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栗爸爸走了一个多星期了,幸好隔壁的苏大爷每天一早就站在晓余的大门口吆喝着晓余起床。起先晓余每顿吃着栗爸爸留下来的各种零食,日子还能将就着。可是今天中午放学,发现家里一点熟食都没有了,中午吃什么?看着柜子里放好的米面,却无从下手。努力回想着妈妈煮面的情景,走到灶前想生火煮面,半个小时过去了,也没见柴火点燃,急的晓余哭了起来。不知道上学会不会迟到,晓余直接饿着肚子回学校了。下午放学回到家里,晓余看着锅灶又泛起愁来了,肚子也是没完没了的叫着。脑子里都是“妈妈、爸爸你在哪里?”边哭边写作业,不知不觉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晓余、晓余,你在家吗?”隐约听见有人在叫自己,是妈妈吗?晓余伸手过去,想留住妈妈不要走,不成想扑了个空,晓余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揉了揉红肿的眼睛,看到是隔壁苏大爷家的红梅姐姐。红梅正站在晓余家的窗下,外面天已经黑了,一直不见晓余答应,以为晓余不在家。正要转身回去,听到开门声。只见晓余哭红着眼睛,穿着校服,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红梅已经上初中了,忍不住蹲下身子。“晓余,我弟弟晚上回来说,你中午就没有吃饭,我妈让我过来看看你晚饭吃了吗?”听到红梅的关心,晓余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红梅姐姐,我不会生火,也不会做饭。”红梅看着自己面前的小可怜,忍不住劝到:“晓余,快别哭了,我妈让我给你送包子来了。你先吃点。”说着打开了手上的白棉布包袱,里面的包子还冒着热气。红梅递给晓余一个,就牵着晓余进了屋子。屋子里几天没生火了,透着股凉意。红梅把包子放到桌子上,就走到了厨房的灶台前,手把手的教晓余怎么生火,并且告诉晓余如何煮面条。就这样,晓余靠着周围邻居的关照,饥一顿饱一顿的开始适应一个人的生活。
东北的冬天总是来得很早,十一月初,大雪就弥漫了整个村子,纷纷扬扬的下了一天大雪,所见之处满眼的白色。突然变天,晓余添加衣服不及时,感冒了。课堂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老师发现这孩子脸颊烧得通红,急忙送去了诊所。医生看过叮嘱完打针吃药的事宜,老师就抱着她想送回家。可是到了晓余家门口,看见门上挂着的锁就犯了愁,这孩子送回来也没人管呀。正不知道怎么办,隔壁的苏大娘正好送客人走到门口。一看晓余的状况直接把晓余接回家。整整一天,基本都在昏睡中,即使醒着,晓余都感觉自己晕晕糊糊的,嗓子干干的,一会觉得热,一会觉得冷,终于在后半夜,感觉好像清醒了一点。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的手抚在自己的额头,微微凉,感觉很舒服。听到自己床头有人在说话。“这老栗家平时相处是个不错的人家呀,对孩子怎么就能狠得下心呢,这才多大的孩子呀,说扔下就扔下了,这有两个多月了吧,也不说回来看看。”苏大娘边给晓余掖被角边小声的唠叨着,苏大爷看了一眼床上的晓余,“各家有各家的难处吧,只是可怜了这个孩子。平时有空。你和红梅多留心些,尤其是火呀、电呀的,这孩子太小了,可别出什么事。”晓余就这样在苏大爷家暖暖躺了两天。身体掖渐渐好了起来。不过,晓余在心里一直有个疑问:“爸爸妈妈真的不要我了吗”
转眼就到了寒假了,今天是到学校领成绩的日子,一早,晓余就到学校,帮着老师分发试卷,接待家长参加家长会。等到中午了,别家的孩子都牵着父母的手回家了,晓余边想着中午吃什么,摸着咕噜噜叫着的肚子,往家走。刚走到十字路口,远远就看见自家的大门打开着,糟了,早上忘记锁门了。晓余不由得加快了步子。推开房门一看,几个月未见的父母正在厨房忙着做饭,弟弟妹妹正在客厅里到处跑着。闻到锅里阵阵的肉香,晓余使劲揉了揉眼睛。听到开门声,栗妈妈从厨房走了出来,看到晓余的青灰色小脸,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晓余,饿了吧,快去洗手吃饭。”晓余傻愣愣的洗了手,坐在桌子上,看着父母和弟妹,闻着久违的饭菜香,感觉心里一下子就满满的了。有父母在的日子就是好,虽然东北的冬天冷了些,但是却自有它的魅力。每天晓余上午写过作业,就会和邻居的小伙伴一起出去放爬犁,抽冰噶,推雪人。热热闹闹的等着过新年。
春节刚过,父母就忙碌起来,妈妈每天会想着办法交给晓余生活常识,爸爸忙着置办东西,这样晓余想起来上次爸爸离开前的情景。果然,还没有过元宵节,爸爸妈妈就告诉晓余,爸爸妈妈就要回去工作了,会尽快回来看望她的。
“苏大爷,我家怎么没电了”晓余趴在墙头扯着嗓子对着隔壁喊到,不一会,屋子的灯光有暖了起来。“”没电了。记得明天放学到你们学校对面的供电所交电费。”屋子里,苏大爷的大嗓门远在大门口就能听见。晓余脆生生的答应着明天一定去交电费。
“苏大娘,粮店在哪里呀?”晓余站在苏大爷家门前怯生生问到,苏大娘牵着晓余的手,领着晓余走到路口,确认晓余知道去往粮店的路,没过一会,还站在路口语邻居闲聊的苏大娘,就看到小脸憋得通红的晓余,抱着一个布口袋,也就三、五斤的米,小家伙正吃力的往回挪着步子。好在晓余只会煮白粥,这几斤米也够她吃上一阵子了。
“赵婶子,我能看看这个黄瓜怎么切的吗?”正在领居家玩的晓余围在邻居赵婶子的厨房里,眨巴着大眼睛问到,赵婶子性子爽朗,直接问到“晓余想怎么吃呢?”在浪费了赵婶子第三根黄瓜后,晓余终于弄明白什么是切片,什么是拍黄瓜了。
在晓余的一次次期盼中,与栗爸栗妈见面越来越少,从一学期见一次,到一年见一次。在别人都嫌弃父母管得太多的年纪,晓余却羡慕着每天放学后,也能听到那句:“xxx,回家吃晚饭了。”“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脏?”“你写好作业了吗?”每每这个时候,晓余都要独自面对一室的冰冷。不过生活也帮晓余练就了一副厚脸皮,饿了学会去领居家蹭饭,病了学会赖在诊所,放学了,总是和三三两两的孩子混在一起,直到不得不回家。好在晓余学习成绩好,也还懂事,学校和邻居也都知道这个孩子独自长大不容易,栗晓余就在邻居们的帮衬下,犹如野地里的那些花,独自茁壮,独自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