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嘈杂让我慌乱不堪,我怎么会有心理准备应对这样的场面,我退缩着不愿下车,梁子杰牵起我的手有些固执地不愿松开,明眸若水,附在我耳旁说:“琪琪,我只想让全世界知道,你是我的,我想告诉全世界,对你的爱日月可鉴。”
梁子杰要借媒体曝光我们的关系,他想让全世界知道我是属于他的,而这全世界的人中,他与我一样只在乎一个人,便是离我们不过数米的傅常川。
也罢了,我抬眸,唇启微笑,不再反抗。这一刻,我想,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一个男人比梁子杰更想拥有我,也不会有哪一人如他那样付诸长情陪伴,他的爱炽烈地叫我如何敢忽视。
傅常川伫立在前方,一身深棕色西服,人潮涌动间显得肃穆而凛然,江映桐白色带闪礼服外裹着蓝色披肩陪伴在一旁,江映桐可谓是最得傅常川偏爱的艺人了吧,几乎包揽了傅氏一半的广告。
傅常川虽不离花边新闻,至少江映桐在众人眼中才是傅常川名副其实的正牌女友,这两年连前任未婚妻张黎都快被大众遗弃了,听说张黎争不过江映桐的舆论索性一头扎进网络事业,开了一家网络经纪公司,挂着傅常川前任未婚妻的噱头各种博眼球刷存在感,顺便诋毁江映桐。
我心想,傅常川身边情人的位置可真是炙手可热啊。
眼前的一切恍若隔世,所有的恩怨仿佛已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我们站在最适合彼此的位置上保持最合适的距离,眼神穿过人***汇后快速分开,我与梁子杰走近,他毅然背身离去,江映桐朝我们微微颔首,一同转身。
愿时光清浅许你安然,这是我对傅常川的祝愿,好在,这两年他一切都好。
人潮拥挤,热情的歌迷举起明星的名牌呐喊助威。
以傅常川为中心一共十八位剪彩嘉宾依次排开,而梁子杰作为这个项目的负责人进行开幕致辞。原来这个项目是梁子杰负责的,所以他带我一起参加开幕仪式,或许梁子杰想把他的一切对我全盘皆出,让我一点点涉足他的生活圈,他想啊,我不是玩偶可以任他藏匿,一个有血有肉有思维的活人他又如何藏得住呢。
开幕仪式开始时,有记者拿着话筒问我:“请问您是梁总的女朋友吗?我能给您做个简短的采访吗?”记者举着话筒唐突的提问吓得我撒腿就跑,一口气跑到设有施工牌子“禁止入内”的露台,露台是从A座通往B座的露天过道,上方有玻璃顶遮盖,露台边缘设有花坛,有工人正在刷油漆,装饰灯具,布置场景。
站在花坛边,江映桐的歌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工人七手八脚放下手中的工具围聚过来眺望楼下的舞台。
空气中弥漫着新鲜油漆呛鼻的气味,但是相比下面,这算得上是一片净土。
身后有高跟鞋清脆的声音匆匆而来,转过身去,迎面一桶冰凉刺骨的冷水将我从头灌透到脚底,一瞬间,连脾气都一同湮灭了,别说脾气了,当下,连意识都模糊不清,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往花坛跌去。
望着我的一身狼狈,一旁的工人吓得呆立在原地,他们大概觉得,眼前的我们比台上的江映桐更值得观赏。
站在我面前的张黎正丧心病狂拿着手机对准我,得意地笑着。
她极有镜头感对着手机屏幕说:“陈可琪你这个小三,江映桐算什么,与你的手段相比简直就是小儿科?”
是啊,这样的场面怎么可能少了张黎呢,我从花坛支撑起来,发上的水珠一滴滴顺流直下,我应该上去暴揍一顿张黎,然后两个人扭打成一团,我不是不敢这么做,只是忘记了去挣扎,过道寒风呼哨,冷得让人一时间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我错愕地站在冷冽的寒风中瑟瑟发抖,分不清眼中的是泪还是水。
张黎见我吓傻的模样,一脸委屈,眼泪颗颗从眼眶滚落,悲愤愈加演绎着一位被抛弃后身心俱裂的受伤女子,责备着、咆哮着:“陈可琪,我宁愿你一辈子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你是忘了曾经用了多少下三滥的手段伤害过我,现在怎么还能这样若无其事出现在我面前继续勾引傅常川呢?”
而我一句话都说不出,张黎的每一句话都戳中我的痛处,我确实伤害过她,就像所有的小三或者情妇那样伤害过她,可是,我也得到了该有的惩罚,为了她我失去了孩子,我为自己的爱和冲动付出了代价。
我平复内心泛滥的情绪收住眼中的悲戚对张黎说:“我不欠你,我已为此付出了代价。”
张黎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眉角轻佻,暗自冷笑:“你欠我的一辈子都还不清,你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毁了我的婚姻……。”
张黎的话还未说完,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十几位媒体快步而来,噼噼啪啪的快门键就像紧箍咒让我头皮发麻,刹那间,我惊恐地蹲在地上把脸埋在膝间。
原来顷刻间的天地轰塌是这种感觉,仿佛光天化日下被扒光了衣服丢弃在马路中央有着叫天不应叫地不宁的慌乱和无助,恨不得张开臂膀纵身一跃,像流星一样绚丽像蝴蝶一样优雅,陨落尘埃、碎裂成片,不对,碎成粉末更好。
又是一阵由远及近的骚动,保安开道,傅常川冲进人群,抢过张黎手中的手机重砸在地,他快速脱下西装,盖住我的脸,厉声:“封锁消息,若有一张照片流传到网上,一律封杀。”说完,一个电话给狄克:“上三楼露台做好公关工作,腾出一条去停车场的电梯,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