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天台的约定清晰如昨。
他说:“如果有一天我们丢失了彼此,那就让我去找你,一直找一直找,即便绕世界几圈都要把你找回来,因为我知道我爱的笨蛋不认识回家的路。”
我说:“那好,以后我就满世界跑,你就满世界找,不过你放心,无论跑去哪里,我都会站在你看得见的地方,这样你就永远可以找到我。”
原来在爱情里面,承诺只不过是内心的一个保障,却不是终生的印章。
梁子杰去了新加坡,好像分公司出了些财政问题,我在电话里听得一知半解,首先我并不懂企业经营管理,其次我也不了解梁子杰事业的领域。
这半个月时间,我的世界里真的没有了名叫“傅常川”的男子出没。
苏菲的咖啡店越来越热闹,偶尔还会有媒体过来做专访。一开始苏菲只想打造成闲暇的小资店,没想到托孙昊的福,利用高峻空前绝后的号召力,匹配英俊潇洒的外形,明明是一家高品质的咖啡店偏偏忙得跟大街上的奶茶店似的。
我喜滋滋对孙昊说:“你说我当年怎么就没这眼力,这么个青年才俊站在面前,却浑然不知,早知道这样,索性就近把他收了,省得现在在大学里祸国殃民,欺骗纯情的小妹妹。”
孙昊咯咯笑:“就你这妖孽,谁栽你手上谁倒霉。”
苏菲每天忙得不亦乐乎,原因是:体力和赚钱是成正比的,越忙就表示钱赚得越多,心情也就越好,用那句牛叉的话说就是: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这种时候,我倒是羡慕这样的苏菲,仿佛彻底走出了马子的阴影。
说起马子,马子骚扰了苏菲一段时候后,彻底退出了苏菲的人生舞台,就好像那个叫张良马的男人从来没在苏菲的生活里出现过。消失的前一天,马子问苏菲,我们是不是真的没有可能了?苏菲酌定地回答,是,至少这辈子,我都不会爱你了。马子离开了,再也没有来过店里,那日之后,苏菲每天望着店门口出神。
晚上十点,咖啡店打烊了。
回家的路上。
苏菲说:“听说花店前两天已经盘掉了。”
我问:“你去过?”
“恰巧路过,顺便看了一眼,有新老板在装修,算是缘分,听装修的人说也是要开一家花店。”
我说:“苏菲,我们是姐妹,在我面前不用隐藏,那么爱过的人,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呢。”
苏菲冲我笑笑,依旧难掩眼中的落寞:“我觉得马子于我而言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的人,可是当他从我的世界彻底消失的那刻起,我开始毫无理由思念他,我每天都望着门口等,我希望他能出现让我知道他好不好,可又害怕他真的出现,我希望他很好同时又不希望他很好,我是不是很矛盾?”
“不矛盾,因为你爱他。”
苏菲自嘲:“你说女人是不是都很傻,天下男人那么多,怎么就这么缺心眼。”
是啊,天下男人那么多,怎么就这么缺心眼呢。
楼下有家专业的粥铺,刚搬来的时候,我们隔三差五去喝,倒不是苏菲多少爱喝粥,一直以来都是被我强迫的,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把喝粥当成了追忆,追忆某人陪我喝粥的日子,女人,总是那么傻乎乎的。
第二天一早,半个月未出现的梁子杰堵在了门口。
我数落:“梁总,你好歹行动之前也吱会一声,你以为这是哪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若不是我心脏坚强你这一溜烟来一溜烟走的鬼影,不把人吓死才怪,下次拜托您出现之前或者消失之前先吱个声行否?”
梁子杰就“吱吱吱”了三声,望着我如沫春风地笑,不顾门内因看到这一幕而被牛奶呛到的苏菲,把我拥进怀里,双臂的力道恨不得要将我掐死在手里,捏碎后放兜里带走。
“你可想死我了,我的小乖乖。”
好不容易喘过气的苏菲,听完梁子杰暧昧不清的这句话,又岔了一口气,终是觉得多余,抱着早餐回到了房间,尽可能给我们腾出最大的私人空间。
我拼命挣脱梁子杰的怀抱,瞪了他一眼:“演戏呢,我是你家的宠物吗?能不能别一早就人来疯,正常一点,好吗?”
梁子杰委屈巴巴说:“我这是掏心掏肺的真情实意呢。”
“真情实意个鬼,进来吃早餐啦。”
我不想承认,那一刻,我想忽视梁子杰传递给我的满腔爱意,善雅给我的荼毒太深,这个男人给我的印象,永远都带着善雅的过去,我想我只是还没准备好去迎接下一段感情。
梁子杰四仰八叉往沙发上一摊,跟个老大爷似的。
苏菲就挪到梁子杰旁边:“你也注意下场合毕竟还有一个大活人,大早晨就晒肉麻会不会太伤风败俗了。”
“这哪能用伤风败俗形容,怎么也算真情流露,就不知道表达的够不够。”梁子杰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在厨房帮他打点早餐,不知他是不是故意提高了分贝,这句话恰好飘进我耳蜗,导致我手一抖,筷子滑落在水池。
苏菲对梁子杰煽风点火:“你是不是男人啊,追女孩子就你这怂样,偶尔要来点小暴力嘛,就你这死装君子,装到天崩地裂你还是一墩子。”
梁子杰嘀咕:“我怕太热情吓坏琪琪,你知道她那颗玻璃心,脆弱地很。”
苏菲鄙视梁子杰:“就你前怕狼后怕虎的追法,也就只配做个备胎,成不了主角。”
梁子杰信誓旦旦:“好,我就做一回主角给那小妞瞧瞧。”
我赶紧从厨房出去,再不出现,难不保这两人还能筹划出更猥琐的话题。
梁子杰吃完早餐后送我和苏菲去了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