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你看,我带谁来了!”龚彝那身囚服都未脱下,冲进帐门。
“陛下!”“陛下!”众人惊道。
李定国又惊又喜,认出眼前戴着头巾的人正是永历皇帝,从卧榻起身往地上扑去,被众人扶着,凄声说道:“罪臣李定国叩见陛下!”
众人也齐齐行礼,惊呼声传遍军营。
不久前这里才刚为皇帝发丧,地上落着纸钱,树上飘着纸带。
“众将免礼,晋王,朕有密旨与你。”永历皇帝缓慢走近李定国,将其扶起,从怀中取出圣旨示下。李定国接过圣旨,得见昔日君容,甚是欣慰,说道:“谢陛下。罪臣数次接驾不利,令陛下受辱,全听陛下责罚。”
与此同时,永历还亲自帮晋王把脉,对晋王说道:“晋王忠义,可谓我家之幸、我国之栋梁,你移营抗清在此一隅,今朕来归,岂言有罪?”
众人平身后,问起龚彝云南之事,龚彝回道:“本官为陛下所救,从云南来此,至于种种经过,陛下自有安排。”
李定国越看,越显出平静的神情,读罢,将那密旨烧了,请示皇上耳语几句。而后永历缓缓扶其上榻休息。
“朕来时瞧见军中有那暹罗象兵,明暹两国似已联合御敌,暹罗国王是何反应?”永历走到众将面前问道。
江国泰答道:“启奏万岁,暹罗国王素怀中国,资助象马兵粮,微臣一行,亲闻国王许诺,将那暹罗公主嫁于晋王,两国联姻,牢不可破,必能……”
“必能为我皇儿报仇!联姻甚好!而朕也看到,你们为朕戴孝发丧,一点不错。你们只见朕,空有神灵保佑,从死灰中复活。朕却连我皇儿都救不了!朕永远忘不了皇儿死前的嘶吼,还有母后皇后都被掳走,受尽屈辱,此等国仇家恨,你们只说,何时发兵平清!”
“这……”将士们面面相觑,搔首噤声。
“便无一人出战?”永历背过身去,朝向李定国。
此时一班文臣赶来,哭倒在地。“平身。”
“陛下要臣等前去,臣等亦誓死出战。我军上下,无一不是力主发兵,无奈军中瘟疫流行,神仙难治,晋王百战之躯,脑疾也是回天乏术啊!”
“你们且引朕去军中一看。”
永历与文武官员正要出门,只听李定国之女叫道:“不好啦,父亲咽气啦!父亲!快传医官!”
“父亲,父亲!”
永历当即命令侍卫将领:“将晋王子女拉开,远离晋王,清空大营人等,严加守卫,不许任何人靠近!”
“这是为何?”众人不解。
“听朕圣旨!晋王已将这虎符呈上!”说罢,永历展示了手里的虎符,“全军在外集合!”
“臣等遵命!”众将退去调兵。
“爹——”李定国之女被拉开后大声哭喊,拼命扭打侍卫。
“呜——”集合的信号吹响,到了校场,永历面对列阵的将士们,大声说道:“晋王已薨,将此兵权交还于朕。”
将士们一片哀声。兵刃盔甲叮当落地。
而后永历背朝众人跪下,众人也急忙跪倒。
只听永历缓缓说道:
“不过,你们莫过于哀痛。在你们全军将士面前,君无戏言。
李将军万人不敌,于我大明,重如泰山,朕深感佩。
朕知上天有命,助朕救活晋王,此事若成,朕必将兵权,还于晋王李定国将军!”
“什么?”将士们一片哗然,面面相觑。
“不错,取一柱香来!此柱香燃尽之前,朕必将晋王救活!平身。”
永历站起身来,进了大帐。
只见那炷香缓缓燃烧,众人疑虑。
……
半炷香后——
“咳……咳”
“晋王!”“晋王!”
众人只见永历扶着李定国走出了帐外,将士们欢呼雀跃,高呼“万岁!”
永历面对全军将士,授予虎符,李定国半跪说道:“末将永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哟!”永历身后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传来。
“跑这来当你的皇帝啦!”女子柔柔地说道。永历回头一看这女子,登时眼冒金星。
“你们,谁让她?怎么让她进这来的?”皇帝惊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周围的士兵,语无伦次,对女子说:“你怎么来了!”
“她说她是郎中,”一个驿卒一脸不解地说道,“非要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