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何人断我租户水源?”张大象问道。
“是大理寺的侯丞,他修建了两座碾碨,用来舂谷、磨面!”高仇说道。
谁都可以听出来,他言语之间颇有些畏惧。
侯彪?张大象一愣!这小子好像对准了自己张家,他想干什么?
还没等张大象说话,程处亮先骂道:“他娘的,欺负完我大哥,现在居然又欺负到张大郎身上来了,岂有此理!张大,此次绝对不能饶了他!”
张大象想了想道:“事情还未搞清楚,待我下来弄清楚情况再说,此事也不急于一时。
多谢高县尉提醒,还请高县尉多安抚百姓,同时,我也会安排管家先去看看具体情况,改日放假我也将亲自去瞧瞧。”
他心想,侯彪可能以为我老爹不在了,自己几兄弟就好欺负,你怕是找错了对象。
高仇点点头:“大郎放心,这是卑职份内之事!”
身为万年县管理民户的县尉,对于高门大户擅自截断水源,严重影响百姓耕作,他也感到很无奈,如果上奏皇帝,摆明那是与侯家作对,这非常不妥。
直接个案处理,让张大象这样身份高的人出面,效果会更好。
离开杨虎后,程处亮依旧非常生气:“张大,实在不行咱俩明日就去看看,多年的老租户,可不能让他们受了委屈!”
“当然要去!不过二郎,斗争要讲究方式方法,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如何把这句话搞忘了?”
“我可没你那么好的耐心,下次他若欺负到我头上,我非打得他满地找牙!”
程处亮满脸怒气,好像是他自己受了委屈一般。
……
延康坊,魏王府。
李泰见到张大象、程处亮等人到来,一脸惊喜:“张大郎、程二郎,为何有空到此?”
张大象道:“四郎,至尊安排在下二人每日到大王府中探望四郎……”
他说明了来意。
李泰一听,大喜:“多谢父皇爱戴,我正要找父皇禀报一件大事呢!张大郎或许还不知,今日上午,万年县刘县令在我府中抓了魏和,说他是火烧侯君集藏书楼的嫌犯。
那日,我是当着很多人的面说过,侯君集此人非常小气,但绝对没有说要烧他的楼。
张大郎,你可得查明实情并帮我禀报父皇,此事与我没有丝毫关系,是他自作主张放火,我绝对没有指使!”
以前在张大象跟前,他还口里称“小王”,现在随意多了。
张大象微微一笑:“四郎就把经过说来在下听听,越详细越好,在下自然会向至尊如实禀报,绝对不会让四郎受到冤枉!”
他见李泰表情非常着急,也不知道他是害怕自己是主使者被发现,还是害怕自己被冤枉,影响了自己的大计。
李泰身旁,是四十多岁的魏王府司马苏勖,此人出生名门,是隋朝宰相苏威之孙,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唐高祖之女南昌公主驸马。
只见苏勖待李泰说完,淡淡道:“张大郎,四郎句句属实,那时我就在现场,此后魏王事务繁忙,也未再见过魏和。”
苏勖说完,李泰就把那日向侯君集借书的经过详细讲了,按照他的说法,就是当着众人的面发了一通牢骚,并没有太在意,直到今日早上出了这事,他才知和自己扯上了关系。
张大象听罢,点点头:“四郎勿急,想必那魏和定会实话实说,如此一来,此事就与四郎毫无关系,最多苏司马挨至尊几句训斥罢了!”
苏勖一听,苦笑道:“训斥我倒是不怕,就怕他人可能会误会四郎!而且这次出事的魏和当初也是我审查入府的,按理也应当受罚!”
李泰一听,说道:“此事也怪不得司马,与司马也无多大关系!”
“苏司马,能否介绍一下这魏和的情况?”张大象又问道。
“好的!这人是王府的佐,流外四品吏,负责文案,在去岁五月入职,且暂时都在府中居住……”苏勖详细介绍了他的情况。
由于所有入职人员都必须苏勖把关,由于这人是房遗爱介绍过来,当时没有审查出任何问题。
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审查不严,而且自己还怀疑此人已被他人收买,是故意去烧藏书楼。
他人收买?张大象一听,立即明白了苏勖的意思,他这不是暗示太子李承乾吗?
因为敢于与李泰对抗的皇子,只有太子,除此别无他人。
应该不大可能,他想多了。因为如果是李承乾收买,为何现在才发现魏和?不好解释。
不管怎样,先把真实情况搞清楚再说,而要弄清楚真实情况,就必须先调查清楚这魏和的真实背景。
“苏司马,我欲到他工作及住宿之地仔细看看,还请派人带路!”张大象说道。
“不用他人,苏某亲自陪同大郎、二郎前去就是!此二地刘县令已带人检查过,未发现异样。”苏勖说道。
“那就麻烦苏司马了!”张大象点点头,司马是从四品职事官,自己不知何时混得上。
随后,苏勖与李泰耳语几句,就带着张大象与程处亮等人出门。
检查完工作之地,没有发现异常,张大象等人又来到魏和临住宿之地。
这是一间小瓦屋,屋里摆设很简单,一张木塌以及几张圆凳子,另外还有一个木柜,可以放衣服和一些杂物。
屋里面东西有些凌乱,显然已被人搜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