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别扭的两人,也不知道这两人还能有什么过节。张黎见我心生疑念,饶有兴趣对梁子杰说:“你能过来倒是让我意外了,能找到陈小姐这样的女朋友可算被你捡了便宜,希望早点喝上你们的喜酒。”
梁子杰的眼神越过张黎,朝她的身后望去,张黎身后不远处有一位中年妇女,正捏搓着双手朝我们这边张望,夜色朦胧,使得我看不清楚她的脸,梁子杰皱紧了眉,收回眼神,特意往旁边挪了两步,用张黎的身体挡住了视线,再望向我,眼神莹亮有光:“我愿散尽一切荣华,只博佳人一笑。”
额?呵呵,梁子杰你真能扯。
傅常川黝黑的深眸越发深沉,只捎一个眼神,就让我心潮澎湃。
我不禁想起苏菲说的“演戏”,这两个字对于现在的我们再合适不过了。
远远地,我看见了善雅,她正持着酒杯,朝我们拈笑走来。
果然如朱烨所说,傅公子的订婚宴可真热闹,竟然连善雅都参与其中,善雅与他们的纠葛真是我这个外人看不透的了。
但是善雅能够若无其事站在梁子杰面前,倒让我吃惊不小。
李璐璐和朱烨站在一旁,安静观赏我们这出攻心计。
善雅一身柔若无骨的薄纱长裙,显得肤若凝脂、清丽脱俗。
“琪琪,真让人想不到,你竟然会过来,我还以为你不会参加傅总的订婚宴呢,毕竟曾经你们才是情比金坚的一对。”善雅说完抿唇含笑。
她这是有意挑衅吗?
在场有谁不知道我与傅常川之间的纠葛,如今,傅常川作为张黎的未婚夫,如此明显的挑衅,又怎能一笑置之,所以,善雅话音刚落,张黎脸色沉了下去,敏锐地看向善雅。
傅常川唇角浮动,笑得不温不寒,脸上有倨傲有玩味,又带着一股看戏的期盼,仿佛自己只是局外人,你们爱打爱闹都请自便。
善雅很喜欢整理自己的大波浪,她一边玩弄发尖,一边对我说:“琪琪,上次谢谢你替我约了阿杰,我都没机会谢你,我有好多心里话想向你倾诉,不如我们借一步聊聊。”
我虽然脑袋转得不是很快,但张黎的暗示我听得一清二楚,她的言下之意是,陈可琪,你既然都替我们安排见面了,又怎么就成了梁子杰的女朋友呢?
善雅面目平静,紧盯梁子杰,善雅在我前面,梁子杰在我身后,我夹在他们中间前后为难,早知道善雅也在,就不该带梁子杰过来增加事端。
我说过,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女子,她就在我面前,无论她的动机是善是恶,我都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更可况,她是藏着谜团的善雅。
善雅挽起我要离开,梁子杰就将我拉了回身边:“今天我是琪琪的男伴,任何人从我身边带走她都需要经过我的允许。”
善雅笑容一僵,不过一秒已恢复如初,笑若春桃,对梁子杰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爱上琪琪了。”
“是,我爱她,所以别挑战我的底线,我不会允许任何有可能伤害她的人靠近半步。”梁子杰字字铿锵,我对上梁子杰的目光,分不出几分真几分故意,你大爷的,我明明让你做男伴你还反过来拿我当醋缸了?
傅常川依旧事不关已的模样,他目光浅淡,没有一丝波澜。
我问梁子杰:“你相信我吗?”
梁子杰凝思,最后放开了我。
就这样,我跟着善雅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演戏,每个人都坚持了自己想要保护的角色,在这场“鸿门宴”中,我竟然看不清现实,但是并不代表,我们都必须妥协。
凉亭内,善雅递给我一杯酒。
山坡的茶园呈现一片墨黑色,道路两旁梧桐树参齐,中间车水马龙,灯影绰绰。
夜风徐徐,有着娟娟凉意,她出神地望向墨黑的远山,静静地说:“我爱过一个男人,那时候我很傻,以为只要全心全意等待他回头他就会明白我真的很爱他。”苦涩一笑:“现在我好恨他,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不会走上后来的人生,如果当初那个人没有离开我,我依然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脑海中飞逝而过的记忆让她思绪杂乱、痛苦不堪。
我说:“不论梁子杰对你做了什么,他都知错了,你不在的这三年,他饱受良心的谴责。”
“那又怎样,他忏悔就可以改变事实吗?你知道我都经历了些什么?你不知道,你怎么都无法想象。”善雅的情绪激动起来。
“当年的他还不成熟,他没有处理好对你的感情,可他心里一定是爱你的。”
“不是,那不是爱,我刚亲耳听到他说他爱你,而我一点都不稀罕他的那份自私的爱。”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让一个人性情大变,变得只剩下仇恨?
分秒间,善雅已恢复如初,她面带笑靥,方才的失态在她脸上无处可觅,回过身:“陈可琪,我奉劝你一句,梁子杰只爱他自己,和他在一起,只有无尽的痛苦,算我给你的忠告。”
“善雅,终有一天你会明白他的,你会知道梁子杰真的爱过你。”
“爱过?”她冷嘲:“你没必要提醒我,我有想守护的人,人生总有些无悔的理由让你付出一切,幸运的是,那个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