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璐璐笑:“或许,这不单纯只是前男友的报复,若背后没有人怂恿……对了,今天你和傅常川学生恋的事情也被挖了出来,不过还好,学生恋而已,你要知道,现在的网友太可怕了,所幸傅常川私生活端正,不然也是一潭浑水。”
经李璐璐一说,我不由心虚,他那也算端正啊?
李璐璐走后,我开始忐忑,其实我并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我怕的东西可多了,只是我总能很好地掩饰心里的怯弱。
我坐着轮椅跑出病房,手机噼噼啪啪就有信息进来,只是,点开标题进去,绝大部分的信息都显示错误。
回到病房,我静静地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我只是单纯思考一个问题,晚上傅常川会过来吗?
这个问题让我发了三个小时呆,直到梁子杰和苏菲提着晚饭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把视线转移开。
苏菲比梁子杰更早发现我脸上掌痕,端起我的脸就问:“谁干的?”
我说:“摔的。”
梁子杰摸了摸我已经消肿的脸颊,目光徐徐:“琪琪,你后悔遇上傅常川吗?”
我很认真在思考他的问题,回答:“后悔,我后悔六年前就不该认识一个叫傅常川的男生。”
梁子杰云淡风轻地笑,笑完之后沉默片刻,才淡淡地说:“因为一旦遇见,就覆水难收;一旦眷恋,便流年难忘?”
我说:“是。”
梁子杰很轻地唤了一声“傻瓜”。
若真的只是傻瓜,大概也分辨不出喜怒哀乐。
气氛怪怪的,我转移话题问梁子杰:“公司怎么样了?”
梁子杰说:“还没有沈齐发的消息。”
“那么,善雅呢?”
梁子杰的眸子清冷,无奈一笑:“她已经不是我所认识的善雅了。”
我想到傅常川订婚那天我们之间的对话,对梁子杰说:“她的想法很偏激,一个人历经三年,会有变化,善雅的变化就像脱胎换骨似的,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的。”
梁子杰若有所思:“但愿她不要越陷越深。”
我没有想过,当我默默等待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代表了什么,晚上,十点多,当他推开病房门的那一刻,当他疲倦的面容出现在我视线的那一刻,我的双眸瞬间就变亮了。
他一只手抱了一束绿色的洋桔梗,另一只手拿了一只最适合洋桔梗的花瓶。
眉梢的倦意在洋桔梗的陪衬下温润几分。
他把花递给我,像害羞的大男孩,这是傅常川送我的第一束花,不是艳丽的玫瑰花,而是一束简单优雅的洋桔梗。
可我分明比收到玫瑰花还要开心与满足。
我不想把自己的喜悦表现的过于明显,便没有伸手去接,而是说:“帮我瓶里装水,把花插进去。”
傅常川听到我使唤后瞪大了眼,嘴角一勾:“敢这么使唤我的人也就你了。”但还是默默地手忙脚乱地给花瓶装水,拆绸带,整理花束,他的动作生硬而急促,让我忍俊不禁。
折腾了一会,他闷呼呼看着桌上凋落的几片花瓣,举起了凌乱的花束。
我忙制止:“傅总,你是不是准备把花丢进垃圾桶算了?我很喜欢这束花,你别糟蹋。”
他的手在空中顿了顿,侧眸看我,唇间很轻吐出几个字:“早知道不送了。”可眼角分明染上笑意。
我顶嘴:“那你干嘛要送?”
傅常川继续折磨花:“那天,我看见你从花店买了这束花,至少笑得比见到我开心许多。”
他见过我?所以,为了讨我开心,才去了同一家花店买了一束一模一样的洋桔梗?
我的整颗心因为他的话变得绵密了,不自觉露出了笑容,破口问:“你是在跟一束花吃醋?”
傅常川停住插花的动作,转过身,冁然一笑,逐字逐句回答:“是,我吃醋。”
额……我嘴欠抽。
他眼中的光让我晃了晃神,导致我整张脸憋至通红。
他捉弄:“琪琪,今天猪肝吃多了吧?”
我只好说:“呵呵,一点点。”
我还能怎么说?他本来就知道,我从来不碰猪肝,我怎么就没见过比傅常川更腹黑的人呢?
我逃避他的目光,视线停留在花瓶里杂乱无章的洋桔梗上。
傅常川顺着我的视线扫过去,皱了皱眉,又萌生起连花带瓶一起丢进垃圾桶的冲动,懊恼地说:“以后我送的花你自己插。”
我只好护住花瓶,数落:“你就长着一张魔鬼的脸还拥有一双魔鬼的爪子,谁遇上你谁栽。”
他眼若星辰,心情极好地分析:“你的话透露两个信息,一、同意我可以继续送花,二、承认会栽在我手上。”
所以,他脸上的润泽越发耀眼,这样的他,又让我花痴起来,果然,我依旧贪图他的美色!
我索性扭过头,不理他。
傅常川掏出手机往沙发上一坐,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装作视而不见,低头玩手机。
再抬头时,发现他斜着身子在沙发上睡着了。
原来我一点都不了解他,在我眼中,他一直是巨人的形象,不会难过、不会退缩、不会被压垮,倨傲自大、高不可攀,他站在我身边,是一种梦幻的感觉,有些紧张、有些不真实。
张黎给了我一耳光之后,我非但没有怨恨,甚至想要给他一个放松的环境,让他休憩、让他调整。
我越来越看不透自己,越来越看不透,一边想要推开,一边又怅然若失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