛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