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徐然走远，孙晓波才说：“呵！这个徐然真是好手段！早就做好了退路，所有假账上的签字都是姚雪婷，他自己只是占了一个监管不严，被罚了一个季度的绩效，就完事了。”
张胜楠担心地看了看脸色发白的姚雪婷，问孙晓波，“孙总，丰惠集团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具体怎么处理我也不知道，毕竟我们只是第三方，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其他事情与我们无关。”孙晓波看了一眼姚雪婷，叹了口气，“刚才你们也听到了徐然的话了，首先，姚雪婷肯定是被开除了，但是，开除之后，要看集团公司是否要继续追究责任，如果继续追究责任，姚雪婷可能会坐牢。”
“这么严重？”张胜楠大吃一惊。
姚雪婷不知所措，带着哭腔喃喃地说：“我没做过，我还劝过然哥不要挪用公款，会出事的，他说为了我们的将来，只是借用一下，以后会把钱还上的。我，我，我真的……”
“是不是徐然挪用公款，我不知道，但是你的很多同事反应，你买了很多名牌奢侈品，你从哪里来的钱？就拿你身上这件LV睡衣来说，市面上的价格将近两万，你一个月工资多少钱？”
“两万块钱？这么贵？”
“LV还有睡衣吗？”
张胜楠和林小纯同时瞪大了眼睛，这件白色睡衣穿到身上跟女鬼似的，到底哪里值两万块钱？
“我不知道这些东西具体多少钱，都是然哥送给我的，我知道可能很贵，但是没想到会这么贵！”姚雪婷慌张地扯睡衣，如果不是只穿了这么一件衣服，估计会直接脱下来。
“你虽然说是徐然送的，但谁会信呢？你跟徐然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送你东西？……”
孙晓波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完全把姚雪婷问懵了，徐然之前种种不太正常的表现，在姚雪婷脑海中如走马灯一般展现出来。
“然哥，这只表很贵吧？我带着上班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女孩子就应该对自己好一些，我送给你的，一定要带着，每天看着你素面朝天，我会很心疼的。”
“雪婷，你是我的助理，有些事情你也要担当起来，这些文件签你的名字就行了。”
“雪婷，你不要喊我然哥，毕竟我还没有离婚，你表现得太亲密，会让别人误会的。”
……
姚雪婷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雪婷，雪婷，……”
“快送医院！”
“学长，打120。”
“打了打了，通了，我们这里有人晕倒了，在丰惠集团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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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赵丽雅却无心过节，在公司翻阅资料。
最近东莱造纸厂的污水排放一直不达标，周围的居民来闹，法庭上也闹，政府不停地派人调查，工厂无法正常生产，投资数亿元的工厂面临关停危机，赵丽雅焦头烂额。
造纸厂的污水处理系统，明明是引进的国外先进设备和技术，为什么排出的污水就是不达标呢？为此还专门把国外的专家找来了，将所有污水处理设备都检查了一遍，说是完全没有问题，但是排放出去的水还是不达标。
赵丽雅觉得污水处理厂家在故意推卸责任，而污水处理厂家认为赵丽雅是在故意刁难，相互关系闹得很僵。
赵丽雅一遍遍地看着资料，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心情异常烦躁。
“铃铃铃，……”，电话铃响起，是赵丽雅的私人电话，只有家人和朋友才有这个号码，但这次来电显示却是一个陌生号码。
赵丽雅皱了皱眉头，最终还是接起了电话，“喂，请问你是哪位？”
“赵总您好，我是韩依彤的朋友，我叫张赫琳。”
“张赫琳？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市电台的记者吧？”
“呵呵，没想到赵总还记得我的名字，没错，我是市电台记者，曾经去过造纸厂采访。”张赫琳没想到上来就被叫破了身份，有点尴尬。
“不好意思，我现在没时间接受采访，再见！”
“等等赵总，我今天不是要采访您，我是想问一下有关韩依彤的事情，我们能否见面谈谈？”
“问彤彤的问题？”
“是，呃，这个，一部分。”张赫琳支支吾吾地回答。
“你是她朋友？”女儿的朋友，还是个男性朋友，第一次听说！赵丽雅开始有点好奇了。
“是！”关于这个，张赫琳很确定。
“男朋友？”
“啊？这个，也还，不算是吧？我和她，可能……”张赫琳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不知道说是好呢还是说不是好呢？或者希望是还是不是？
“行！我们见面谈，在什么地方？”
“星月咖啡厅！”
“一小时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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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丽雅端起咖啡，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长得还不错，不过样子有点呆呆的。
“哦，赵总，是这样，我前段时间认识了一个人，名字叫黄立强，不知道您是否有印象？”
赵丽雅想了想，摇摇头，“不认识，这跟彤彤有什么关系？”
“那我再提示您一下，韩依彤在高中时，有一个老师写了一篇关于校园霸凌的文章，被报道说，抄袭了韩依彤的文章，这件事您有印象吗？”
“当然！这件事对彤彤的影响很大，差点毁了她的学业，你的意思是黄立强就是……”
“没错！黄立强就是当年报道这件事的记者。”
“哦，当初我只知道他姓黄，原来他叫黄立强，你跟我说这件事是什么意思？”
“我想跟您做个交换，您详细地告诉我，当年您是如何处理高中抄袭那件事的，而我告诉您，黄立强现在在做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尽一个记者的本分，记者报道新闻，要实事求是，但是黄立强所做的，确实有很多夸大其词，我看不惯，但是我们电台领导不愿在这方面浪费时间，所以我告诉您，您尽可自行处理。”
“嗯！小伙子还行！好吧！那我们就交换资料！”赵丽雅喝了口咖啡，“那么我先说彤彤高中的那件事，说起那件事，我做得确实有些粗暴，但是考虑到对彤彤的影响，我不后悔当初的做法，当初彤彤的老师正想凭借那篇文章凭职称，所以一口咬定彤彤在污蔑她，甚至闹到了教育局，要彤彤在全校师生面前做检讨，而那个黄立强更加离谱，直接要上报，说是要做一个什么师生矛盾造成严重伤害的报道，他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而且还在诱导彤彤说一些老师剽窃学生文章的话，当时在学校里很多人说彤彤是说谎精，我很生气，于是我利用关系，直接废了黄立强的记者资格，然后又让那个老师息事宁人，事情就慢慢平息，就是这么回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赵总，其实，您也很关心自己的女儿啊！”
“自己的女儿还能不关心？只不过我太忙了，没时间跟她相处，而且她有时会说谎，让我有些生气！”
“赵总，您有没有想过，彤彤之所以说谎，其实是想让您注意她。”
“啊？……”赵丽雅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也许，是我太疏忽了！好了，不说我女儿了，”赵丽雅深吸一口气，很快稳定了情绪，重新拉回思路，“跟我说一下黄立强的事，看来他是死性不改，又弄虚作假，这次没上回那么便宜他了！”
“哦，好的，黄立强主要在三个地方做了夸大，首先是黄岩村这边……”
张赫琳将自己的调查一一细说完毕，最后拿出一张报纸，说：“其实，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治标不治本，别人再怎么夸大，造纸厂排污不达标还是事实，对吧？”
赵丽雅叹了口气，“你说的没错，治标不治本！但是，我想不明白，我们用了那么先进污水处理系统，怎么就排污不达标呢？唉！可能是应了那句老话，水土不服吧！不过，我还是谢谢你，你确实做到了一个记者的本分！”
“不用客气，我最近在《河南日报》上看到一篇报道，”张赫琳把报纸放到赵丽雅面前，“报道上说，有一个排污达标企业，被一个排污不达标的企业在排污管道上开了一个口，每天往达标企业那里排污，结果导致达标企业被环保局勒令停产整顿，然后两家正在打官司，挺有意思的，您可以看一下，赵总，谢谢您能来见我，再见！”
张赫琳跟赵丽雅握了一下手，转身离去了。
赵丽雅拿起报纸，慢慢地看着，心情渐渐激动，拿出手机拨通工厂工程部的电话，“老陈，马上安排人，把工厂外面的排污管道，全部挖开！立刻！马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