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左右,原合作的两家供应商先到,我直截了当:“贺老板、李老板,不好意思,前段时间我出差了,刚听说上个月中你们两家海鲜同时供不上货的事情,按照我们的合约条款,供方不可以无故中断产品供应两天以上,若出现这样的问题,我们会按照原合同扣除你们50%的保证金,大家挣钱不易,50%的保证金相当于你们半年的净利润,据我了解,从月中到现在你们已无理由断货半个月,按照合同说明,无故断货一周以上,扣除全部保证金并自动结束合作关系,这100%的保证金可相当于你们一年的利润,如果生意特别好的情况下,至少也有十个月利润,这笔账你们可有算过?”
贺老板一听有点坐不住了,拍着桌子跳起来:“要求我们停止供货的人答应我们保证金一分不少。”
李老板附和着:“是啊,你们公司的人还按照平均利润补给我们一个半月的额外利润,我们是被迫违约,这个保证金一分都不能扣。”
我笑:“好,以上你们所言可否有书面证据?”
贺老板与李老板互看一眼,略显尴尬地摇了摇头。
“那就对了,既然我们公司没有书面解约文件,那么请问谁让你们停止供货的?”
俩人开始紧张:“陈总,您看,我们一直合作好好的,正好有三批货不是特别新鲜,我们就琢磨着拆在好的成品里面糊弄过去,刚好被你们高管查了此时,说来也确实是我们理亏,你们公司非但没有要求我们赔偿,还主动补给我们一个月的利润,还说保证金一分不少,所以我们也便答应了。”
原来还有这么个原因,不然又有哪家供应商那么好说话。
闻言,我脸色一摆:“贺老板、李老板,我们都是做长期生意的,确实不缺你们这一两家供货商,后面排着队等合作的多得是,之前海鲜的新鲜度可以既往不咎,但是既然拿了钱,从现在到月底的货还是需要继续供应的,不然我们可以告你们收取贿赂,并且按照合同扣除全部保证金,你们觉得呢?我们的合作顺利结束后保证金一分不扣全数退回,当然,我还希望你们可以参加下一年的竞标。”
贺老板看着我傻了眼,大概心想着,这小姑娘嘴巴厉害,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按照正常情况,公司完全有理由扣除两家供货商全部的保证金,而我卖的这两个人情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控制下一次报价,即便方广长介绍的供货商有足够的能力竞标,但他到手回扣也将大打折扣。从近半个月的海鲜价格来看,方广长的一年的回扣可比两家供货商的保证金多得多了。
送走贺老板和李老板,方广长介绍的供货商老板也到了办公室。
我看了财务提供的数据,半个月来这家临时采购的供货商比之前两家的价位提高了30%,作为临时供货本就可以按照市场价采购,倒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我笑面迎人:“董老板,这半个月时间多亏您临时为我们公司供货,解决了公司的燃眉之急,我已经跟财务打好招呼,等下让叶经理陪您去财务那里结这半个月的货款,这段时间真的是太感谢您了。”
董老板一脸懵逼,摊着手不可思议打量我:“陈小姐,你的意思是从明天开始我们停止合作?”
“是的。”我言简意赅道。
“陈小姐,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我把桌上的合同书递给他:“这就是理由,我们还没有正式签约,所以这半个月以来我们公司是以自由消费者身份向董老板进行买卖,不存在法律捆绑。”
董老板闻言桌子一拍,把一旁的采购经理和财务同事吓了一跳:“陈小姐,你有什么权利决定这件事情,你知道我与你们方总裁和杨总裁什么关系?”
“董老板,您先息怒,我们是正规公司,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按照公司规章制度进行,我没有权利决定什么,我只是按照公司的流程制度办事,如果您对我们公司还感兴趣,欢迎参加下周海鲜供货商的竞标,所有参与商我们必定公平对待。”
办公室剩我一人时,回想整件事情的过程,有那么一瞬间我有点理解梁子杰的心情,六亲不认扮黑脸比藏着一堆事情装绵羊来得舒畅。
下班时,梁子杰走进我的办公室,往对面的椅子上一坐,定睛看着我,说:“听说下午你又霸气十足断了方广长的外块,还赢得很漂亮,对方一句多余反驳的话都没有乖乖拿钱走人了?”
我边关电脑边说:“既然拿了老板的工资理应替老板分忧,份内工作而已。”
“好,那老板还有一些心事也需要得到分忧。”
“老板有心事应该找心理医生,抱歉,我只是你的助理。”说完,转身欲走。
梁子杰索性把人往门上一堵,一脸认真地说:“琪琪,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聊聊。”
刚好,我也有此意,不巧的是,门就这样被推开,推门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是善雅。
善雅见到我和梁子杰僵持在那,一脸跑错厕所的尴尬样,忙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转而对我说:“琪琪,其实我是特意来找你的,前两日见子杰总是闷闷不乐,想着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想找你聊聊的,现在见你们在一起应该没什么事情,还好是我多虑了。”
如果不是在上海善雅的咄咄逼人,我大概也会被她一脸真诚的模样打动,可是现在,我一点都不想假装彼此关系很好的样子,便说:“不必了,我觉得你们才有必要坐下来好好聊聊,我还有事,失陪。”
梁子杰追出来时,我刚到电梯口,梁子杰在一群等电梯的同事面前拦住我的去路,霸道地说:“和我谈谈。”
在别人眼中,我一直都是梁子杰的小秘,而我们在公司这么光明正大秀恩爱,倒让大家刮目相看了。
善雅站在我们身后的地方,思绪万千目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