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元四十七年初,皇帝凌傲轩重病初愈,醒来却发现夕妃娘娘失踪,雷霆大怒,下旨颁布将太后囚禁在先帝陵中,为世代帝王守灵,余生不得出陵,莲太妃封为孝含太后,传位于六王爷凌傲清,年号为念清。
自己却和西门悄然消失。
凌傲清万般无奈只得接手,登基之后,第一道命令就是遣散后宫,所有嫔妃都可以出宫回家,或嫁人或自寻出路,只有柔妃柳眉儿不愿离去,自愿销去柔妃的封号,在凌傲清的身边做一名女史,念在她曾经帮助自己除去楚凝云,凌傲清只好答应,自此以后,凌傲清的身边只有一个唯一的女子就是柳眉儿。
太后依然昏迷不醒,雪儿每日在榻前侍奉,比起往日少了些天真烂漫,却多了一份成熟和稳重。
此时的无锦山中,夕儿正在窗前静静地坐着,这是一座木头和竹子建造的小院,非常精巧典雅,亭台楼阁样样俱全,奇花异草,小溪流水,虽是春寒料峭,但是这里确如世外桃源一般,温暖如春。
自从那日醒来,发觉自己在这个小院之中后,她就一直闷闷不乐,每天都静静的坐在窗前,望着远处发呆出神,沐南风静静地站在窗外望着她的身影暗暗地叹了一口气,虽然他告诉她已经治好了凌傲轩的毒,可她还是闷闷不乐,就像是一只忧伤的孤雁。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一个站立,一个冷坐着,不一会儿,一个黑衣人悄声无息的来到沐南风的身后,低首耳语几句,沐南风脸色一沉,转身走了出去。
江湖中,一直神秘的百花宫的宫主突然现身江湖,似是在寻找一件宝贝,这个百花宫主是要干什么?沐南风轻轻蹙眉,百花宫名满天下,宫内美女如云,而又武艺卓绝,有着江湖中最大的情报组织,只怕是和夕儿有关。
他沉思半晌,轻轻起身走了出去。
夕儿从腰间取下凤佩,放在手心慢慢的摩挲,泪水滚滚而下,他,现在不知怎样了?得知自己离奇失踪,定是发疯一样的寻找自己吧!身上的毒全都解了吗?身体恢复的如何了?还有西门哥哥现在可在他身边吗?心底酸涩异常,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若不是自己遇到他,怎会给他惹下那摩多的祸事呢?还害得他身中蛊毒,手轻轻的抚上微凸的小腹,孩子已经有五个多月了,偶尔还会轻轻的踢她两下,让她心中更加的痛楚。
来到这儿之后,沐南风每天命给她做各种药膳,为了孩子,她勉强自己去吃,努力的吃,所以身子还算是不错的,只是心情不好,遇到沐南风也是淡淡的冷冷的,不愿意多说一句话。
这里的丫头都是沐南风调教出来的,体贴细心,聪明伶俐,饮食起居照顾的无微不至,夕儿总是淡漠的很,心中常常想起轩夕宫中的兰华,紫衣,霓裳,还有水仙,想念林夫人和若风若霖,不知道自己失踪以后,她们现在怎样了?可否还在寻找自己?思念自己?
“蝶儿?”一声温润却又带着沧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夕儿恍然若梦,猛然转过头去,却见一位身着青色长衫的儒雅的年约四旬上下的男子,正站在自己身后,深情的望着自己,一瞬间,夕儿只觉得心底一阵酸涩疼痛,也静静地望着他。
“不是蝶儿!你应该是灵儿吧?”他看清了夕儿的面容,有些失望,却又有些惊喜。
夕儿猜测着他的身份,难道是?
“孩子,我是你的爹爹沐皓然啊!灵儿!”他低声的说。
夕儿愣住,他真是自己的爹爹?向前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摇摇头,说:“你既是爹爹,为何当初要把我丢到山间,不闻不问?”
“孩子,是爹爹不好,爹爹没有保护好你!当年你娘亲生你之后,旧毒复发,爹爹带你娘亲去解毒,没想到有人却趁机将你偷走,爹爹和你哥哥找了你十几年啊!”沐皓然讲起往事,老泪纵横,夕儿心中也是凄然。
“那娘亲现在在哪儿?我要见她!”夕儿擦擦泪水,问道。
沐皓然无语,半晌沉痛地说:“都是爹爹的错,爹爹一念之差,害了你的娘亲,如今,也不知她到底在何方?是生是死?”
“什么?娘亲不见了?”夕儿愕然。
“灵儿,你长得好像你的娘亲啊!刚才那一瞬间,爹爹以为真的是你娘亲回来了!”他走上前,轻轻的拉着夕儿的手,摸索着夕儿的脸,爱怜地说。
夕儿心中即悲痛又酸苦,历尽千辛找到了自己的亲人,却要和自己心爱的人诀别,娘亲又下落不明,苍天不公啊!
沐皓然紧紧地搂着她,喃喃低语,“灵儿,永远不要离开爹爹,好吗?不要离开,咱们一起去找你的娘亲,啊?”
夕儿在他怀中低声哽咽,泪如雨下。
沐南风静静地站在树影下,瞧着父女二人,脸色悲戚,然后转身离去。
此后的一段时间,夕儿和父亲哥哥相聚,却并没有原来想象之中的幸福,反而总是淡淡的,闲时就楞楞的瞧着凤佩,一言不发。
睡梦中,常常发现凌傲轩哀怨的看着她,有时又满身是血,吓得她心神俱焚,这样一来,短短半个月,人就瘦了很多,越发显得肚子大得出奇,这一日,她独自走出了小院,向前方走去,想独自散散心,身后的两个丫头远远的跟着,她一手抚着肚子,另一只手叉在腰上,慢慢地向前走去,漫山遍野的鲜花开得正旺,山外应是二月底了,还是很冷的,而这里却像阳春三月一样,百花盛开,暖洋洋的,走得累了,便扶着一棵树慢慢的坐下来,后边的两个丫头连忙上前将一块坐垫放到石头上,又倒了些茶水来,夕儿接过喝了两口,便放下了,倚着树干,望着满山的花草树木出神。
微风吹过,送来淡淡的清香,她渐渐的回过神来,望着身边的两个丫头,都静静的站立在自己身后,她哑然失笑,明是来服侍,恐怕暗是来监视自己的吧?为什么哥哥要我离开他呢?究竟有什么原因?