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李茉莉打我电话时,我刚收拾完行李,章方鸣与朱烨还有些事情没沟通好,临时开了个会。
这个会议从九点半开到十一点才结束,会议结束后各自退房,在酒店前台集合。
傅常川一身卡其色西服出现在我面前时,让我从他温柔的攻势中警醒过来,他给了我一段难忘的记忆,然后回归各自的生活圈开始各自的人生。
傅常川眼神柔软,伸出手替我抚顺遮在眼角的发丝,嘱咐:“回去以后,记得要笑。”
我说:“好,保重身体。”
他说:“好。”
我们各自上车,往机场出发。
傅常川等人进入VIP休息室,机舱内,他坐进头等舱,我们之间的一切已恢复如初。
或许,我对于傅常川而言,只是富家子弟一时无聊找的一个消遣的工具!而他对我而言,不过是梦一场,只是这场梦真实有触觉,让我的灵魂被禁锢了。
机场出口处,梁子杰朝我挥手,我小跑过去,梁子杰拿起我的行李,往停车场走去,停车场里,傅常川的车子从身边驶过,他轻轻移开了视线,田医生摇下车窗,与我打招呼:“姑娘,有机会再见。”
我笑笑,挥手道别。
然后,转身对梁子杰说:“走,带我吃冰淇淋去。”
梁子杰忧心重重说:“天都凉了,还吃什么冰淇淋。”
天都凉了,可是心还是热的,如果我吃完很多的冰淇淋,是不是可以把血液也变得冰凉,那样心就不再这么热了。
梁子杰觉得我又开始犯傻了,在市区找了家哈根达斯坐下来陪我一起吃,那天,我吃掉了梁子杰五百块大洋的冰淇淋。
梁子杰幽幽地说:“陈可琪,你若再吃下去,脑子还没吃清醒,人就先吃成猪了。”
我就问梁子杰我究竟吃了几个。
梁子杰说,十二个。
于是,我二话不说拖起梁子杰就走:“陪我跑步去,我可不想变成猪。”
梁子杰像是松了口气,道了句,总算清醒了。
其实,我只是出了四天差,加上路上的两天也才四天,这短短的几天把我的脑子我的心脏都塞得满满的,这短短四天的日月星辰足以成为此生不忘的回忆,无论这段回忆对未来的我是好是坏,已是我人生中重要的痕迹。
苏菲说,我变了,变得沉默寡言,变得优柔寡断,变得像个弃妇,时常对着窗外发呆,等待那个抛弃了自己的男人何时回心转意。
半个月过去了,傅常川没有再出现,以前,我们争吵,我说过好多伤害他的话,他总会出现在我面前,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陪着我继续吵架。可这一次,他果然遵守了承诺,我说,明天以后别再来找我,我们别再有瓜葛了,他说好。他说,千万别忘了,今晚的我滴酒未沾,别把我的感情错当成酒后乱性。不对,明明是酒精未消,所有的酒精都残留在我们的血液中,导致彼此大脑发热。
我已经真假难辨,时间流逝,渐渐地我想,果然只是一个梦,这个梦与傅常川有关,然后对着天空傻傻地笑。
苏菲见我沉默寡言,情绪低落,趁着周末拉我出去逛街,感受这个世界的鲜活。
这哪算逛街啊,苏菲明明是想找个拎包的,我提着苏菲的四个袋子跟在身后满商场乱蹿。
最后,苏菲的目光被橱柜内的一件外套吸引,拎起我往里走。
指着橱柜的衣服对店员说:“模特上那件衣服找个适合我妹妹的尺码。”
苏菲说:“女人有两件事情可以让自己开心起来,第一购物,第二化妆。”
我开始在苏菲指手画脚下一套套试穿衣服,试来试去还是模特那件合适。
走出更衣室时,眼前的一幕,伴随几日不见的思念,硬生生让我憋红了眼,张黎手中拿了一件一模一样的外套,站在傅常川身边,小鸟依人的样子。
所有不该有的相遇都会让人措手不及,站立不安,我与张黎之间怎么就有断不尽的孽缘呢。
女人一旦倾付了感情和身体,就会变得柔情多水,是的,柔情多水,尤其是眼睛,就跟破了个泪洞似的,涓流不息,所以我强忍住眼泪,迅速移开视线,张黎见到我,讨巧地对我笑:“琪琪,好巧啊,我和常川逛街,不知道会在这里遇上你。”
如果可以,我只想赶紧逃离现场。
苏菲刚好从另一个试衣间出来,张黎见到苏菲时脸色变得难看,清一色紫一色的,像一束大红大紫的鲜花,张黎对苏菲而言就是一颗地雷,一踩就爆。
苏菲的双眸燃起怒焰,我挡在苏菲身前说:“苏菲,这家衣服不适合我们,换一家逛吧。”
苏菲把手上的衣服往椅子上一扔,一副准备上去撕了张黎的模样。
我拉住苏菲,小心劝慰:“别冲动好吗?都过去了,你现在很幸福不是吗?”
苏菲说:“琪琪,你不懂,作为一个母亲,我的孩子还没看看这个世界就没了,你不懂这种心情……”
在张黎面前我,我竟是这般心虚,如果说张黎和马子的那一夜是被恶作剧了,我呢?我的那一夜,滴酒未沾、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一夜之后,这是我第一次后悔,我再也没有办法陪着苏菲恨张黎,因为我对张黎多了份愧疚。
我一副急哭的模样,拉起苏菲说:“我求你,我们走吧,我不想留在这里。”
苏菲还未说出口的话,被我浸出的泪光打住,心有戚戚地看着我,最后挽起我的手,说:“走吧,梁公子快到了,我们去等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