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了命坚守我的底线,不让自己为这样的他沦陷,我虽清楚万不该,可那一刻我竟有了抓住他的冲动。
最终我只是说:“你应该把最好的誓言留给执手一生的人,在这之前,任何一句承诺不过是感情泛滥后的一时冲动。”
他深邃无底的目光散落在当年我们一起种下的树上,缓缓抬眼时,已平静无澜,甚至冰冷:“我只是想试试你会不会对我余情未了,像曾经那样对我说,不许与别的女人许下海誓山盟,看来,是我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你,也好,若你真这么做,反倒害我为难了。”
我拽紧了衣角,我怎么就忘了,我和傅常川的相遇是不可能美好的,我们之间所有的快乐已被提前透支完了,剩下的只会是无尽的心伤。
又是一道闷雷响彻天际,这个时节很少会有雷阵雨,大概连老天都觉得人世间的情过于纷纷扰扰、沉闷煎熬了,所以想用一场暴雨抚平浮躁。
豆大的雨点从天空滴落,让人猝不及防。
从一开始稀稀落落到后来变成了一片雨幕。
好在,傅常川在我还愣出神时已拉起我跑上了车,避免了落汤鸡的下场。
瓢泼的雨从天空倾泻直下,遮挡了前方的视线。
我从包里掏纸巾时不小心将请柬带了出来,红彤彤的,特别喜庆。
傅常川伸手把请柬捡起,捏住请柬的一角冷讽:“我的订婚请柬没想到你见得比我还早。”
说着,伸手要撕,被我快速抢回。
他见我这样,火气又起来:“陈可琪,这破请柬你还拿来当宝了?”
“破请柬?那你也是主角。”我竟然反驳了回去。
他余怒未消,怒目望着我:“你就这么想参加我的订婚宴?”
说实话,我并不想参加,可不知算不算赌气,竟脱口而出:“是。”
他扬了扬嘴:“你可知道订婚宴上我会如何吻我的未婚妻?”
我心一沉,抬眸朝他看去,我不想与他讨论关于他订婚宴的细节,我们明明才吵得面红耳赤,可话说回来,我们每一次争吵,下一次见面他一副我失忆了的模样,再争吵、再愤然、再失忆,他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我有些烦躁地回答:“不知道。”
他的身子忽地往前一倾,炽热的唇便覆了上来,长驱直入,让我脑袋一懵。
双手被他禁锢了,我越挣扎他吻得越深入,带着惩罚的攻掠,可他清甜的气息一如往昔,熟悉的吻让我思绪涣散,渐渐地,我忘了反抗,闭紧了眼,接受了他带有掠夺性的亲吻,直到他的气息变得粗重,直到我的脑海中蹦出,我不会在享受这个久别之吻吧?久别之吻,我睁开朦胧的眼,瞥见手中那张红色的请柬,整个人蓦地清醒了过来。
他眼角正含了一抹笑,在我清醒的瞬间把我放开。
他摸了摸自己因激吻而鲜红的唇,似调侃地说:“这么些年,接吻还是老样子。”
我的胸口因长时间缺氧而起伏不定,脸颊红得像盛夏的夕阳,气急道:“傅常川,你,你消遣我!”
他一本正经纠正我的语误:“是演练。”
若不是外面倾盆大雨,我一定摔门走人,因为这场雨实在太大,导致我连下车的勇气都没有。
我提醒他:“别忘了,你是别人的未婚夫。”
他的眼星光熠熠:“是即将成为别人未婚夫,所以你放心,目前我还是自由身,不论我对你做什么,都不违背伦理道德。”
“你……”我气不打一处来:“可你也别忘了,你虽还未成为别人的未婚夫,至少还是人家的男朋友吧,同样有违道德。”
雨开始变小,空气清新起来。
他没再多言,而是启动了车子,才缓缓说:“我的女朋友由始至终只有一人。”这句话极轻,更像是委屈后的喃喃自语,可飘进我耳蜗的时候还是如同一股电流让我整个人一阵麻痹。
外面下雨了,梁子杰打我电话,傅常川侧眸瞧了一眼,我的心脏就“扑通扑通”乱跳,他故意提醒:“怎么?不接?还是不敢接?怕我乱说话?”
我轻抿了下唇,接起电话。
梁子杰的语气虽轻描淡写,却透着一些担忧:“苏菲说你还没回店里,这么大的雨,不会是躲在哪里偷偷哭吧?”
我迅速把听筒一捂,怕电话漏音会飘进傅常川的耳中,梁子杰见我不说话,语气急促了些:“在哪里?我去接你。”
我赶紧说:“你想多了,我好得很,正在回店里的路上呢。”
“那你别回店里了,雨太大了,我的车停在商场躲雨,过来陪我吃饭吧。”说完把定位地址发到我的手机。
定位地址就在附近:“把我放前面公交车站吧。”
他不说话,从我手中拿过手机,按了开锁密码,打开定位信息,在红绿灯处一个急转,往商场的方向开去。
他竟然知道我的手机密码?我不止一点点诧异地盯紧他。
他睨了我一眼,动作粗重地打开音响,整个空间被摇滚音乐浸没了。
车子停在商场门口,他又重重关掉了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